原来所长令还能这样用？
拜金小丑呆滞的看着时雀, 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毕竟他在北所分所就职那会已经是许多年前了，在他的概念里，分所长令, 总所长令这种, 一旦发出基本上都是大事儿。
结果现在到了时雀手里, 怎么显得这么……随便？
可是这个理由看起来好像……又还很正规？
重点是时雀非常理直气壮：“这些人未来就是L市的中流砥柱了，作为分所长, 提前了解一下队员的情况有什么不对？”
拜金小丑：“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时雀：“而且L市周边不可能不通公路, 顺便清理一下也是好事儿。”
L市无人区那条公路还和其他城市的不同，那边距离城市实在是太近了。一旦怪谈覆盖面太广，恐怕普通人也要受到牵连。
时雀想起【恋人】事件。那是他处理的第一个怪谈，也是他踏入分化者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开始。
但每每回忆起来, 除了已经日益平静的惊心动魄以外，就只剩下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一盏盏熄灭又重新亮起的万家灯火。
也是在那一天, app说出了时雀很久没有听到的话，等你回家。
时雀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感慨，可拜金小丑却还有另外一重疑惑：“所以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这里找人吗？”
时雀十分笃定：“一定会。”
拜金小丑疑惑道：“你怎么推测出来的？”
“这个不需要推测啊！”时雀也很疑惑的看着拜金小丑，“申请调转的分化者的状态都是实时显示的。例如现在, 除了唐熠和简瑞以外, 其他人都在帝都和T市作为中转, 打算往L市去。难道你的app看不见吗？”
拜金小丑：……能看见, 但是没有看过。
而此时, 距离神明金钱运buff结束还剩下二十小时五十九分。
时雀的分所长令一经发出, 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帝都总所长办公室里, 总所长看见这条信息先是愣了一下。
律师在读完分所长令之后, 也禁不住感叹：“这么快就要开始练兵了？那条公路现在情况可复杂, 不调查就会不会发生不可控制的危险？”
虞峤倒是不在意，“怕什么？他和拜金小丑两个人现在肯定已经往L市去了，有他俩镇着，让那帮小的历练一下也不错。”
“可这个附加条件很奇怪啊！”江戟将命令看了两遍，觉得有点子离谱，“我记得这次申请调转的都是独立分化者？雀雀叫他们组队？这怎么组啊？”
“T市过来的那几个应该还好说，实在不行自我消化或者雇几个愿意跑一趟的外卖员就差不多了。但是帝都出发的就有点困难了吧！”
“的确是这样。帝都出发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另外三个已经在去L市的路上，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在半途中就组队成功了。但是剩下这个就很困难了吧！”
律师也点头，“就算在帝都野生分化者聚集地里也不可能找到人组队的。”
“可能也不一定。”总所长心里一动，突然点开时雀的头像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时雀在一分钟前在线，坐标：帝都。
“他怎么还在帝都？三个多小时了，我都以为他都在L市的路上了。”
周翌下意识提出一个可能：“所以，雀雀发布这个任务，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了蹭车回去吧！”
“……”淦！这还真的很像是时雀能干出来的事儿。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然而虽然总所长他们已经看透了真相，但那些正在去往L市的人却真的以为时雀是在发布考验。
L市那边，已经到了的唐熠主动找到了简瑞。
“瑞瑞，要不咱俩组队一起去吧！”
简瑞点头答应，“但还少一个人。”
唐熠想了想，“这样，咱们先联系一下其他人，看看他们都到哪里了。如果有附近的就直接组队，咱们俩可以先去那边探查一下情况，然后报坐标叫对方照过来就行。”
“时雀……嗯……分所长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儿，说不定这次考核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弄不好赢了的人能和他一起组队。”
简瑞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随手从玩具箱里掏出一辆小汽车投射成实体，然后对唐熠说到，“那咱们快出发！”
所以，简瑞这事是有多期待啊！平时慢半拍的人都变得积极起来了。唐熠被简瑞拉着衣角往外走，也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他其实也很期待。
因为，没有和时雀一起组队战斗过的人，是感受不到他和简瑞的兴奋的。
一个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人的破解位，和这样的人一起，不仅仅是交付后背的安心，而是开战即胜利的信心。
而T市，就像总所长他们猜测的那样，这几个从T市转向L市的，还有帝都已经向L市出发的分化者，都已已经自己组队了。没有组队的，也在T是外面的野生分化者聚集地找到了一起同行的队友。
不过，这帮人找到的队友并不是外卖员，而是干脆直接加入了一个野生分化者小队。这个小队接了个任务，准备去L市那边的无人区抓一个特定目标怪谈，正好顺便配合雇佣。
因为时雀发布的是分所长令，因此这些人都在一个app自动生成的群里。
一开始群里还很冷清，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但是很快，当第一个队伍组好后，群里也变得热闹起来。
唐熠：“我和瑞瑞已经组队成功，打算从L市直接出发，你们怎么样了？”
T市那几个也陆续回复道：“已经在路上。”
唐熠：“那大家一定要谨慎小心。我和瑞瑞会先进行探索，随时共享消息。”
然而群里却有一个黑色头像的人言简意赅的发了消息：“独立分化者，觉醒能力斥候，我已经在无人区了。唐熠，你们队伍加我一个。”
唐熠：“ok”
那人迅速地汇报了目前无人区的情况：“目前能够确定位置的【危险级】怪谈有五个，坐标点分别为……，逃犯总共有三十多人。”
