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可不是庆功的时候。
“汪头，不急！”
杨小岳微笑道：“这两位，说起来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才认识的，也是另外三起大案的凶手，咱们还是先审问一下吧！”
“啊？”这下办公室里一片惊呼声！
所有人几乎都惊呼出声，就连汪树春、周存孝和耿豹都不例外。
这一男一女从进来，就跟着杨小岳三人，此时也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怎么可能是三起大案的杀人凶手？
“小杨说的不错，是我！”
赵金鹏站了起来，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我都交代！”
“大鹏，到这个时候了，你认为人家会相信吗？”
王凌也站了起来，拉着赵金鹏的手，上前两步：“是我杀的人，三个人都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我都交代！”
大家也是晕了，没见过两个凶手，同时都要交代的，更不知道杨小岳三人出去一天，是怎么破了案子的，都看着三人。
“汪头，这件事儿我们清楚。”
杨小岳看了看赵金鹏，这才转头看着王凌，很无奈的说：“她叫王凌，咱们还是审问她吧！”
大家哪知道这三人是干什么的，当然都听杨小岳的。
“是我，是我啊！”
赵金鹏急得不行：“她一个女人，还精神不好，怎么可能杀人？都是我干的，别审问她！”
但这里容不得他怎么说了，队里的人把赵金鹏带到另一个办公室，这边也带着王凌来到预审室。
“王凌，事到如今，都交代了吧！”
杨小岳知道这话不说也行，王凌已经要交代了，还是例行公事的说了一句。
“嗯，我都交代。”
王凌点了点头，语气平静的说了起来：“从我懵懵懂懂记事开始，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章克勤喝多了就打我妈，那时我就恨死他了！”
大家本来就发懵，听到章克勤时，更晕了头，不知道这女孩子和章克勤是什么关系了。
王凌并没停下来，就像是絮絮叨叨的，也好像聊家常一样，语气还很平静，就给大家说了起来。
那时候王凌还小，只是隐隐约约记事，就知道家里没钱，爸爸整天不回家，回家的时候，往往是喝多了回来。
妈妈孙艳晶就和他吵起来，激烈时还动手打起来，被打的自然是孙艳晶，有时候连同小王凌也一起挨打。
孙艳晶是个高傲、能干、好强的女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在一次挨打之后，毅然和章克勤离婚，什么也没要他的，带着小王凌，去仪表厂附近租了房子，相依为命。
“可事情还没结束！”
王凌的脸上，露出狰狞无比的神色，咬着牙说：“第二年的一个晚上，章克勤那畜生，又惹了祸，波及到我们母女！”
此时的王凌，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神情，看得大家都觉得一阵阵的不寒而凛。
“那畜生骗了几个人的钱，逃走了！”
王凌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恐怖：“那几个畜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们母女的住处，闯了进来，威胁我们，我妈当然不会给他们钱，也没有那么多钱，他们竟然······就当着我的面，把我妈给······”
说到这里，王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痛哭失声。
杨小岳三人对视一眼，也唏嘘不已。
前面的情况，和大家了解到的，大致相似，没有太大的出入，但也不知道孙艳晶是怎么自杀的。
现在都知道了，还是章克勤那畜生惹来的。
一个年幼的女孩子，看到那一幕，任何人也受不了的，没疯了就不错呀！
当然了，不用说，王凌的内心中，也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注定了章克勤的下场！
“当天晚上，我妈实在是受不了，自杀了！”
王凌哽咽着，接着说：“我不怪她扔下我不管，我也能理解我妈的心情，别说我妈那么要强，换任何人都受不了的，而我也从那天起，没了家，很少吃饱一顿饭。”
确实，那年月的生活条件都不算太好，孙艳晶平时很高傲，或者说要强，工作关系，也很少和邻居们联系，邻居们也养不起一个孩子。
小王凌不敢走远，只能在附近游荡，晚上就睡在桥洞里，谁家的柴火堆旁。
有的邻居心肠好，看到附近流浪的小王凌，还给她些吃的。
平时，王凌都是出去捡破烂卖掉，买点儿吃的，有时候捡不到，只能捡一些人家倒掉的，已经坏掉的饭吃。
“有一天我真的饿急了，在市场上抢了一个馒头！”
王凌停止了哽咽，眼睛里射出一股异样的光芒，接着说：“也就是那次，我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后来被送到儿童福利院。”
那时的福利院，没有私人的，都是国营的，条件自然也不好。
小王凌身体瘦弱，被欺负是家常便饭，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鼻子流血，也不奇怪。
“在福利院待了不久，大约一年左右吧，我养父来看我了。”
王凌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养父就是王东福，他给我带来吃的，还有一个玩具，那是一辆小汽车，我最好的一个玩具，养父还吓唬那些小孩儿，以后再也不准欺负我，谁敢欺负我，就打他们！”
王凌的笑容，让几个审问的人，还有隔壁看着的人，看着都升起一股莫名的心酸。
尤其是宁彤，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就差没滴下来了。
“福利院的张院长对我也很好，偷着给我几次吃的，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我，从养父出现之后，没人敢欺负我了。”
王凌又笑着说：“那段时间，也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光了，不挨饿，不受冻，也不挨打，还能吃上饭。”
杨小岳知道，这一切可以说都是王东福的出现，给她带来的，也难怪王东福的死，对她的打击那么大了。
“转年我就九岁了，养父带着姑姑来接我，说让我去念书。”
王凌脸上笑得灿烂极了：“你们不知道，我看到同龄的孩子去上学，有爸妈陪着，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做梦也不敢想，我也有这么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