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这样,曾硕没有打算就此放弃,甚至是亲手放走钟爱军。
他一边朝着肖开天和白刚使眼色,让他们先往山下退走,一边快速在脑中回忆着所有关于钟爱军的资料。
然而他将所有知道和钟爱军有关的资料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却还是没能找到能够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线索。
就在钟爱军有些不耐烦再次将枪口对准曾硕脑袋的时候,忽然一条线索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并不是前世看过的钟爱军审讯记录,而是他在监狱中听到别人提起来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在曾硕居住的隔壁号子里住着一位小偷,那家伙曾经在杰阳被混混们称之为神偷,只因为他从来不会去偷普通的人家,而是专门瞅准干部下手。
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只要被他瞅准了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之所以进入监狱,主要是因为那家伙最后竟然大胆到去偷当时的常务副市长家,在翻找现金和贵重物品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最后那位常务副市长动用社会上的手段准备将他灭口,他为了自保才将那东西送到了市纪委。
副市长被送了进去,他则是因为盗窃罪被判了八年。
因为曾硕就是接收他材料的那个市纪委干部,也曾经在案件审理期间给他提供了不错的生活环境,所以那家伙对曾硕十分感激,两人竟然在监狱中成为了好友。
他告诉了曾硕很多干部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就包括已经落马的钟爱军。
想到这里的曾硕后退的脚步突然停住,再次抬头迎上了黑洞洞的枪口和钟爱军威胁的眼神,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
“钟爱军!我知道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让你给别人养儿子让你非常恼火,或许这就是导致你从一名缉毒英雄变成如今这样的真正原因。”
“虽然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组织无法原谅,可你难道就不想想陈静雅吗?”
“她现在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难道你想让她肚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就失去父亲,以后也要一辈子背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头过下去?”
“他还没有出生,你难道真的就忍心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你犯下的错误用一辈子去赎罪?”
……
没错,那个小偷告诉曾硕的就是钟爱军在外面有很多女人,甚至他还喜欢玩弄少女。
其中有一个少女就叫做陈静雅。
而那个时候陈静雅已经给钟爱军生下了一名可爱的儿子,通过时间推算她现在正好应该是快要到分娩的时候了。
据小偷所说,他从钟爱军珍藏的录像带中得知,陈静雅是高中时候就被钟爱军强行霸占了,并且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任何的来往。
故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钟爱军的。
果然钟爱军在听到‘陈静雅’三个字的时候,狰狞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柔情,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女人还是孩子,但枪口却是无意识的缓缓垂落了下去。
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平和了下来,曾硕赶紧乘胜追击道:“放弃吧!我保证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你还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并且我还可以帮你安排陈静雅给孩子上户口,从今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孩子有个罪犯的父亲。”
“作为交换,你……”
轰隆隆
就在曾硕不断对钟爱军进行心理疏导,试图让他放下武器带着小女孩出来投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却是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刚刚已经平静下去的钟爱军再次变得暴躁了起来,枪口也死死地顶在了小女孩的头顶之上,冲着北塔之下吼道:
“曾硕!你别想骗老子出去让你束手就擒,告诉你没门!”
“老子不认识什么陈静雅,也不会有什么孩子,现在让武警全部退下去,还有你和你的手下也退到山下去,要不然老子马上开枪打死这个小女孩,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至少老子死之前还能拉上最少几个人垫背你信不信?”
看到他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曾硕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暗道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让人通知武警大队的人过来帮忙。
现在倒好帮忙成了帮倒忙,眼看着钟爱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了裂痕,被赶上来的武警大队直接又吓了回去。
现在的钟爱军估计心里已经重新筑起了更高更厚的城墙,想要再次攻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武警大队的同志,人家毕竟是好心好意地过来帮忙。
曾硕只能暂时先稳住钟爱军再想其他的办法,要不然他真的怕钟爱军热血上头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虽然革命工作不怕牺牲,但曾硕不想仅仅因为一件案子就让无辜的小姑娘丢掉性命,她还那么小,还有那么美好的人生,她的将来是可以体验到繁华盛世的。
“好!好!好!钟爱军,你别激动,我现在就让其他人全部退到山下去。”
曾硕举起双手,从行动上暗示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性。
“赶紧的,要不然老子开枪了。”钟爱军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不过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许的松动了。
曾硕转头朝着肖开天和白刚小声道:“你们过去和武警同志解释一下,让他们暂时先退到山下不要有任何的行动。”
“组长……”
肖开天听出了曾硕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有些担心的想要劝说。
但曾硕却是板着脸呵斥道:“执行命令。”
“是!”肖开天立马昂首挺胸的回道。
然后和白刚两人快速转身朝着正朝着山顶冲上来的武警队伍靠近了过去。
看着两人和武警经过一番交流之后缓缓的朝着山脚退了下去,钟爱军的情绪终于是再次平静了许多,不过脸上依旧是挂着狰狞,枪口再一次朝着曾硕的脑袋指了过来,轻轻挑动几下道:“还有你!你也滚下去,别跟老子在这里耍花样,这些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