“看来情况很危险啊！五个【危险级】怪谈，弄不好会翻车。”有一个人下意识接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被另外一个人给反驳了，“不，没有看起来那么危险。”
这人言之凿凿：“逃犯在这里一定是为了打劫路过的野生分化小队。打仗就会死人。”
;“所以这五个【危险级】怪谈里至少有两个到三个是这些逃犯弄去的。所以只要抓到逃犯，咱们就能直接知道这些个怪谈的全部规则，进行收容。”
斥候给出回应：“是这样！”
那个分析的人也有些得意：“分所长是聪明人，他肯定不会叫咱们白白送死。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已经比咱们提前到了确定位置，藏在哪里看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有道理！这条猜测一出来，顿时所有人都开始兴奋了。
其实接到调令后，他们就知道时雀并没有选中他们进入自己队伍的意思。同意调令，应该是打算把他们并入L市基地，成为L市分所未来的核心成员。
可这种核心和进入时雀自己的嫡系小队是两个概念。这些青年也都算是天之骄子了，纵使知道时雀的功绩，但心里也是有些隐约不服气的。觉得是时雀看轻了自己，没有认识到自己真正的厉害之处。
毕竟，他们也都是南下了的人，只是可惜运气不好，没有提前遇见时雀罢了。
就包括唐熠和简瑞在内，他们也很想在时雀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一时间，一场小小的考核也变得火药味十足了起来。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人非常与众不同。他不仅全程没有参与讨论，
甚至还对时雀的这个命令十分不满。
他此刻，刚刚到达的帝都机场，正拎着行李从飞机上下来。
这青年年龄不大，看起来顶多二十岁，穿着一身历史民俗研究所北所研究员制服，浑身上下都收拾得干净利落，甚至还打了领带。原本这样的打扮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略显老气，甚至还会有所违和。
可这个青年的气质实在是太严谨了，甚至让人觉得，这种中规中矩的打扮可能就是铭刻在他骨子里的DNA。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打开了手机，刚有信号，就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以及时雀发布的分所长令。
“！！！”青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变得铁青起来。
“明明我到达帝都的时间刚刚好，只要按照规划，去高铁站转车，我将会在一小时二十分钟之后乘车通往L市，然后再四小时四十分钟之后到达分所报道。”
“这个命令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啊？”
因为时雀发布命令的时候他还在飞机上，因此看到了信息情绪就非常爆炸。
他本来把行程安排得很好。甚至行程近乎精确到秒。
现在是帝都时间14时22分34秒，和他之前计算的一模一样。按照他的计划，他一定可以在六个小时后到达L市。
但是现在时雀的这条临时命令把一切都打破了。
重点是，他现在不仅仅要重新为后续做计划，并且他还失去了和其他同僚顺利组队的机会。
很明显，其他人都已经组好队在路上了，只有他一个人现在才刚刚看到消息。
“这就很没有团队精神。每个人都在群里说话了，但是就没有人发现少了一个人开口？明明一共有十八个人，按照三人组队是完全可以的。就算他们人数随机组队，难道都从帝都出发，那三个人就不考虑给我发条私信询问吗？”
“一丁点都没有团队意识，L市分所真的是一盘散沙！”
分明是吐槽的话语，但是青年说话的语气却异常认真。甚至到了最后，他还拿出一个小本，翻开在上面写了起来。
仔细看，原来本子的前三页竟然是青年自制的考核表。只是这个考核是对于时雀这个分所长和拜金小丑这个副所长的。
然后，在其中第一条负责上，青年直接写了差评。
“不能提前做好规划，临时变卦的领导者，并不合格。”青年写下了备注。
然后，他在拜金小丑的页面上也同样选中了相同的选项。
“配合领导随心所欲不加以制止劝说的跟随者，只是最普通的狗腿子。”
与此同时，后面还有其他十七个申请调令的分化者，青年根据这些人在群里说话的口气和习惯也给他们一一做了备注。
简瑞：追星脑残粉。
唐熠：急于表现的猴子。
斥候：动作比脑子快的莽夫。
……
一一写完之后，这青年想到自己未来就要和这帮人一起共事，心情还是十分不好。
都是一群没有规划随心所欲的混蛋，这样的队伍以后怎么可能会成为L市的中流砥柱？
看来时雀虽然在战斗上很有天赋，可在管理上真的是一窍不通。
于是，越想心里越不安，他打开app，点开时雀的头像，选择发送私信，然后开始写起了自己的建议。
“分所长时雀您好，我是即将到L市报道的林文觉。通过这次您下达的分所长令，我观察到了一些团队里的重要问题。经过仔细分析，我认为主要原因在您，所以作为您未来的下属，我有几点建议想要提出。”
“作为一个领导者，请您不要像过去一样为所欲为，做事情请一定要有计划性，最好可以提前替同僚考虑，毕竟不是每一个人做事儿都是毫无规划的！”
“例如我今天本来可以……，现在……，导致……，最终
……”
散散洋洋，这林文觉足足写了两大片子话，然后全部发送给了时雀。
之后，林文觉认为自己写得还不够，于是，他又给拜金小丑也发送了内容差不多的私信，但是重点在于，规劝拜金小丑一定要有自己的自我意识，不要总是虚伪谄媚的配合分所长。
全部发完，他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他也没有急着立刻去L市，更没有联系其他的申请调令的分化者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是准备自己在帝都外面的野生分化者小队令行组队。
其他人现在多半已经出发很久了，所以即便他现在赶上去，也未必能顺利汇合。而且这些人都是一群没有什么脑子，急于表现自己的人。
他作为一个事事有规划，处处都井井有条的好青年，自然是要先设定好未来的行动路线，和随行成员的。
于是，林文觉在机场的一个角落，重新拿出一个新的小本本，仔仔细细做好了规划，这才租了个车出发开往帝都野生分化者聚集地。
而此时，距离神明赐福的金钱运buff消失还有十九小时五十五分十六秒。
拜金小丑和时雀都感受到了手机上的震动，两人同时打开了私信，面对上面长长的内容，同时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