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回到家里,有些控制不住怒气,一脸铁青的走到客厅。正在客厅内叽叽喳喳的两个女人看到秦牧脸色不善,登时有些拘束起来。缇娜拿着手提电脑就跑向了卧室,西门雁樱唇颤抖了几下,走到厨房帮秦牧倒了杯醒酒茶,想要询问什么,最终没有问出来,也跟着缇娜离开了客厅。
计鼎盛未免太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不就是凭借姻亲关系爬上了现在的位置?若是没有国瑞祥,分分钟就被人干掉。今天计鼎盛敢于在这么多大佬面前给自己脸子看,若说不是仗着国瑞祥的势,那才奇怪了。秦牧现在是副厅级,跟副省级还差着好几个阶梯,每一阶都是很难的跨越。虽然有秦老爷子和高沛的支持,但同样也有不少人不希望自己上去。他现在不可能跟国瑞祥翻脸,若想真真正正的将计鼎盛踩在脚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国瑞祥彻底把计鼎盛抛却。只是,如果秦牧这么做的话,就要把自己贴上去,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不经意间有双小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雷厉风行的西门雁陡然化身温情脉脉的女子,温顺的站在秦牧的身后,帮他揉捏着肩膀,为他驱除工作的疲劳。秦牧叹了口气,开启了话题:“雁子,我问你一件事,原来你们道上若是恨透了一个人,又不希望他死,而是让他活着受罪,有什么法子啊?”
西门雁啊了一声,疑惑的问道:“有人得罪你么?”说这话的语气有股子冷森森的杀气。
秦牧都然想起西门雁曾经拿刀子对着自己,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连忙笑了起来,拍了拍西门雁放在肩头的玉手,解释道:“你这是乱想什么,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他又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转口问道:“模具厂的事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些吃不消。”
西门雁的手陡然僵硬住,秦牧这种亲昵的动作虽然盼望了许久,可是当真出现之后她却有些不习惯。她慌忙低下头,看着秦牧的后脑勺,好像回答试卷一般机械的说道:“机械磨具的前景很被看好,比之人为磨具来说,精确性和速度性乃至成本都节省许多。只是按照我的意思,咱们最好是直接定位于出口,可德爷他们却不同意我的看法,说守住本土才是重要的。”
秦牧呵呵笑了起来,安慰西门雁道:“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咱们这里啊,就是奉行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哪怕是咱们国家自己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走一趟国门贴上国外的标签再回来,也比本土上受欢迎的多。”说到这里,秦牧想到以前听过的事,有个人崇尚舶来品,干什么都要用外国进口的,有次去外国旅游,精挑细选了数种外国的产品回来炫耀,结果在产品的隐秘处都找到了……的字样,成了当年的笑柄。
西门雁看秦牧的脸色舒缓了许多,心里面就有些甜味。毕竟因为说她的事,才让秦牧把心事放下,这让西门雁异常的高兴。说来也奇怪,师兄师弟里面长得好的不是没有,单身汉痴恋她的人也大有人在,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晚上身穿诱惑晚礼服的她被秦牧义正言辞的斥骂之后,那颗心就不由自主的挂在了秦牧身上,在西门雁的内心深处,如果不能走进秦牧的怀里,她宁可孤老终生。
秦牧发觉西门雁出神,又问了一句。西门雁慌乱的缩回手,脸侧便是嫣红一片,慌乱的问道:“刚才走神了,你,你说什么来着?”
秦牧叹口气,说道:“我说你啊,不要太累了。厂子是需要沉淀的,若是成了暴发户,也只是痛快在一时,却不容易坐大走宽。对于你的决定,我是支持的,德爷他们的思想僵化了,人也老了,如果有必要,可以让他们颐养天年了。”
西门雁被秦牧的话唬的眼直,连忙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技术方面,他们还是很有一套的,可不能自费长城。”
秦牧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桌子,说道:“行吧,你自己能够掌控就好。不过,若是他们当真阻碍了模具厂的发展,我不介意把你推到董事长的位置上。你要注意,咱们这个模具厂,并不是单纯的为你那些师兄师弟们找出路。事情只要做,就要往大处了做,累死累活的做那手艺钱,有什么前途?”
