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业也被方圆的状态吓到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他从来没有见过方圆有过这样的状态，哪怕是被陆安邦逼到连退路都快要失去的时候也没有过。
但现在他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样子，让李建业心里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去自首吧！”
良久，方圆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建业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老方，你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要放弃我了吗？”
语气非常急切，还夹杂着些许的不甘和威胁。
仿佛是在说‘你要是真让我去自首，那就别怪我把咱们的那些破事儿全抖出来’。
方圆自然不可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刚才他也是太过激动了，害怕自己努力维持的局面因为这件事情最后彻底崩盘。
现在的情况是周平康省长和省纪委王拓土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要他们放弃了刘寒，陆安邦就不会再往下查他们的事情，虽然可能最后会再放弃一些重要的位置。
至少能够保住他们自己和未来的政治前途，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官场就是一场妥协的艺术，现在妥协换来以后的大好前途，完全不亏。
可一旦高考这件事情把李建业拖下水，以李建业的性格最后肯定会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全部供出来，这一点方圆敢打包票。
所以方圆想来想去，最后才说出了那句让李建业去自首的话。
被李建业暗戳戳的威胁一句之后，他终于是彻底冷静下来。
办公室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方圆和李建业两人都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建业率先抬起了头，脸上挂着满脸的狠辣。
“老方！不行让刘寒出手吧！”
“你疯了吗？”方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时候让刘寒出手，你是觉得周省长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是吗？”
“可是老方，如果不让刘寒出手把那些家伙全部灭口，最后肯定会牵扯到我头上来的。”李建业的情绪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大不了等刘寒解决掉那些家伙之后，咱们再自己把刘寒抓起来，这样陆安邦他们想要调查也没有机会了。”
方圆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激动，但却是开始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能性。
如果按照李建业说的办法操作，貌似也不是完全没有操作的空间。
毕竟现在政法口除了公安局之外都还掌控在他们的手中，到时候随便刘寒按上一个死刑的罪名，再快速将他处决掉，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李建业见方圆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这样做，于是再次补充道：“老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说我和大海胆子大在基本国策上捞钱，难道你售卖粮库的粮食难道就不是在动国家的根基吗？”
“够了！闭嘴……”
方圆心里一惊，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让李建业知道过，就是怕他一不小心透露了出去。
西南省本来就是天府之国，自古以来就是产粮大省，杰阳又正好处在盆地的平原地带，每年的粮食产量也是大得惊人。
尤其是最近几年粮库更是都快要堆满了，所以方圆就悄悄地让人往外卖了“一部分”。
只是谁都知道粮库中的粮食是国家留着应急的，一旦发生什么重大地质灾害或者需要赈灾的时候这就是百姓的救命粮。
救命粮的重要性不需要过多强调了吧？比高考什么的重要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方圆觉得杰阳的地理位置不可能发生什么重大地质灾害，就算是有也不过是山体滑坡之类的小型灾害，他留下的那些粮食也足够应急了。
实际上曾硕前世的时候杰阳不仅发生了重大地质灾害，而且还不止一次。
两年后的全国特大洪涝灾害杰阳虽然受灾情况并不是很严重，但受灾的人数也不少，也还好那时候的方圆还没有将粮库卖空，勉强算是应付了过去。
可是再过十多年的时间，到了震动全球的特大地震的时候杰阳的粮库早就被方圆的继任者给卖空了。
这就导致在这次重大自然灾害中杰阳受灾的百姓不能在第一时间获得救济，虽然最后全国甚至是全球都在给灾区捐款捐物老百姓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可也正是因为粮食的事情，让中央高度重视起来，最后更是派出中纪委和最高检察院联合调查到杰阳调查这件事情。
也正是这次的调查才拔出萝卜带出泥发现了彼时已经成为黑道教父的刘寒，从而将方圆、周平康等一系列的大老虎彻底打倒。
但在这里要强调的是，这次的调查足足持续了四年之久，最终才盖棺定论。
可以想象当时中纪委和最高检察院付出了多少代价，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熬下来才有了最后的结果。
其实方圆比谁都清楚做这件事情的后果会是什么，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去做了。
他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不会遭殃，但现在被李建业一语道破，瞬间让他像是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凉水。
他知道以李建业的性格如果自己现在说不管他，转头绝对就会去市纪委找到陆安邦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到时候方圆想要翻身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建业！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嘛！”
方圆不得不摆出一副讨好的架势，可心里却是已经在计划着要不要最后利用刘寒这把刀将所有威胁全部铲除掉了。
当然这些威胁自然也包括了李建业这个不稳定因素……
“哼！方圆，我告诉你，现在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别想抛开我，你要是敢让我去自首，我就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到时候你不仅要被枪毙，你家祖坟都要被那些贱民给刨了。”李建业还在愤愤不平地威胁，浑然不知方圆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当然以方圆的城府肯定不会将这些表现在脸上，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伸手在李建业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建业，就按照你说的办！晚上……晚上我就去找刘寒，而且我已经让小李定了位置了，不信你出去的时候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