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夫人江氏第二日一早就往肃穆侯府去探望穆老夫人。
原本叶景昭想同母亲一道而去。
奈何林云蓉忽然登门造访。
叶景昭只得作罢。
林云蓉今日登门,本就是想带着叶景昭去外头逛逛,置办一些物件儿。
顺道再为叶景昭置办一些首饰。
二人手挽着手,怯意地在京都闲逛着。
“景昭,你的及笄,打算怎么办?”
叶景昭想了想,又摇摇头,“原本,母亲同外祖家想为我大办一场,可眼下在国丧期,不好再办。”
顿了顿,继续道,“母亲同外祖家的意思,就自家人私下里聚一聚,也就罢了。”
林云蓉一脸了然,随即又有一些无奈,“也是,今岁京都里比往年要寡淡许多,那日子呢,可还定下了?届时我定是要去的。”
林云蓉在名义上,已经算是叶景昭的嫂嫂。
嫡亲小姑子的及笄宴,虽然不好打办,但她定然也是要出席的。
“外祖母的意思,是在外祖家给我办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七。”
“下月初七?”
林云蓉想了想,那一日,似乎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当下就应承道,“那一日,我定然是要过去给你添添喜气的。”
林云蓉今日出门,原本就是置办一些首饰之类。
虽说林夫人早早命人往林家送了好些许。
I可她就是想要叶景昭陪着她一道儿去挑选才是。
等逛完了首饰铺子,二人又去用了饭。
林云蓉本想送叶景昭回去。
被她婉拒了,因着她还想去瞧瞧薛妙月。
故而,送走了林云蓉后,她便吩咐马车往绣庄去了。
自打薛妙月回京都后,她便再未见过。
时常吩咐人打探着薛家的消息。
只听说,薛家如今的生意,似乎格外受阻。
产业大不如从前,似乎逐渐有衰败的迹象。
薛家一门心思想要拯救祖业,哪里还有心思去寻薛妙月。
只是叶景昭听闻了一件事儿。
原本就想着去瞧薛妙月的时候,将这消息告诉给她。
不成想今日就打定了主意出门了。
“花落表姑。”
叶景昭才踏入绣庄后院,就瞧见干劲十足的花落表姑,如今她一身寡淡粗衫,面上未曾施粉黛,瞧着干劲十足。
半点不见从前柔弱娇媚姿态来。
若不是仔细瞧,仿佛都换了一个人一般。
花落正捧了一大箩筐的绣线,正往后院搬。
听见有人呼唤,她循声看去,瞧见是叶景昭,她笑着将手中的箩筐搁在廊下椅子上。
快步上前,眉眼柔和,“景昭,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
叶景昭摇摇头,笑着答道,“今日正巧出门,顺道来看看表姑同妙月。”
“这会儿,薛小姐定是在房中钻研绣工呢。”
花落说着便挽着叶景昭的胳膊,就往薛妙月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花落一直打探着叶三夫人江氏的近况,半点未曾提及叶三老爷。
叶景昭一一答着。
等到了薛妙月的房门口,花落停了下来。
“景昭,那我先去忙了,你们说话。”
言罢,花落一面往后退去,一面挥手同她告别。
红枣上前敲了两下房门,屋内正在苦练绣工的薛妙月搁下手中针线,起身走到房门口。
才推开房门,一眼就瞧见了立在门口处的叶景昭。
“景昭?”薛妙月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笑着上前拉着叶景昭就走入房内。
一面走着,一面问道,“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我原想着,打发人给你送信,叫你过来说说话呢。”
入了屋内,薛妙月就要倒茶来。
红枣忙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茶壶,为两位主一人倒了一杯茶。
等一切作罢,她方才往门口退去。
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两位主子。
“妙月,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儿,我想同你说。”
叶景昭眸色沉了沉,神情有些凝重。
薛妙月的心狠狠往下坠了坠,不安的感觉打心底缓缓漫出。
“可是我家中出事?”
她能想到,让叶景昭面色如此这般凝重的事情,除了关于薛家的事情,怕是再无旁的事情。
叶景昭点了点头,“倒不是旁的要紧的事情,是你父亲要从族中过继一个子嗣来,你母亲不答应,眼下正闹的有些僵持。”
听见是关于过继的事情。
薛妙月长长吁了一口气。
“嗯,没事儿的,我回去劝劝我母亲,薛家,总要人继承的。”
她知晓,打她选择离开薛家那一日开始。
她就成了被薛家放弃的。
母亲不肯过继族中子嗣,不过是因着为她考量的缘故。
一旦过继成功,那她想要再回薛家。
就真真是再无可能。
薛妙月的心思,叶景昭也明白。
可那到底是薛家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妙月,你仔细想好,若是想清楚了,我叫人跟着你回一趟薛家,若你想走,薛家不敢扣下你的。”
叶景昭如今在京都的地位,薛家断然不敢的。
“多谢了。”
薛妙月的心中到底有些沉重。
叶景昭索性起身告辞,今日所行的目的,她已达到。
不过,她没有想到,薛妙月会这般快有了决定。
当日后半晌,薛妙月就打发人送了书信来。
说想明日回薛家去。
叶景昭吩咐一个婆子三个丫鬟跟着一道儿回去的。
叶三夫人江氏从肃穆侯府回来后。
神色凝重。
叶三老爷下朝回府后,夫妻二人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儿功夫的话。
等有了决断。
叶三夫人方才来了女儿的院中。
叶景昭才换了一身衣裳,叮嘱了一番明日同薛妙月回薛家去的下人。
就瞧见母亲回来了。
她忙上前来迎。
叶三夫人江氏朝身后婆子看了一眼,婆子会意,将屋内伺候的下人一并都支了出去。
屋内只有母女二人。
叶景昭挽着母亲的胳膊,一面朝着软榻走了过去。
“母亲,穆老夫人今日如何了?侯府那边可还有旁的事情发生?”
母女二人方落座。
“母亲瞧着,穆老夫人的身子,这般吊着,能撑到什么时候,一切都看天意。”
听见母亲这般说,叶景昭微微蹙眉。
这般,只怕要撑到出国丧,怕是有些难?
“母亲也觉着,穆老夫人撑不到国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