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算计
知道律师有可能也中招的瞬间,时雀的脑子“嗡” 的一声，原本已经修补得差不多的精神世界顿时又有躁动的痕迹。
拜金小丑本来在和薄言昭说话，立刻转头去看时雀,而路夜行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时雀的不对劲,伸手按住了时雀的额头。
“雀雀,冷静。”
时雀的暴怒只维持了一秒，但即便如此,也连带着精神世界小小的动摇了一下，然后又是剧烈的头疼。
时雀脸色发白,但他只是喘了口气，就变得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仿佛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观宴这几l条信息不是白白发给他的,首先，他在暗示,他们现在所在的飞机上并不安全,所以即便观宴发现了细节上的不对劲,但是他还是只能用这种看似胡闹的办法把信息传递出来。
与此同时,观宴在暗示他,北所航空里有内奸，要么是在飞机上，要么是在北所航空内部。
毕竟，T国这个怪谈本身没有去过T国,即便符合怪谈的选择类型，也不可能被精神污染。除非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接触到了污染源。
重点是律师身上这个污染物有些太隐蔽了。如果不是观宴,换个人其实都很难发觉。要知道衬衫夹这种东西，真的很私密。
然而律师本身是一个和林文觉一样谨慎到了极致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今天带的衬衫夹和往常不同。即便是在精神污染的情况下,律师也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他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支撑了L市六年的人啊！
所以时雀可以判断出，一定有一个藏在暗处的A级甚至A级以上的人对律师先动了手脚，又或者是利用了某种神明遗产或者诡异遗产，让律师失去了知觉和警惕，然后将污染物戴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动手的人多半只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飞机上和律师有交际的乘客或者乘务员。
律师从任务地出来身边一直有北所国际分所的研究员跟着，直到上了飞机才彻底落单。对方想要对他做什么，那就只能是飞机上的乘客乘务员。
而这其中，时雀更倾向于乘客。毕竟乘客是可以伪装身份的，又或者是某个北所的研究员叛变，下了飞机直接逃走就行了。毕竟一个个排查还是需要时间的。甚至他们可以得手之后，中途飞机降落就下飞机走人。时雀甚至怀疑，这个动手的人很有可能不在飞机上了。
但是也不好说，既然对方制定这个计划，目的想要加害律师，那就一定会确保律师在陷阱当中，所以动手的人走了，但是留下一个身份清白的观察员在暗中观察也说不好。
但时雀敢肯定，如果问题就出现在飞机上，那么就绝不只是乘客里出现了奸细或者叛徒，北所航空当中也有。
毕竟，只有北所航空内部成员才知道，律师具体乘坐的航班班次，还有航班航线。
北所航空只为了北所研究员外出服务，所以航线都是不固定的。一般都是最近谁要出门， 画一下线路， 然后统一一飞机拉走。
所以，一定是里应外合，才能把律师安排得这么明白。
幸好，幸好他让观宴回来了。
否则，律师恐怕真的危险了。不仅仅是律师，包括和律师一航班的所有研究员，恐怕都要危险了。
“大薄，去找总所，我要调律师这趟飞机上所有乘客的信息，包括五代以内的亲属关系！”
“拜拜，你去找翌哥，一旦不行，可能要他带着夜行过去一趟。”时雀的命令简单且干脆。
而时雀自己这边，也没有闲着，他第一时间打开了总所的资料库，调查了总所航班的分配的所有工作人员。
按理说，时雀一个普通分所所长是没有这么高的权限的，可偏偏整个北所都知道，时雀是总所钦定的接班人。所以对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快速的给了时雀名单。
时雀：“我要的不仅仅是本人的名单，我要的是，所有能够接触到日常乘坐航班飞行的乘客名单的所有工作人员，五代以内的关系，包括他们的伴侣还有朋友。”
对面沉默了一瞬，“对不起，我们没有权限。就算是总所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必须给我们一个书面上的非常正规的理由。”
时雀：“抱歉，现在不能给，不仅不能，我还要求北所总所航班今天所有执勤人员目前全部停留在工作岗位不要离开。我们的人马上就会到。”
