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名暗访的记者这边也是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记者老朱偷偷潜入到那间厨房，因为二楼已经被县财政局的干部包圆了，所以服务员也不会在意有人进进出出，反正她们谁也不认识，看他穿得比较正式，还以为是进来检查的。
所以她们居然当着老朱的面，光明正大的将成箱成箱的茅台酒，倒进矿泉水瓶里面，然后端出去外面，放到桌面上。
老朱则是利用专业的偷拍摄像头，把这一过程给记录了下来。
不过这年头的摄像头不但体格硕大，甚至于画质也是糟糕得不忍直视。
老朱心里边是又惊又怕，尽管早就听说体制内喝茅台是一种风尚，但是没有想到，一个贫困县的财政局，能够如此铺张浪费。
有二十瓶茅台酒，即便是按照当时的几百元一瓶，也是不菲的价格。
老朱拿到素材之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从包厢里撤出来，为了保证这些证据能够顺利带走，他没有直接去跟马芳汇合，这也是他们暗访记者的专业性，都是提前培训过的，像他们做暗访工作的，很多时候会被当事人堵住，而狗急跳墙的当事人，很多时候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抢摄像机，砸录音笔，撕毁记录手稿。
所以为了保护证据，他直接来到洗手间，把摄像机用塑料袋装起来，然后顺着窗外丢出去。
外面是一片很茂密的树林，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搞定了这一切之后，老朱才回到现场，跟马芳见面。
“怎么样？”马芳知道他得手了，只要拿到关键证据，他们这次暗访就大功告成，后续的报道也是有理有据。
老朱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已经搞定了。”
而老齐这边也有发现。
“芳姐，我刚才去前台打听了一下，这场团建，搞一天，你猜总共要花多少钱？”
老齐虽然是在卖关子，可马芳气得直摇头，根本不用猜也能想到花费数额巨大。
“整整花了十一万。从早上一直玩到第二天通宵，五十多人，还有卡拉OK。啧啧啧……”
十一万在这个年代是属于十分庞大的数额。
能够发几十人的工资。
但是万通县一边喊着缺钱窟窿多，一边则是挖空心思地铺张浪费。
“你不是开玩笑吧？十一万？”老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以为呢？这还不包括这些进口水果，进口洋酒香槟，还有茅台，那些还是他们县财政局自己带过来的。光是在这里吃喝玩乐，一天就得十一万。”老齐说起这话都脸红脖子粗，没办法，太气人了。
马芳还算是比较沉得住气，她果断摆手让他们别说了。
“好了，都别说了，咱们的工作还没完成。”
“还没完成？芳姐，照片和视频我们不是已经拿到了吗？直接回去登报不就完了？”老朱担心夜长梦多，拖下去容易生变。
马芳说道：“当然不是，他们还没上菜呢，中午他们把席面摆起来，菜都上齐的时候，咱们再拍上几张照片，杀伤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