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黄皮子像模像样的穿得红色的衣服。
其中那只母的……还长着小女孩的脑袋。
我在安阳已经听姜琦奶奶说过黄仙化形的事了,因此看到这人头黄皮子身的半黄仙时也没觉得有多惊讶,这两只黄皮子如今装模作样地看着我,整整齐齐地问道:“山主,你看我们像人吗?”
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说像,我以为这样说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但我却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事与愿违的声音:“点化也需机缘,你等修行尚且不足,还不能化形,切勿急功近利。”
那人头的黄皮子脸色大变,“你以前都是随便点化的,为什么到我们这儿就不行了!是不是那臭道士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跟你讲了,不能相信男人,他们只会骗你!”
说话间她已经扑到了我跟前。
她身子不大,脑袋却很重,说完这话她还拿那硕大的脑袋来撞我,我被她撞得跌倒在了地上,随后这人头黄皮子又踩到了我身上,“你不听话,这山主之位还是让给我吧!”
说着那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脸突然就张开了大嘴,嘴里全是锋利的獠牙,她张口就往咬下。
我害怕地闭上了眼,也就这时候我忽然又听见了一个声音。
“……诛邪,破镜!”
眼前的人头忽然被一把小剑一分为二。
随后我便看到了冷着脸举剑的沉厌。
这脸和梦魇中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我下意识想往后退。
被砍掉的人头突然又变成了两只大小差不多的黄皮子。
这两只黄皮子还不死心,两腿蹬在椅子上朝沉厌弹了过去,他冷着脸,举起了铜钱小剑,随后他左手两指掐诀,举剑挡住这两只黄皮子的攻击。
这两只黄皮子也及其狡猾,既然硬来不行,这两便一个攻击沉厌,一个摆着尾巴要施法。
我也在这时回神过来了。
我摸出包里的降魔杵就朝施法的那只砸了过去,“滚开!”
那黄皮子被我砸得嗷嗷叫,施法的动作也被打断了。
沉厌一手掐住攻击他的那只,另一只手便朝着被砸的这只砍了过来。
这只黄皮子在地上轱辘地滚了一圈,随后他看到自己的同伴都快被掐死了,又张开朝我咬了过来,我看着那獠牙想起了刚刚幻境里的恐怖画面,我下意识举起了降魔杵,不过这家伙反应及快,看我举起降魔杵又飞速朝我的另一手咬了过去。
我还被他咬了一口,疼得我没忍住叫出了声。
沉厌见此又扭头,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黄皮子,又一把将他丢了出去。。
那同伴跳起后接住了他,又搂着同伴飞快往外跑去。
我觉得有点晕,只能往地上瘫。
狗东西,牙齿里还藏毒了不成。
沉厌一把将我捞了起来,另一只手也将我的左手举了起来,我看见自己被咬的地方青紫一片了。
还真有毒啊。
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想找手机给顾玉祁打电话,让他带我去山脚下找医生。
但我手机还没找到就感觉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沉厌……在帮我吸毒血?
我吓得忘了抽手。
沉厌一口将毒血吐在了地上,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忽然醒悟过来了,“有毒,快漱口。”
他不为所动,又伸手将我紧紧搂了过去,“……别生我气。”
这话说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生气。”我是真的没生气,我只是看明白了,我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那你不理我……”这声音听起了居然还有些委屈。
“我没有。”不理的前提是他来找我,我却不回复,我们……只是单纯地没有联系不是吗?
“有。”他说话的声音都飘了,“许尽欢,你……”
他话没说话,那按着我的手就忽然松开了。
“师兄?”
我将他推开了一些,这才发现他嘴角还带着毒血,人也晕过去了。
都叫他去漱口了还不信!
我想将他推开,但我也同样头晕得厉害,果然这种办法是行不通的。
我也撑不住他了,我头晕目眩地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顾玉祁还守在我身边打瞌睡。
我看了看头顶的灯,以及窗外的墨色,又叹了口气,看来应该没有多久,天都还没亮。
我把顾玉祁搭在我身上的手挪开,又把吊瓶取了下来。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这是一间单独病房,也不知沉厌现在怎么样了,他晕得那么凶,应该比我严重,毕竟他的毒是从口入的。
我合上病房的门,推着吊水杆往护士站去,值班的护士见了我,又站起身来,“小姑娘,你要去哪儿?”
我想了想:“护士姐姐你好,请问你见到那个跟我一起进来的病患了吗?”
护士伸手指了了方向,“那边502。”
我说了声谢谢,又推着吊水杆去推502的门,病房的门倒是没锁,但沉厌醒了。
病床前趴着一个一样打瞌睡的沉橙。
我推门的时候他正好起身,四目相对下,我俩都有些尴尬。
我让开了洗手间的位置,“洗手间在这里,我……我先回去了啊。”
醒了就行,别因为我把他弄瘫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沉厌急忙拽住了我,“等一下。”
我抽了手,看他,“师兄。”
他退了两步,“我有点闷,你能跟我去外面走走吗?”
走走?大半夜的?逛医院?
不合适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他却已经推着我出门了,出了门,他又伸手替我推吊水杆。
我这才发现他把滞留针拔了,手背上还有血了。
“哎呀,你怎么自己把针拔了呀。”
“我不用输液。”
“就算不用也要找棉签把血止住啊,你以为你是我呢,造血功能这么强大?”我从他手里抢了吊水杆又去护士台要了棉签,而后又拉着他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我伸手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又捏着棉签按在了出血处。
他还有脸抽气,拔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