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瑶的“错筋手”是她的独门绝技,效果也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可以让中招的人逐渐变得瘫痪。而且因为这种独门绝技的手法非常特殊,不是一般按摩师或者正骨师就能治好的。
此时的钱道空,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我说思瑶妹妹,你可饶了我吧。你这招也太狠毒了吧。你现在也看到了,你说我都这样了,我还上哪去帮你找这憎恶树精的种子。还有这飞机,你看啊,马上就要起飞了!”钱道空几乎都快哭了,虽然被凌思瑶掐完后身体的疼痛在逐渐消失,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变得很不自在,凌思瑶的说辞绝对不是吓唬人这么简单。
凌思瑶却笑了笑说:
“呦?你不是神通广大么?怎么?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行,你现在不是拿不出来么?本宫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样,本宫随你一起登机,等你下了飞机就要立刻给本宫交出憎恶树精的修为之种,否则我让你下辈子都在床上度过!”
钱道空叫苦不迭,再次哀求道:
“我说姑奶奶,我就一张票,你让我怎么和你一起登机,现在想补票也来不及了。”
凌思瑶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用食指轻轻点着钱道空的额头说:
“这点小事能难倒我?看到我的背包没?”
钱道空按着凌思瑶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她身后背着一个小背包,应该是个兔子头形状,上面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正耷拉在凌思瑶的肩膀上。
“我的金缕衣就在里面,现在我要钻进金缕衣里,然后和你一起登机,等你到了地方再放我下来,如果你要敢耍什么花样,你下辈子可就惨喽,我这‘错筋手’的绝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救得了你!”
钱道空一脸无奈,可现在时间不多了,也只能作罢,他和凌思瑶来到了一处人少一点的地方,凌思瑶一下子钻进了兔子头背包的金缕衣之中。
钱道空背着一个包,又拎着这个兔子头的背包简直举步维艰。更可气的是,这个兔子头的背包竟然比一个装满金条大铁箱还沉,钱道空根本拿不动,只能拼命拖着这兔子头背包,惹来机场无数人迥异的目光,这让他更像是一个“搭错筋”的人了。
钱道空战战兢兢的登上了飞机,他生怕凌思瑶的金缕衣过不了安检,那他可就麻烦了。
飞机缓缓起飞,钱道空手足无措,不敢乱动,甚至上厕所都尽量忍着,脑海里时不时就出现自己浑身瘫痪倒在医院里的可怕场景。
虽然钱道空表情凝重地望着窗外的云海,但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忧郁深沉,惹得旁边座位上的一个美女时不时就瞟向钱道空俊俏的面容,却不知道实际上钱道空却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专心致志地思考着一个能摆脱凌思瑶的办法,哪有心情沾花惹草。
“帅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包里。”钱道空漫不经心地回答,突然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就改口说道:
“包里的票上有写,我也不记得了。”
女孩以为钱道空在开玩笑,就继续问:
“去哪都不记得啊,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么?”
钱道空没有回答,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包里的凌思瑶,他甚至恨不得一下子把装着凌思瑶的背包从飞机上扔出去,还哪有心思管别人。
而就在这时,飞往张家口的飞机却突然遭遇强气流,飞机开始发生一些颠簸,坐在钱道空旁边的姑娘一下子花容失色,吱哇啊啊喔喔乱叫,那声音无比销魂,让其他男性乘客都开始心潮澎湃,乱了方寸,却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意淫,却不敢回头看。
女孩不断往钱道空身边靠,于是逼不得已钱道空只好安慰说:“别怕,一会就好了,你忍一会就没关系了。”
也正好赶巧,空姐也踉踉跄跄地经过:“不用叫这么大声,我经常遇到。”
谁知空姐刚说完,姑娘就喊到:“可这是人家的第一次。”
话音未落,飞机上登时好多人探头来看钱道空二人,钱道空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要不是现在腿脚不利索,连跳飞机的心都有了。
这一路钱道空一直愁眉苦脸,好不容易熬到了飞机降落,心里才如释重负,毕竟他那无比沉重的背包中可是装着一个大活人,他生怕里面的凌思瑶突然跑出来给他惹点不必要的麻烦。心惊胆战地走下飞机,他赶紧就近在机场附近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急火燎地驱车来到了H市预定的一家酒店。
车很快就开到了地方,钱道空下车后立刻登记入住,慌忙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那个兔子背包狠狠甩在了地上,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呼……呼……这破包真沉。”
钱道空一边抱怨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这一路上,经过钱道空的深思熟虑,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让凌思瑶帮自己解除“错筋手”的方法,于是,他又把这个想法重新考虑一遍,确认万无一失后,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兔耳朵背包。
而当他刚打开兔耳朵背包,立刻扑通一下惊坐到了地上。
背包里竟然有一张淌血的白脸赫然醒目。
钱道空虽然现在已经并不害怕妖魔鬼怪,可这一下实在太突然了,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而当他仔细看清楚背包内的情况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张白脸是凌思瑶的脸,那些钱道空以为是血的东西其实是她那煞红的金缕衣。
钱道空之前以为凌思瑶整个人装进了金缕衣的口袋之中。却没想到凌思瑶似乎只是把身体缩在了金缕衣之中,露个脑袋在外面,得亏一路上没有打开这个兔子背包,不然被人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兔子背包,里面还有一张惨白的脸,非得当成变态杀人犯不可。
钱道空望着凌思瑶酣睡的恬静面容,觉得很可爱,就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说道:
“思瑶妹妹,出来吧,咱们已经下飞机了。”
刚说完,凌思瑶甜美稚趣的脸一下子变得愠怒,慧目圆瞪,像是一只刚睡醒的母老虎,给钱道空又惊了一下,捏她脸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凌思瑶半梦半醒,在背包之中挣扎一会儿,先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床上,紧接着又伸出了一只手,头发也凌森散开,两只手开始一前一后向背包外爬,这动作简直跟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一样,看得钱道空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是哪啊?”凌思瑶从里面爬出来后,V着腿跪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揉着惺忪的睡眼,意识朦胧。
“酒店啊,咱们已经到H市了。”钱道空还没从凌思瑶刚才那古怪的爬出背包的方式中缓过来,嘴角还挂着邪邪的笑意。
酒店?
