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与妖鬼外谍勾结,窃取、出卖了秘境的布防情报!郑主簿,你真要为他们出头,要力保他们?”
商陆的这句话,让郑泉脸色微变。
如果赵渊、方义几个人,犯下的是其它过错,他都有的是办法,能够将人保住。
倒不是说,这几个人与他的关系就有多么好,对他有多么的重要。
他保这几个人,纯粹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威望!
他在洛水县里,可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要是让商陆当着他的面把人抓走,他的颜面何存?衙门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又会怎样看他?
在过来六房之前,郑泉还在心里面盘算着,要借这件事情,好生教训商陆,让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洛水县一天,这地方就得姓郑!
商陆哪怕是巴结上了巫官,在洛水县里,也必须要听他的话。
如若不然,他有的是手段,能让商陆丢官去职!
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已,就算穿上了绿袍,又懂什么政治手段?
拿捏他,就如拿捏蚍蜉一样简单!
然而,此刻在听了商陆给赵渊、方义几个人罗织的罪名后,郑泉心头猛然一突,暗道不好。
如今的洛水县里,一切都是围绕着秘境在转。
如果赵渊、方义几个人,真的是与妖鬼外谍有勾结,在打秘境的主意,那么他别说是借这个事情教训商陆,还得赶紧想办法撇清关系,不能被牵连上。
郑泉突然有些后悔过来六房。
他要是没来,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哪怕赵渊、方义几个人被商陆拿走,他也有办法,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而赵渊、方义几人,在听了商陆的话后,心头不由的一慌。
他们将郑泉当成了救命稻草,纷纷叫道:
“诬陷!这是诬陷!大人一定要救我们啊!”
“大人,我们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与妖鬼外谍勾结?”
“大人,商县尉今天敢对我们下手,明天就敢更进一步……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六房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为赵渊、方义几个人,作证求情。
郑泉有些骑虎难下,只能继续阴沉着脸,喝问道:“你说他们与妖鬼、外谍勾结,证据呢?”
“人证血岁神,已经被我拿下,移交巫官做进一步的拷问审讯。
这几个人,就是血岁神供出来的!
近几日里,他们通过各种手段,窃取到秘境的相关情报,报给了血岁神,而血岁神又与楚国的发冢暗谍有勾结……”
说到这里,商陆顿了顿,眯眼看向郑泉。
“郑主簿,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下。
他们几个人,不过是六房的小吏,为何能够接触到秘境情报?是你保密不严?还是你故意借他们的嘴,把情报传递出去?”
郑泉勃然大怒:“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商陆争锋相对:“郑主簿今日的言行,让我不得不有怀疑。我会禀明巫官,请他们展开调查。是非曲直,一查便知。”
这小子是在拿巫官压我呢!郑泉恨得直咬牙,却又不能直接发飙。
他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质问道:“万一血岁神是栽赃呢……”
他话还没有讲完,杜风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栽赃?他血岁神是吃饱了撑的,栽赃几个书吏?”
郑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呵斥杜风,让他闭嘴,商陆却抢先开了口。
“郑主簿的担心,不是没有可能。”
郑泉听到这话,立刻又想说点什么。
结果商陆话锋一转:“但是我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找到了物证。”
郑泉愣了一下,再度将嘴边的话咽下,改口问道:“什么物证?”
商陆走到名为赵渊的书吏身前,一伸手,就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绣包。
赵渊脸色骤变,只是勉力维持镇定。
商陆打开绣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展示给众人看。
“这不就是一枚杏嘛?算什么物证?”
六房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就连郑泉都发出了质疑。
“郑主簿,你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修什么法家?做什么酷吏?难怪识人不明,用人不察,也不知道以前审出了多少冤假错案。”
商陆冷笑讥讽,不等郑泉发飙,就催动神力,让它们从掌心涌出。
从赵渊绣包里面取出来的杏,瞬间燃烧了起来。
等到火焰退去,妖气笼罩的幻象消散,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时候众人方才看清,商陆手中拿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杏。
而是一块不断淌着毒血,散发恶臭,爬满了蛆虫的腐肉。
大伙儿顿觉恶心,有几个人更是“哇哇”吐了起来。
商陆见状,立即让杜风和刘直,去把吐的这几个人拿下。
这几个人,多半吃过赵渊、方义他们给的腐肉,所以才会反应激烈。
没有了妖气的干扰,郑泉也感应到了从腐肉中散发出来的妖邪气息,脸色越发难看。
偏偏这个时候,商陆还在问他:
“郑主簿,现在你能看出这团腐肉的问题了吧?还要阻止我把人带走吗?”
郑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讲不出口。
最后只能闷哼:“既然证据确凿,我自不会阻拦!”顿了顿,又撇清关系:“我并不知道他们所做之事,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放任轻饶!”
这番话一出口,他感觉自己的权威、气势,都在瞬间大减,不愿继续留在这里,调头就走。
商陆冷笑了一声,让杜风和刘直将赵渊等人带走。
临走之际,他扫了六房里众人一眼,问道:“还有谁要为他们出头,阻挠我抓人的吗?”
众人齐齐后退。
非但没人敢阻挠,还纷纷变了口风:
“县尉大人,我早就觉得赵渊他们几个人有问题了!”
“对对,我也是!我跟他们一向不和!”
“多谢县尉大人,帮我六房揪出内鬼,为我六房除害!”
商陆嗤笑一声,没有搭理这些迎风摇摆的人,押着赵渊几个去到大牢,调来擅长刑讯的人,立即展开拷问。
与此同时,县令在大堂里,将六房里面发生的事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看到郑泉被接连打脸,最后只能是黑沉着脸离开,县令忍不住是哈哈大笑。
他感觉这一两年里积攒的怨气,都在今天发泄了不少。
“好好好,商陆做得好!郑泉呀郑泉,你也有今天!”
商陆没有在大牢里面等待审讯结果,他把杜风和刘直留下盯着,自己则出了县衙,直奔巫庙。
他今天折损了郑泉的面子,一定会被郑泉记恨。
与其等着郑泉向他报复,还不如提前给郑泉上点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