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层厚厚的九彩屏障,仿若是脱离那地,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当再定神,睁开双眸时,眼前的熟悉情景,那两方无数一排排横过去的顶天立地的药架。
“终于是出来了。”
李无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是落了地。
“感觉都要在这里面给闷坏了。”
不过话是那么说,但他这次的收获还是颇丰,获得了天阶层次的无相心法。
虽说只是半部,但若是能拿到完整的无相心法,那都是圣阶了!
那种层次,恐都是要惹得大能修士为之疯狂,所以眼下对于现阶段的李无笛来说,半部无相心法已是足足可以了。
要是让其他修士,知晓李无笛在辟谷境就拥有着天阶的心法,恐怕都是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一般来说,天阶功法斗技,都按理是要仙台境、凝丹境等修士才有资格去修习。
这除了本身要有极为厚实的境界外,还要有那种能碰到无上机缘的底气。
按理来说,一般能获得接触天阶功法,都基本上是仙台起步的,像灵台根本就无法插足,更别说连大修士都不是的凝气辟谷等修士了。
除非,是真的出身极好,含着金汤匙长大,且家族势力愿意倾尽培养,有的就会选择在灵台境的时候,开始让子弟接触那等层次的功法。
但像这种例子,也是寥寥无几的存在。
感受着魂界中,那处于中心缓缓飘浮的金箔,上面传来的阵阵道纹涟漪,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这让李无笛心中,顿时心安不少。
也是舔了舔嘴唇,有了这天阶的心法在手,只要他能修习有道,那无疑是在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都是多了几分保障。
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愣头小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底蕴。
独一人的底蕴。
毕竟,在走出那青灵洞天,来到这灵天福地后,经历那么多生死磨难,也是让李无笛明白了很多。
在这个世界上,拳头不硬,境界不高,是绝对行不通的。
就这般,心情极好好的他,甩着两大袖袍,就是穿梭在这两大立天地的药架之间。
嘴上还哼着小曲,也是多亏了白袍少年心大。
不然若是换个承受压力小的,进入那般未知之地,就算是侥幸出来,都是半天缓不过来,惊魂未定。
而这一路上,空旷大道,又是空无一人的场景,只有那些散发着药香的药盒子。
李无笛在经过刚刚那七彩雾气之地,见识过天阶的心法和那七品品阶的丹药,对于眼前的这些药碎渣子也是极为的不屑了,根本都不会多望几眼。
在这样下,他很快便是来到了范家的药库出入口,也就是自己刚刚进来的那扇大门处。
出去之前,李无笛一手摊开,露出那枚散发着月辉的手令,“这枚手令,看来也是一个宝贝啊。”
从刚刚踏入那七彩雾气神秘之地,李无笛便已经知道了这月药手令的重要性。
要是没有这枚手令,也就无法通过那仿若屹立于天地的屏障,连那屏障都通过不了,更别说在屏障后方的七彩雾气之地了。
“也就是说,这枚月药手令相当于是出入那七彩雾气地的钥匙,有了它,就可以随意出入那宝地?”
李无笛这般想着,看着手中那块散发月辉道韵的月药手令,嘴角已是勾出一个笑容弧度。
手掌一翻,那月药手令就已是消失在了他的手中,不知所踪。
做完这些,白袍少年才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掌,抖了抖身上的白袍大袖,这才缓缓推开眼前的大门。
一抹光束透过那大门中的缝隙,照射进来。
刺眼的都是让的李无笛不禁微眯起来了双眸,而随着他的走出,后方的大门也是哐当一声关上。
但白袍少年却是突然身体一僵,伫立在原地.....
而透过少年的身影,向前看去,却是能看到在白袍少年不远处的前方,有着几道身影,眼神一同齐唰唰的望着他。
分别是共四人。
范幼梦、宁若雪、洛秋水,还有那身为此地红烛城的城主,范懿。
只见这四人,好似是在此地特意等着李无笛一般,个个面容含笑的望着那白袍少年。
而李无笛看着眼前人的目光,被盯着都是浑身不自在,还个个露出说不出意味的笑意,这让得李无笛更加心中有些发怵。
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几息后,李无笛才一手挠着脑袋,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一手打招呼道:“真是好巧,大家怎么都在这啊.....”