凌思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张双人床上,此时钱道空又流露着如此淫裆的表情,不由脸色一变,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胸襟,破口大骂:
“混蛋,色狼,你趁我睡着时候做了什么!混蛋啊!”
钱道空一下子僵住了,怔怔说道:
“思瑶妹妹,你就别想美事了行不,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取憎恶树精的修为之种才来到酒店的么,而且你刚才一直藏在金缕衣里,我能做什么?”
凌思瑶一想也是,自己一直在金缕衣之中,钱道空也不可能做什么。于是咳嗽两声,将凌乱的头发重新绾上,正色说道:
“好吧,那你就快点把憎恶树精的修为之种拿出来吧,本宫可再也不想跟你这个臭贼有什么瓜葛。”
钱道空无奈摆了摆手说:
“你还真会本末倒置啊,现在明明是我巴不得你立刻离开我好不好!”
凌思瑶嗤笑一声,讥诮着:
“好呀,你要这么说,本宫可现在就走了,你这辈子就靠残疾人福利生活把。”
钱道空赶忙拦住,说道:
“别别别,我开玩笑,我这不正给你拿出窃鬼灵囊么?”
说着,钱道空从背包中掏出了窃鬼灵囊,凌思瑶也凑了过来,好奇望着这个钱包。
钱道空将窃鬼灵囊拿了出来,却发现窃鬼灵囊变得有点不对劲,因为窃鬼灵囊上正在闪烁着无比强烈的红光,这红光极其耀眼,甚至有些发白。
“咦?你的窃鬼灵囊怎么在发光?”凌思瑶好奇的问。
钱道空笑了笑说:
“你看,咱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窃鬼灵囊是在说啊,它不想当发光的电灯泡。所以,咱俩还是别管它了,要不……”
“滚蛋!赶紧告诉我怎么回事!”凌思瑶又掐了钱道空一把,钱道空再次鬼哭狼嚎。
钱道空无奈揉着后脊背,一边翻书一边对凌思瑶说:
“这光应该是窃鬼灵囊中有恶鬼的修为发生了剧烈变化,看样子,很可能就是憎恶树精在诞生树种。”
“那你还不赶快把它弄出来。”凌思瑶催促着钱道空,显然有些不耐烦。
钱道空却一下子合上了窃鬼灵囊,扭头对凌思瑶说:
“思瑶妹妹,我万一把窃鬼灵囊中憎恶树精的修为之种交给你之后,你不解除怎么办,所以你得先给我解除了‘错筋手’,我才能把修为之种交给你,反正你手长在你自己身上,如果我要反悔了,你不是还可以随时动手么?”
凌思瑶想了想,刚准备帮钱道空解除,但她想到钱道空诡计多端,不由有点心有余悸,嘟着樱桃小嘴,喃喃说:
“这可不行,你这个人太狡猾,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你先把憎恶树精的那个小卡片拿出来,然后我再给你解除,你记住了,你别想耍花样,否则,这次我直接让你瘫痪!”
