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体质特殊,血液可点化精怪,如果被其他精怪知道了会给你带来无尽灾祸的。”
揽月点头,“知道了,谢谢你的提点。”
他替她包扎好了伤口,却又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揽月脸一红,“清辉师弟……我已经没有流血了,可以松开我了吗?”
他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我气得跺脚。
清辉真是上道观清修,又无意中与揽月相识的?
那他为什么说她还在怪他?
肯定有猫腻!
画面又变了。
此时揽月已经在道场了。
清辉也在。
他笑眯眯地与她打着招呼,“揽月师姐。”
揽月不敢与他对视,她赶忙转开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四周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听说小师妹最近和这个叫清辉的走得很近。”
“小师妹可不要步大师姐的后尘啊。”
“哎,就说不能收女弟子,根本就不是诚心修炼的。”
“对,我以后可不能收女弟子,喜欢外来人就罢了,这要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就惨了。”
“幸好幸好,她们都没有打师父的主意,自己不修行就罢了,可不要连累我们师父。”
“就是。”
揽月板起脸高声呵斥:“不要交头接耳,练自己的。”
如此这些弟子才安静下来。
她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我却莫名感到了一丝忧伤,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要如此议论她。
她躲到了一旁,但清辉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跟了过来。
“揽月师姐我在叫你呢,你没听见吗?”
揽月不理,他却孜孜不倦地追了过来,“揽月!”
她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清辉师弟请自重。”
他垂下眼眸似乎有些受伤。
我贴在她耳边气急败坏地劝她不能心软,但揽月听不见我的声音。
她面带愧疚地开了口,“我……我也不是在怪你,我毕竟是修行之人,容易引人口舌。”
他叹气:“我明白了,我明日便下山去。”
她急了:“也……也不必如此。”
清辉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惊喜的亮光:“揽月,你也舍不得我下山是不是?”
说话时他还朝她逼近过来,她赶忙往后退开几步,“不……不是……”
“没关系,只要让我留在山上,让我陪着你看着你就可以了,我不会影响你修行的,你也不必太在乎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我是个出家弟子,你不一样,你……”
揽月此时正值青春期,清辉又是个高手,遇见这样的事,听见这样的告白她自然会手足无措。
她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观里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减少,就连师父见了她也颇有怨言。
“揽月,你确定与那修士说清楚了?”
“是的师父。”
“但我怎么听说,他时常上道观来送东西,又时常来找你解惑呢。”
她急忙否认:“师父,弟子没有再见他了,他虽时常上山,但也只是给师兄们送东西而已。”
“但你可知人言可畏?”
她咬着唇说不出话。
我站在他身边也不敢看道人的脸。
我不像揽月,沉厌也不像清辉,但师父却和揽月这师父一模一样。
我师父果然是上呈过天宫的修士,即便转世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希望今生他能得道成仙。
师父蹙起了眉头:“你看为师做甚?”
“师父,我……”揽月欲言又止,“弟子会跟他说清楚的。”
她转身出了门,正好清辉又上山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只白狐,脸上是从未没见过的焦急之色。
还不等揽月说话,他便先一步开口了:“揽月,你救救她吧。”
他甚至不顾周围师兄姐们异样的目光朝她逼近过来。
这只白狐不一般。
但揽月不知道。
她退了一步,目光却还落在那白狐身上。
白狐是瑞兽,因此每一只都格外金贵,眼前这只已具备了强大的灵气,显然这是一只小有成就的精怪了。
但此时她受伤了,伤不在外,而在于内丹。
她病怏怏地靠在清辉的怀里,又掀开眼皮来看揽月,那分明是个人的眼神。
“你是大夫,你不救我救吗?”揽月看向清辉说道。
他逼近过来,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揽月,算我求你,给她一滴血。”
“她对你很重要?”她不悦想抽手,但他拽得很紧。
“她……她曾有恩于我,只要你救她,日后我定不再上山痴缠。”
我震惊了,以我为数不多的阅片经验,多半这只白狐才是一切的源头。
但奇怪的是在进入这画卷之前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除非有人故意涂抹了这部分记录。
揽月松了口:“好,你随我出观。”
到了后山,清辉递了把匕首过来,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早有准备。
我想揽月大概也是想摆脱他,因此动作才十分麻利。
我并不清楚此时的她在想什么,但我估计她应该是懂了,而且看得出清辉成功了。
揽月……动心了。
因此她也伤心了,所以这就是她的不原谅?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转眼之间,道观就陷入了火海之中,那地上躺满了揽月的同门。
……还有师父。
今世的沉池与前世的师父重叠在了一起。
我崩溃了,揽月也崩溃了。
她搂着师父嚎啕大哭起来。
火光中我看到了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
那身影发出了尖锐的笑声:“臭道士,我说过我会来报仇!”
揽月呜咽着怒吼:“你是白狐?”
“没错,二十年前,你师父打伤了我,让我渡劫失败,如今是他自食其果的时候。”
“其他人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怪就怪在他们太蠢,非要替你师父去死,你若乖乖的助我修行,我也不会杀你懂了吗?”
她放下师父捡起了地上的长剑,“去死吧!”
她举剑冲了过去,但面对被她渡化的白狐,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想帮她,但现在的我只是一双眼睛,我动不了手,也帮不了她。
揽月很快被打晕了过去。
我听见了画轴移动的声音,但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揽月抽了口气,我的视线才缓缓清晰起来。
我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