“时雀，你这是要做什么？找内奸？”对面总所航班的负责人直接气笑了，“我尊重你，配合你的要求，是看在总所对你的认可上，以及你之前的所有功绩上。但是时雀，你别忘了！这里是北所，不是南所，怀疑一个北所研究员的信仰，就是等于谋财害命！”
时雀却直接反问了一句，“是吗？那你告诉我，没有经过T国的飞机，没有去过T国的人，是怎么着上T国那个怪谈的？”
“……”总所航班负责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而很快，办公室门外有人敲门进来，“总所的观麟来了，说要封了咱们的办公楼，所有的研究员都停留在椅子上不允许动。咱们怎么办？”
北所航空的负责人沉声询问时雀：“你确定吗？”
时雀：“我确定。而且我现在怀疑，你们当中可能也有人着道了。”
北所航空负责人似乎在思考，但很快，他有了决定，转头对自己的属下说道，“让所有人按照观麟的要求去做。就说这个命令是我下达的。”
“可就算是六年前南所集体叛变的时候，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兄弟们肯定接受不了。”属下情绪的很激动。说句难听的，能够留在北所的，并且无名无分的工作这么多年的，无外乎都是为了信仰和理想。
数年如一日，他们当中不乏有高阶分化者，但却活得连外面一些野生分化者小队都不如。他们图的是什么？
不就图的一个华国太平？
可如果还要被这么怀疑，那就太可悲了。
北所航空负责人明白他的为难， 平静的对他说， “就说是我说的，为了咱们还在天上的兄弟姐妹们能安全落地。”
那属下也不是蠢货，顿时秒懂，直接答应一声，转头就走。
而时雀也在电话里嘱咐他，“切记，一旦发现有实验员中招，千万不要反抗，不要触发怪谈的精神污染，还有，千万不要进行收容或者收缴。”
“我们很快会到帝都。最多三个小时，如果来不及，我会让翌哥带夜行先过去。”
时雀交代得很快，而他挂断电话之后，薄言昭那边也把总所那边发来的资料简单汇总了一遍，给时雀发了过来。
但是时雀却很着急，“来不及了，路上琢磨，带上三块三，还有翌哥咱们直接走，去帝都机场。”
薄言昭知道情况紧急，赶紧带上东西跟着时雀一起走，时雀走得很快，甚至连外套都没穿。
周翌等在门口，一看时雀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有点慌了，赶紧过来把自己的外套给时雀披上，然后哄他，“别怕，有翌哥在呢，就算是在天上，翌哥也能让他们安全回来。雀雀你听话，不要拼命也别和自己较劲知道吗？”
其实总所在一收到薄言昭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不好。
对方朝着律师下手，未必是真的要对律师下手，说不定是看了观麟的事情之后，才突如其来的试探。
时雀精神世界受损这件事如果有心人想要探查是很容易能探查到的。
不用说他被靈能祈愿会抓走，就之前他这一周在L市就知道。当时拜金小丑和薄言昭去了L市特案组分局，时雀却连车都没下。
对于聪明人来说，只这一个细节就够了。
就足够他们判断出时雀状况不好，甚至重伤。所以才会连亲自去看都不能。
而帝都时雀拜金小丑和路夜行三人突然出现救援的事儿也早就传开了，联系在一起，就能推测出，时雀要么是精神力耗空了，精神世界出现破损，要么就是强行传送，灵魂本源受损。
但不管是哪一个，对于分化者来说，都是会要命的伤害。
尤其是精神世界出现破损，虽然是可以恢复的伤害，但是一旦落下病根，也和灵魂本源受损没有什么区别了。
时雀是战斗类特殊系分化者，他想要进阶本来就困难，如果精神世界留下旧伤，就代表着时雀恐怕这辈子就只能停留在C级了。
而精神世界出现破损，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如果在受到强烈的刺激，直接疯了都说不好。
这个人，在这种时候让律师出事儿，可以说是针对时雀下了一剂猛药了。
“可能计划这一切的人，必然要有一定的能量和储配，一般的野生分化者或者国外的手也申不了这么长。”江戟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这个人的范围来。
可总所却十分肯定，“是南所的世家。”
“谁啊？言昭一走，F市和K市的烂摊子他们还收拾不过来，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雀雀呢？而且南所能做到这么卑鄙无耻的，也就顾问一个人了吧！”
总所摇头：“不止，你是不是忘了，南所的那个培育计划。顾问从很早就知道南所缺少破解位，所以他早就把南所世家里有可能成为破解位的世家人偷偷送去国外训练。这帮人就是他的私兵。”
“言昭走后，这些人陆续被他接了回来。我原本以为，他们好歹在F市和K市内斗出一个结果才会再次向北所动手。现在看来，他是把雀雀当成他登顶权利的战利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