特别是在看向那两女时,李无笛脑海中就又是浮现出那时在红烛院中的场景。
这两位姑奶奶都追到这里来了啊。
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见到那眼前的白袍少年,显露出这副样子,脸上的和煦笑容也是愈发浓郁。
说是心有灵犀都不为过,她俩竟都是不约而同的说道:
“嗯嗯,确实是挺巧的呢,也不知道李师弟这次进范家药库,又何收获啊?”
“李公子,看你出来时,心情极佳,应该是从药库中,拿到了什么称心的宝物吧?”
面对两女这般的追问,李无笛嘴角一抽,然后余光就是不经意的瞟向旁边的范幼梦,和其父亲范懿。
两位范家执掌者都在此处,我怎么敢直接说出在范家药库获得了天阶层次的心法啊。
虽然这范城主和范小姐,看上去为人都极为不错,恐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但这凡事也是说不准。
毕竟,自己的功绩,恐怕在那范家拿走一份六品丹药都是够呛,若是让得他们知道我从药库中,拿取的还是一道天阶层次的心法,还有可能是圣阶,那恐怕打死都会反悔吧?
更甚至,直接动手抢夺,或者为了印证真实性,直接进行识海搜魂?
想到这里,李无笛就是不禁打了个冷颤,喉咙猛的咽了咽。
打死都不说对,对,打死都不能说。
就是直接不假思索的说道:“什么宝贝,我什么都没有拿到,范家的药库太大了,宝贝倒是不少,但好像就是没有我能拿走的,”
说到最后,白袍少年的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可惜。
“是这样吗?李公子一件东西都没拿?”
这时,范幼梦带着一脸的微笑,上前几步,就是来到了李无笛的面前。
“是.....是啊,不过该说不说,范小姐你家的药库,还真挺大的呢,小子我没怎么见过世面,都是差点在里面迷路来着。”
李无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毫无痕迹的一番话,都是让得旁人一时间很难看出,这些话语的真伪。
一身月辉的女子,范幼梦那好看的眸子中,看向眼前的白袍少年,闪过了几分精光。
思绪连转间,她就是再次轻启朱唇道:“那既如此,李公子之前我给你的那枚.....”
还未等她说完,李无笛就已是直接开口道,好似心中有腹稿。
神容更是在这个时候,显露过几分懊悔之色,“范小姐,你要说的是之前你赐予给小子的那枚手令吧?”
“哎呀,那枚手令在我进入范家药库后,不知走到了何处时,它居然自动飞走了.....随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那动静简直就是地动山摇,让我都以为这药库要塌了呢.....”
“再反应过来时,那枚范小姐亲赐的手令就不见了啊,当时小子我那叫一个急啊,简直就是埋头苦苦寻找,毕竟那可是范小姐亲自送予小子的东西,这还未捂热乎就丢了,小子心中真是万分惭愧,羞愧难当啊!”
仅仅是这一会,在那白袍少年的口中,就是不停歇的输出,说的是那般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那副模样,真是让一些不知情的人以为,那白袍少年将那枚手令丢掉了,是有多么的难过,陷入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而面对这种情况,范幼梦显然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只见她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搐,那眼中看着眼前的白袍少年都是闪过几分怪异之色。
我都还没说那手令的事,你怎么就知道我要了?
我说过,要将那枚手令送给你了?
......
这些种种的疑问,就是在一身月华裙的范幼梦心中,不断的升起。
但看着眼前那越说越起劲,如此诚恳悲愤的白袍少年,她还是没有将这些话给直接说出口。
“范小姐,我真是对不起你,没想到你才赠予我的珍贵手令,这才没过多久,就被我丢失了,这还是你为了让我去往范家药库当中,找寻治疗内伤的丹药,所送予的.....”