钱道空点了点头说:
“行,你放心吧,思瑶妹妹,我都吃了一次苦头了,肯定长记性了。”
说完,钱道空抽出了憎恶树精的鬼灵卡,面色凝重。
凌思瑶看钱道空神色变了,也没在纠缠,对他说:
“看你那舍不得的样子,本宫也真的是要用它去救人,不然也不会横刀夺爱。”
钱道空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那你就先把我身上的‘错筋手’给解除吧,解除后,我就给你取出种子。”
“行,你把身子转过去。”
钱道空按照凌思瑶的要求把身子转了过去,他刚一转身,就感觉头皮一炸,那回肠九转的剧痛再次袭来。想不到这“错筋手”错筋时只需要拧两个地方,解除的时候竟然要拧这么多下。钱道空感觉浑身上下针扎火燎一般剧痛无比,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已经解除了?”钱道空伸展着身体问凌思瑶。
“恩,现在已经解除了,你可别耍花样,赶紧把憎恶树精的种子交出来,不然本宫真的直接废了你。”
钱道空捻灭了嘴里的香烟,把窃鬼灵囊递给凌思瑶说:
“思瑶妹妹,你看,这憎恶树精的修为之种其实就在这里面。”
“恩?在哪?”凌思瑶把脸凑了过来,望向窃鬼灵囊。
就在这时,钱道空哈哈大笑,一下子将窃鬼灵囊拍在了凌思瑶的脸上。
空气陡然一震,浩浩然的气焰从窃鬼灵囊中喷出,只见一个闪烁着耀眼金光的符咒出现在窃鬼灵囊的夹层之中。空气中也嗡鸣一声,金色的锁链突然间从那张符咒上面涌出,一下子将凌思瑶牢牢缠住。
“锁仙符,钱道空,你……你个混蛋!”凌思瑶愤怒骂着,身体却因为四周锁链形成的禁锢网而动弹不得。
这种锁仙符是钱道空记忆中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人的符咒,中了这种符咒的人,无论他修为多么高,都会被符咒形成的禁锢网困住,只不过根据对方修为的程度,被困住的时间会在1小时到一天不等。起初,钱道空是打算用这种符咒给窃鬼灵囊多设一道保护措施,因为如果窃鬼灵囊不慎丢失或被偷走,即使是最低的1小时禁锢时间,也足够让钱道空有机会夺回窃鬼灵囊。
但钱道空今天,却将它用在了别的方面。
钱道空抚掌大笑,用手捏了捏凌思瑶的脸说道:
“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思瑶妹妹你怎么被锁仙符锁住了啊?看来这窃鬼灵囊一定是不喜欢你,这才把你锁住了,没事哈!我替你揍它啊!”
说着钱道空合上了窃鬼灵囊,拍了几下上面的灰尘。
但钱道空没想到的是,凌思瑶竟然没有被自己激怒,只是骂了几句就不骂了,而是似笑非笑地瞪着钱道空。看上去就跟没事人一样。
钱道空见她没有发飙,而只是瞪着自己,脸上的笑也不由凝固了,一阵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喂,思瑶妹妹,你怎么突然不生气了?”
凌思瑶冷哼一声,不屑望着钱道空说:
“切,就知道你肯定耍花样,你以为本宫上一百次当都不长记性啊!”
“你……你什么意思!哎呦……”钱道空话刚说到一半,整个人感觉浑身绵软,立刻瘫倒在地。
凌思瑶见钱道空倒在地上,笑道:
“嘻嘻,笑啊,你接着笑啊,你以为我真给你解开‘错筋手’了啊,我只不过让你几根比较扭曲比较严重的筋暂时扭回去了而已,所以你才觉得很舒坦,现在你这一兴奋好了,不知道哪根筋被你弄动了,一时半会儿恐怕你是站不起来了。”
钱道空苦不堪言,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如同身在柳絮,他哀求道:
“思瑶妹妹,我错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那窃鬼灵囊上有锁仙符了,所以才不小心把你困住了。”
凌思瑶不屑回答:
“我知道啊,我也没怪你,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忘了还有几根筋没有解开。”
钱道空见眼下求也没有用,只好作罢,而最痛苦的是他此时想抽烟都没有办法。
更可怕的是,凌思瑶的锁仙符是有时间限制的,但钱道空自己所中的“错筋手”却是只有凌思瑶自己决定解除才会被解除。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钱道空经过几番努力,痉挛经脉松弛了一些,身体渐渐有了些知觉,上身可以移动了,右腿也能够走动,但是每动一下还是会感觉极其不自然。
钱道空只把敢香烟拿了过来,就躺在床上不敢乱动。而凌思瑶周围的禁锢网却越来越微弱,凌思瑶已经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动,她让钱道空从金缕衣中掏出了一袋薯片给她,自己抱着薯片开始看电视。
就这么过了一夜,等钱道空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浑身酸软。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凌思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锁仙符的禁锢网中出来了,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钱道空这一觉睡得噩梦连连,好不容易起来后,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肚子还有点饿了。
正当他饥肠辘辘时,他发现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酸奶,他就艰难挪动到桌子旁,将酸奶一饮而尽。
钱道空因为是拖着身体,动作声很大,惊醒了凌思瑶。
凌思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钱道空:
“喂,你干嘛呢?”
钱道空擦了擦嘴说:
“没事,饿了。”
钱道空怕凌思瑶发现酸奶被喝赶紧假装去门附近整理自己的背包。凌思瑶很赖床,挣扎好久才从床上醒了,趿拉着拖鞋去洗漱。
而凌思瑶刚到洗漱间立刻大叫到:“我的洗面奶怎么不见了?我的300块钱大洋啊!!”
钱道空听后两眼发直,石化在墙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向厕所,
钱道空一进厕所就开始使劲的抠嗓子眼儿,把东西拼命的吐。好不容易吐的差不多了,眼泪巴巴的回到了房间。
却看到洗完脸的凌思瑶抱着一个瓶子说:“我的妈啊,吓死本宫了,原来洗面奶滚到桌子下了!哎?本宫的酸奶怎么又不见了呢。”
“你妹!”
钱道空脸色铁青,死的心都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