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都是之前的事了,刘兵闲着也是闲着,他手底下是有很多得用的人的,而且主要是他出面办事也更方便,所以邵大夫人才让刘兵出面去帮她绑架了尼姑庵的尼姑,原本是打着让尼姑们出来说些陆明惜跟邵明姿之间命格不和之类的话,好为以后邵明姿脱离陆家做准备,但是后来并没有用上,因为刘兵的脑子很好用,他说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因为母亲一般都是很爱孩子的,才不会因为命格什么的东西就跟孩子疏远。
反倒是父亲经常为了自己的前程或是好处,而介意孩子的命格不好或是妨碍了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刘兵觉得干脆在冯尧跟陆明惜的生辰八字上头动手脚,干脆就让他们本来就有问题,这么一来,到时候算出来的也不可能正常。
为此,刘兵还特意威胁了那些尼姑,找出来一个简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的八字,偷换了陆明惜的八字。
后来陆家跟冯家果然闹的到了退亲的地步。
邵大夫人为此高兴了很久,到底是当过她儿媳妇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宁愿陆明惜烂了臭了死了,也算是为邵君庭守寡了,都不愿意陆明惜能够再次高嫁,而且还是嫁的那么好!
后来证明刘兵的做法是对的,因为很快他们就还借着这件事把邵明姿也要到手了。
当时邵大夫人看的清清楚楚,陆明惜看上去都像是要了半条命,眼看着人都活不成了,她心里不是不得意的。谁知道现在还没有得意多久,报应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邵大夫人不能接受,她心里难过的要命,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的看着黄推官,只觉得黄推官的嘴巴不停的在动,但是黄推官到底在说什么她却并没有听的太清楚。
过了许久,她才看着黄推官,木然的动了动嘴,冷淡的问:“凭什么说是我?我弟弟都已经死了,那些人仗着死无对证找上门,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就要往我弟弟头上泼脏水吗?!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家,你们就敢这么放肆!”
到了这个地步,邵大夫人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简直是两面奔波,快要撑不住了,眼看着顺天府现在还上门翻旧账,她哪里还猜不到是有人故意在整他们?
是陈浩辉吗?
毕竟是他亲手杀了刘兵,而且还用的是那么丧心病狂的方式,是不是他不忿这些年刘兵欺压他,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故意来恶心他们家?
还是说,还是冯家?
冯尧不是好欺负的,这一点从当初的应长史的事儿就能看出来了。
邵大夫人心里惶惶不安,只能色厉内荏的强撑着。
黄推官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当然邵家是什么人家,但是他并不怕。
能在顺天府站稳脚跟,而且还能到邵家来,首先就说明了他是个狠角色,见邵大夫人发怒,他半点儿都没有被邵大夫人给镇住,反倒是挑了挑眉:“夫人,您也说了,贵府是什么样的门庭,若是只凭借一些人的一张嘴,我们当然不可能贸然上门,能上门来,便是证明我们手里是有些东西的。”
他说着,对伺候在身边的书吏点了点头。
书吏便捧出一捧文书来。
黄推官慢慢的将这些文书都推到邵大夫人跟前:“夫人仔细看看,这些都是证词,里头有被害的小倌儿的亲属的证词,尸体如今也已经找到。另外还有尼姑们的证词,全都是签字画押过的,包括刘家那些豪奴的证词,私底下勾结官府,将良田换成下等田卖给刘家和贵府的证据,都在这里,您看看有没有错。”
邵大夫人简直差点儿吐出一口血来。
这个黄推官虽然是不紧不慢的说着话,但是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比疾言厉色来的更加令人难受。
她都快要窒息了,呼吸都觉得火辣辣的,喉咙里头又痛又堵,看着那卷文书,一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邵大夫人就晕过去了。
黄推官不慌不忙,见邵家的管事开始呼来喝去,便沉声道:“不急,若是世子夫人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们顺天府愿意负责。”
邵家的下人没见过这样的人,急急忙忙的出去找人了。
邵伟着急忙慌的从衙门赶回来,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觉得两眼一黑。
自家媳妇儿手里不干净他是知道的,女人么,毕竟都爱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对钱财看的也比较重,尤其是邵大夫人在损失了陆明惜那笔巨大的嫁妆之后,便更加把钱看得很重,又得补贴宫里的女儿,当然便免不了会在外头敛财。
可他没有想到妻子敛财的方式这么的粗暴。
屯田是早有风声的,之前的御史弹劾邵家的罪名里头就有这么一条。
当时邵伟还没太当回事。
但是现在看着他们勾结保定府官府,侵占了几乎八百亩农田,他顿时脸都白了。
真是妇人之见!
这种事让刘兵去做也就做了,但是收尾怎么能这么不干净?!她竟然还敢直接走账,但凡是先把钱弄给刘兵,再让刘兵想法子给她呢!这也找不到邵家来,如今却已经是挽回不及了。
邵伟急,醒过来的邵大夫人也同样是嘴角起了一圈的燎泡:“老爷,到底怎么办,黄推官像是缠上我了,他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呗,否则怎么会这么不遗余力?
邵伟心中忐忑,此时不必再问也知道那些罪状都是确有其事了。
他不由得问:“你想想你弟弟最近得罪了谁吧。”
这分明是有预谋的把人在往死里整啊!
如果说全都是巧合,邵伟都要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当凳子坐!
一听见邵伟这么说,邵大夫人就绷不住了:“得罪谁?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的确是混账爱玩,但是你说他得罪谁,他能得罪谁啊?!也就只有最近的冯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