“你明明如此好心,我却没有好好珍惜,无笛小子真是该死啊,真是该死。”
眼看着事态再不打断,都不知道眼前受了怎样刺激的白袍少年,要说出怎样的话来,范幼梦就只好是无奈的说出一些安慰话。
类似于,没事,无伤大碍这一类,息事宁人的言语。
但这些话的说出口,也是意味着,她范幼梦当时所给的手令,是真的送出去了。
而有了她的变相承认后,那白袍少年,也终是脸色缓和了一些。
李无笛见眼前的月华女子,在月药手令上,终是要被自己给磨过去,心中无疑一松,但还是有些试探的说道:“那范小姐,那枚手令.....”
“对范家来说,应该是挺重要的吧?”
范幼梦听着眼前的少年,还说出了这番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说道:“是挺重要的,之后只好我去药库中再找寻一番了。”
白袍少年听此,眼瞳微缩,心中大感不妙,然后就是有些小心问道:“那么重要啊?都要让得范小姐亲自找寻?”
范幼梦自然是明白,在那月药手令上,眼前的白袍少年是有些猫腻在里头。
但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当然,李公子倒是有所不知了,那枚手令其实是叫月药手令,对于范家来说,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极其重要,特别是在.....”
就在范幼梦想将那后面要说的,特别是在范家药库之中时,一道极其恰当好处的话,就是在此刻响起。
“当然重要了,那枚月药手令谁要是能拿到,可是会成为我范家女婿的。”
轻飘飘的话语一起,顿时就是引得在场的气氛,陷入那么一刹那的寂静。
三息后,就是异口同声的响彻起四道大小不一的声音。
“啊?!”
范懿看着眼前那四道惊异的目光视线望来,一脸笑吟吟。
双手负后,一副深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幼梦如今也是到了仙台的瓶颈,年纪在修道一途上来说,也是老大不小了,是该去找位双修仙侣了。”
“而那月药手令,对于我们范家来说可是传家宝之物,不仅有着关乎范家盛衰,更是在另一方面有着无比重要的作用,以此来作为小女的夫君定情信物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话一出,三女的脸色惊变,不仅是那作为范懿之女的范幼梦,此时一脸震惊神色,两抹霞红浮现在脸颊上。
那宁若雪和洛秋水两女,同样是娇容失色,然后再看向那范懿几眼后,又是神同步般的将目光,望向另一侧,那位之前还在因为那月药手令,如今已成定情信物,喋喋不休的白袍少年。
这一刻的白袍少年,只见他呆若木鸡般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过来。
啊?!
我就只是想顺手要点好处,可没想以身相许啊!
李无笛在心中,如此苦涩的叫喊,一脸欲哭无泪。
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受到冲击最大的还是要当属范幼梦。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
随着一声难以置信的娇呼,也是惊起了天上那几只梧桐鸟.....
视线方向远方,透过层层白云,在一望无际的红烛城中,无数的行人在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
红烛城的民众,以及那来自四面八方,五湖四海的人们,再次在这座巨大的城池中,开始进行了他们的道途。
而再将目光方向远方,一座无比巨大的矿脉,也是缓缓在一片雾气中,映入眼帘。
在这座矿脉的山脚下那红烛城与之相比,都是犹如天壤之别,蝼蚁俯瞰大鲲,对于整座红烛矿脉来说,红烛城只是这其中一域中的冰山一角。
因为在另外一面,那不知多少万里的远方,仙魔郡之地。
有着两大势力,也是在尽皆抢夺着这块巨大的肥肉。
当日过三竿,一条通往红烛矿脉的小道上,就是有一路人马,便是踏上了路程。
其中,除了一些随身侍从外,当属四人,最为引人瞩目。
青衣女子,鬓发高高束起,双手环胸抱着一柄轻剑,飒气十足。
月华裙女子,一身月辉散发,手拿月剑,风姿绰约。
还有那一袭白衣,风华绝代好似仙子的女子,姿容更为上乘,那纤细腰间,挂着两柄长短不一的剑,更是为此增添了几分迷人韵味。
而在这三女之间,也是有着一位白袍少年,这位少年面容极其俊朗,简直就是让得天下女子都是要看了惊羡,忍不住多瞄去几眼。
白袍少年,双手空空,抱着头,嘴上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摘来的草根,闻着鼻息传来的三股淡淡的异香,嘴角露出了几分淡淡笑意,心旷神怡,就是一脸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