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竖起了耳朵。
“如果何家人真被白狐控制了,你们就回何家去用万鬼同袭的阵法,白狐自会现生自保。”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所有的线索都直指何小玉,可是何小玉又跑了呀。
我们现在回何家也未必能找到白狐吧?
沉厌静静地看着我,“你觉得白狐是三姐吗?”
我咬了唇,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是对何家有感情不同意还是有别的怀疑?
其实我心里也很犹豫,何小玉是恨我,但她……有点奇怪。
老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何小玉也在饭桌上,她明知我和沉厌还在医院,她却还是要赶过来吸收老周的阳气,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爆。
但她自爆的目的是啥?
我叹着气,“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沉厌点头,“没错,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很用力地,想要让我们相信求子树是她弄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我也很快明白了沉厌的立场,他犹豫,是因为他跟我有同样的怀疑。
何小玉的自爆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能让她这样在意的人其实很明显了。
但怎么会是她呢?
我想得越多,脑子就越是一团麻:“头好痛,感觉要长脑子了!”
沉厌抿唇笑了笑,“那我们就回何家。”
观主也点头,他想了想又将压箱底的黑符取了出来,“虽然这东西不是白狐的对手,但……了胜于无。”
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谢谢。”
“我倒是挺想帮你们的。”观主无奈表示:“可惜我家里也是一团糟,况且,何家应该没有外人进入过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仔细回想了一遍,果然是没人进过,就连跟我父母谈婚礼的细节也是在酒店里说的。
婚礼结束后我们也没有闹洞房的习俗,因此没有人进到何家的园子,何老太太也没有出来过。
我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看何老太也觉得她像白狐。
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来生不是更有意义吗?
我不敢细想下去的。
沉厌却已经答谢了观主的好意,要带我离开了。
观主家人多,而且对我们很有意见,我们也不便在他家里久呆。
我们原本是打算直接回何家的。
但我们刚上高速老许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老周醒了。
我兴冲冲地跑去了医院。
老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她呼吸没有问题,因此没有带氧气面罩,就是那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既心疼也自责,将病房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这病房没有一丝邪气才敢坐到她身边。
老周的目光跟着我的身形转动。
她起不了身,只能无精打采地看着我。
我瞧着她这模样也难得紧张,“妈妈,还疼吗?”
她摇头,张嘴想叫我,但她没有力气,张着嘴也发不出声音。
我赶忙安慰她:“我很好,妹妹也很好,你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接妹妹回家好吗?”
老周眼含热泪。
我赶忙伸手替她将脸上的泪花抚去,“不能哭,你说的,哭多了,眼睛会瞎掉的。”
老周又抽了几口气,生生将眼泪憋住了。
我俯身趴在她身上轻轻地抱了抱她:“对不起,我光是发火,根本没站在你的角度想过问题,但你放心,以后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了。”
原本已经止住眼泪的人又生生瘪嘴落了泪,她也是委屈的吧,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婆婆逼她,女儿也不理解她。
我也跟着哭了一顿,一直到天黑,我怕再等下去,我就该招邪祟到医院了,我只得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老许还得留下来照顾老周,他说不能送我了。
新生儿科那边,我妹妹还在保温箱里,虽然医院要提防偷孩子,但不会有人去新生儿icu去偷这些不健康的孩子。
老许就去看过一次,奶奶怕他忙不过来,还提议来帮忙,但老许没答应,他跟奶奶说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怨的。
这种情况我应该留在医院的,但……我怕自己反而害了他们。
我看了妹妹一眼,才红着眼跟沉厌去了一趟车站。
他把杜宁叫回来了。
既然要在何家做法,自然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杜宁的出现也太巧合了些,很难不让人怀疑。
回何家时,我捏着黑符高度紧张,唯恐再次出现李阳这样的情况。
当时何家几个姐妹都在车上,她们好歹能出点力,现在就我们三个,李阳这种角色再来一个,我是真吃不消。
想到李阳,我又想到何小玉拿出的黑符。
那黑符对李阳有压倒性的威胁,证明制作那黑符的大妖要比李阳厉害得多。
一个李阳就如此难以对付,如果白狐真藏身在何家我们能有办法对付她吗?
我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靠在副驾的车窗上偷偷去看沉厌。
兜兜转转,我们终究还是在重复前世的轮回之路。
沉厌没作声,杜宁倒是先藏不住了:“欢欢,你盯着我小舅舅看什么?你们这么着急地叫我回来,到底想干嘛呀?”
我扭过头问道:“你会捉妖吗?”
她眉头一皱,而后伸手指向自己,“我?你问我?”
她还特意咬重了你我的发音。
我点头。
杜宁乐了:“我就是个卦师,我连捉鬼都没捉明白呢,你让我去捉妖?”
她的确挺废材的,我突然有点后悔叫她回来了。
我抓了把头发,“那你做做准备吧,我们可能要去捉妖了。”
杜宁脸色一沉:“你们来真的啊?”
我点头。
“在……何家捉妖?”
我还是点头。
杜宁打了个响指:“何小玉是吧?礼山出来的卦师里就她一个跟妖怪打交道,说不定她早就被妖怪附身了。”
一直没作声的沉厌便在这时开口了,“我们只说捉妖,可没说妖怪附身了,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推测的?”
杜宁脸僵了一下,她尴尬地笑笑:“我……我随便说的啊,不能猜测吗?”
沉厌没说话,但却打着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不明所以,他却麻利地松开安全带开了车门。
眼看他要开后车座的门,杜宁扭头就想去开另一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