西门雁有疑惑了,秦牧的思想实在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了。秦牧笑眯眯的让西门雁坐好,他解释给她听。就在西门雁穿着裙子坐在秦牧对面的时候,秦牧的眼睛居然不受控制的瞄了瞄她那裙子的正中,一抹不经意的雪白刺激着秦牧的眼球。
女人对于男人的目光具有先天性的敏感度,秦牧这隐蔽的眼神就这样被西门雁察觉到了。她没有说透,而是咬了咬嘴唇,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秦牧这屋子到底是政府分配的住房,供暖实在太好了,要不然西门雁也不会热得穿裙子。可是,为什么秦牧这略带**的眼光,却让她的心狂乱起来。
秦牧的脸色也微微发窘,西门雁含嗔带怯的一眼,让他心里暗自咒骂自己。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把眼皮低垂下来,眼观鼻鼻观心,慢慢的说道:“在我的思想里面,模具厂只是个小小开端,把厂子做强虽然重要,但华夏大地有个非常要不得的毛病,那就是红眼病。只要模具厂的利润让别人看到了,那么就会很快出现一连串的模具厂,到时候他们把利润放低一点,肯定会抢走不少生意。所以我认为,模具厂要发展,首先就要做好定位。什么叫商业定位,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他们想开厂可以,但他们的师傅都是从咱们厂子培训出来的。他们要谈生意也可以,可生意都是咱们介绍过去的。”
西门雁抑制住羞怯,认真的听着。她冰雪聪明的接口道:“你的意思是,以模具厂为跳板,将之演变成培训基地?”
秦牧双手重重的交错在一起,称赞道:“跟聪明人谈话就是简单。我们的目的,不止是吸引国内的待业青年,哪怕是国际峰会,也有咱们的一席之地。当然,这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三年五年能够完成的任务,但是目标确立了,我们就可以往这个目标奋斗。”
秦牧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尤其是喝过酒的他,浑身上下更是充满了男人的味道。西门雁的耳朵全放在秦牧说的“我们”两个字上,脑海中不停的设想着画面,好像秦牧正单手揽住她的细腰,她倚靠在秦牧的肩头,在已成沃土的模具培训基地上展望未来。
“你愿意接下这个挑战么?”秦牧的话带着深深的诱惑。
“我愿意!”西门雁斩钉截铁的说道,好像在婚礼上交换戒指。
次日,隐隐有嗖嗖的被风刮起,文入海看着还在熟睡的张亚,开开心心的跑到外面买来了早点。当他第一天得到张亚的时候,听着她呼痛的声音和床单上那梅花盛开,就知道张亚的传言只是误会,这对于已经离过婚的他来说,幸福是巨大的,也是值得可以经营的爱情。更何况,他送给刘大有那件价值万元的翡翠饰品还是张亚提供的资金,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张亚。
两人甜蜜的吃过早餐,文入海开车将张亚送到老干部局。在门口碰到以前打牌的那些人,他们看着文入海当真是又羡又妒。他们知道文入海跟张亚成了,一个个眼睛直冒绿光,哀叹秦牧在老干部局的时候他们只顾着打牌喝酒,被文入海捷足先登。其实机遇就是这样,身边随时都有机遇,就看一个人如何去发现和抓住了。
张亚跟文入海开过玩笑,说文入海现在当真是秦牧的秘书、司机加事务科科长,这么多事也不怕把文入海给累垮了。文入海笑着告诉张亚,这几个位置可都是非常重要的,那说明秦牧对自己看重。此刻他看到曾经的同僚满脸的羡慕,脑海中就敲开了警钟,秦牧现在因为没有多少人可用,所以让自己把担子都挑了起来,等到秦牧稳扎稳打之后,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的事儿太多,转而被秦牧抛弃?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文入海想到自己开始的定位,马上觉得司机和秘书这种职务不适合自己,要赶紧抽出身来。
他是小心惯了,有了这样的警觉之后,心里面就留了神。等到张亚的身影消失在大楼之内,文入海恰巧看到原局长杜远鹏的司机,连忙伸出手向他招呼了一下。杜成鹏被撤职之后,司机张正的位置就尴尬了,而且张正这人嘴巴比较严,人也很憨厚,四十来岁年纪,开车很有经验,张亚就惦记上了。
“老张,没事跟我出去转转,整天在这里蹲着,也不怕生虫子。”文入海笑着招呼,等到张正上了车,便询问道:“这是德国原厂的车子,是咱们招商办的招牌,想不想过过手瘾,跟我去个地方?”
张正爱车如命,很急切的点点头。文入海的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狠,随后笑呵呵的跟张正更换了座位。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