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手下掉到了火池中,先是痛的一阵抽搐,然后就咬牙朝着柳忠的方向游了起来!
没有工具,就用肉体!
在东方绍最早的计划中,他并没有找到圆盘的材料,所以一开始定的就是用修炼了大力功的武者们用肉体给他运送炎心冰草的。
柳忠拼尽全力划动着圆盘,他的皮肤也出现了鼓胀的情况,口中则是含着刚刚催生出的炎心冰草。
就在他濒死的前一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抛出了炎心冰草,那手下伸手一抓就把它给握到了手中。
学院这边不少人都哀叹一声。
火池里的一幕幕实在太折磨人了,几乎不忍再看下去。
哪怕修炼了大力功,肉体能多坚持一会,可是整个过程中他们已经没有了人形,皮肤破裂,人都变成了怪物,全程还伴随着痛吟声。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要替东方绍做事,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毁掉炎心冰草呢!
那灵火已经成了祭品,被假火灵给吸收完了,剩余的灵气也已经催生出了这株炎心冰草。
但,也只够这一株了。
只要这一株毁掉,东方绍没有圆盘去传递,也没有另一株灵火去当养分奉祭假火灵。
那些人为了他拼尽全力,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就是因为他们的亲人子女被东方绍威胁在手里?
糊涂!
东方绍那边一个人接一个人的往火池里跳,哪怕最终融化为火池的一部分也在所不惜。
而学院和万机阁这边也已经交手起来。
江楚加入了打斗,护着爹爹,每一剑都直接能穿透对方的胸膛。
“楚楚!”
江耀虽然动作艰难,但是每一剑都是稳和准的,但是因为动作不够灵活,身上受到了少许皮外伤。
他想把江楚往自己身后拉,但是江楚却说:“我没事,不受影响。”
大力功的修炼者,受到那个天极雾的影响很小。
因为它影响的是丹田,而修炼大力功的人却是经脉强悍。
江楚现在算是“两修”,不管少了丹田还是少了经脉,她都还有另一种攻击方式。
不过江楚也只能护住爹爹,还有总院长,别的人她也分身乏术了。
就在江耀等人感觉支撑不下去时,外面的喧哗声却是变大了。
“耀哥!”
胡映月一阵风似的飞过来,脸上带血,说话声音却是底气十足,“我们的人来了!”
“我们的人?”江耀有些恍惚。
“是,我们龙吟团的人!我们的准备派上用场了!”胡映月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龙吟团刚刚重组,很多四散在各洲各城的人听闻老团长回来了,都兴奋的千里迢迢奔波而来。
这几天因为家中有私事,江耀就让副团长暂管,带着团里的兄弟们去操练熟悉。
直到今天,从江楚那里得知雨潇城有变,就用传音石紧急联系了他们,而他们也第一时间往城中赶。
到了现在总算是赶上了。
随着胡映月的说话声,百余人手冲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没有被天极雾影响的战力满满的人,他们一经加入,局势当即大变。
本来万机阁的人还称得上单方面碾压,可是龙吟团的人一加入,万机阁的优势也瞬间没有了。
他们并不是完全不受天极雾影响,只是比起学院这边来说要好得多,可现在去跟龙吟团比就又比不过了。
“快,快!”
那边,东方绍却一点顾不上来人,只是目光紧盯着池内。
只有四丈多的距离了,只差一点点,那人就能把他梦寐以求的炎心冰草送过来了!
可是这个人却要坚持不住了,游动的力气变小。
“人呢,人呢!”
东方绍猛然扭头,却发现竟然没有人了。
所有修炼大力功,且还被他拿捏的人,竟然就只剩下池中那一个了!
这一刻的东方绍只觉得轰的一声,头都晕眩了。
“公子,我来。”一个人说道。
东方绍稳住身形,回头就看到来到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人。
那是他从小在身边伺候的手下,是他的唯一亲信。
说是手下,可却像是兄弟一样。
“林钰……”
“我有丹药,我来。”林钰咧嘴笑了笑,“公子,希望您再也不留遗憾……我去了。”
说完,他把一颗丹药塞入口中,头也不回的一跳而下。
东方绍闭上眼睛。
这种丹药就是用修炼大力功的人血液制成的,哪怕是普通人服用后也可以在短暂时间内拥有类似于大力功武者的身体素质。
不过副作用特别大,不到一柱香就会浑身爆裂而亡。
当林钰服下丹药的时候,就注定他今日必死了。
“公子!”
一道虚弱可却高声的声音从池中传来,令东方绍猛然睁开了眼睛。
“接着!”
那一个手下已经被火脉给吞没,林钰成功在最后一刻拿到了炎心冰草。
这时他已经奋力游到了池边,举起那条满是血的手,手中抓着的炎心冰草越来越近。
东方绍下意识蹲下身,伸手去接。
眼看着就在二者要碰到之时,却有一道极细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射了过来,正中林钰的手腕。
东方绍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林钰的手滑落,而他手上的那株炎心冰草也在坠落。
“不——”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东方绍口中传来,惊起了整个炎洞,所有人这一刻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看过来。
打斗声停,身上的伤也被忘却,所有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东方绍。
他已经趴到了池边,伸出手想要去捞炎心冰草,甚至指尖都碰到了火池。
林钰最后的力气用尽,用着歉意的眼神看着失魂落魄的东方绍,人则是慢慢被火脉吞没。
公子……
对不起。
最后,还是让您留下遗憾了。
东方绍的手动了动,想要去抓住林钰,但是林钰却已经不见了。
他扭过身,朝着一处看去。
那一抹极细的东西射到了林钰的手,射中后就又回转了过去。
就是那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站着的人是——
“楚楚?”
他站起身,轻轻的叫起了她的名字,右手已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