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尘赶忙把脚抽了出来,有些惶恐的退了两步。
回过神来,面前一道白色的影子晃了晃,随后暂定在自己的身前。
“这位客人,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榭尘听着这戏虐的笑容,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您怎么了客人?”
榭尘看着眼前这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人,又瞧见他手中握着的拖把,才想起这家伙应该是规则里头提到的白衣清洁工。
即使猜到对方的身份,自己也不敢怠慢。
“别这么谨慎。”
白衣清洁工语气平静的说道。
随后还用拖把一边拖着地面。
“这里太脏了,我想你也知道,你最好保护好自己,虽然你身上也不干净,但别把自己弄得和其他人一样肮脏。”
榭尘边听着他的话,脑袋里边回味着两份规则里有关白衣清洁工的内容。
卡片上的规则里,有提到白衣清洁工的并不多,仅只有开头提到面具服务生时,连带着把白衣清洁工也提了一嘴。
按情况讲的话,白衣清洁工应该是和面具服务生同一类的。
毕竟后边还特别强调了这两种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戴着帽子的服务生更像是外来者。
甚至还必须婉拒他们的服务。
而宴会厅的规则里头,倒是有专门为白衣清洁工单独列出来的一条规则。
已经是快到纸条的结尾了。
后面还用许多的乱码,强调了“白”这个字眼。
仔细回想后,看着眼前这位白色清洁工,结合他刚刚说的话,榭尘只觉得太过古怪了些。
“白色”。
好像占据着挺重要的地位。
可在这座酒店里,白色究竟象征着什么?
榭尘没有任何头绪。
但在这两份规则当中,自己其实更倾向于卡片上的规则。
有可能宴会厅的规则上有一部分就是对的,甚至就有可能是关于清洁工的这条规则。
但一联想到白色餐盘的食物。
加上其他宾客以及自己亲身体验,在吃多了普通食物后所产生的幻觉和沉沦感。
自己大胆的猜测了一下,白色餐盘和普通食物之间的关系,估计就和酒店中面具服务生和帽子服务生的关系。
可就因为仅是自己的猜测,到现在自己也没胆亲身拿房间里的白色餐盘食物试验一番。
脑海里把两份规则的内容过了一遍后,也就只有宴会厅的规则有警告的意思。
但前提还是要自己尊重白衣清洁工。
榭尘也稍稍放下了些许戒备,自己没办法从面具服务生那里获得有用的信息,帽子浮生自己又没办法接近,更别说问话了。
或许眼前的白衣清洁工,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榭尘装作放松下来的样子,也是在表现给他看,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为什么这么说?”
榭尘缓了一会儿后,见证明白与清洁工并没有想继续说话的意思,也赶紧强行续上了刚刚的话题。
“我虽然穿得简单了点,但也不算脏吧?”
这话刚说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了。
毕竟显得太傻了点,这清洁工明显不是在说真脏不脏的意思。
“都脏。”
“不脏,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有些人到这里想洗干净,有些人到这里后,却变得越来越脏,甚至脏到连原本的模样都认不出来了。”
榭尘吓得一身冷汗。
倒不是说话有多伤人。
而是通过白衣清洁工的这番话,自己听出了些许影射的意思。
“脏得连原本的模样都认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怪脸男的模样。
难道他形容的是长相?
如果怪脸男原本也是个人,猪头男原本也是人。
是不是在说他们脏到连人样都没了?
榭尘赶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并没有发生异样后,这才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脏吗?”
榭尘轻声的说出口。
倒不是在询问白衣服务生,而是说着这些话,自己好像真的能够在心里顺着摸索出什么。
但一旁费劲拖着地的白衣清洁工却听进了耳朵里。
“说了,都是脏的。”
“不脏,你们就不会到这里来,懂吗?”
榭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既然每个人来到这里,就都是脏的,但应该还有个人样才对啊。
可到底是怎么让他们变得越来越脏?
榭尘光想着,却没啥思路。
白衣清洁工拖着被自己踩撒了一半的水桶,往前走了好几步,拖着那些还没拖过的地板。
榭尘连忙跟上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朝着另一些不解的方向询问。
“那竟然脏了,应该能够洗干净吧?”
白衣清洁工会心一笑,好像听自己这么问,打心底的开心。
“当然。”
“每个人都有把自己清理干净的能力,也有着这个责任,但是决心很重要,能够想到这一点更重要。”
“可是过程却是十分痛苦漫长,不是谁都能够坚持下来的。”
“脏的越久,清洗起来就越困难,有这个觉悟也就更渺茫了。”
榭尘呆愣着,白衣清洁工这些话自己压根就听不太懂。
脏了,只是一个代词,清洗干净也是。
可这分别形容着需要去干什么事情,才能够把自己身上的肮脏给清洗干净,榭尘没有丝毫头绪。
榭尘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慢慢的蹲了下来。
身体又开始出现一股无力感。
白衣清洁工也是见到了自己的反应。
“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吗?”
榭尘听清了他的话,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自从下楼之后,自己的身体状况按道理来说不会变差,但在遇到白衣清洁工之后,说话甚至都还没超过两分钟,就又开始出现头晕目眩的状况了。
这中间绝对有问题。
如果能够搞清楚缘由的话,那这酒店的大概规律,也算是被自己给摸清了。
刚提起些心气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暗示着加油打气,钻心般的疼痛又从后脑传来。
整个脑子就像要炸开一样。
身上的骨头也变得酥酥麻麻,肌肉甚至都要融化瘫痪了的感觉。
榭尘瘫坐在地上,表情十分的痛苦,这种情况是连动的能力都没有,否则真的想直接给自己一个了断。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过程。”
“当然对你来说确实要短长很多,毕竟你身上没有像他们那么脏,要洗掉也不算久。”
“只不过这个地方还是太肮脏了,哪怕我每天都在这里清洗,也挡不住越变越脏,只要你一个不小心,你就会浑身爬满污垢的。”
“路在你自己的脚下,这些东西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
本来已经躺在地上的榭尘,强咬着牙挣扎着坐了起来。
白衣清洁工好像有些惊讶,几根手指捂住了嘴巴。
“不错不错。”
“但尽管你的过程很短,可这些痛苦加起来,也已经足够你度秒如年了。”
“撑这一时半会不算什么本事。”
榭尘大口的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滑落。
感受着面前的恍惚,白衣清洁工在自己眼里也逐渐迷糊起来。
倒不是说出现幻觉,而是剧烈的疼痛让自己的视线受到阻碍。
榭尘打开沙哑的喉咙,费力的问了一句。
“那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这个问题仿佛掏空榭尘所有的力气,随着声音的停止,强撑着坐起来的榭尘整个身子都软下来。
就像一摊烂泥似躺在地上。
“很简单。”
“只有你***救赎***认知到***\/*多吃**食物**存活下来,离开……”
“……”
躺在地上的榭尘已经到了眼神涣散的程度,白衣清洁工后半句的话,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进耳朵里。
在听到好几个关键字眼后,榭尘还是没能坚持听完,便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