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尘心想着。
但想得到挺美,做起来却是两码事。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同时,榭尘依旧不放弃地想办法蹬着腿。
但整副身体却像是没听到指令一样,依旧瘫在原地。
现在出去眼皮能动之外,也就两只手了。
可这两只手也只能上下左右的滑动,手掌和手指用不了,根本没半点用处。
而且单靠这两只手现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起这整副身体,想要让自己做起来,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外边最有可能的就是白衣清洁工。
虽然他清理完隔壁和前边房间的响动和异常就不见了,但也有可能折返回来查看自己的住所。
但这样的概率其实很小。
规则里说过了。
白衣清洁工不会主动打开房门寻找宾客,除非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让白衣清洁工这么着急的想找自己的。
因为自己连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
更别说其他这些了。
榭尘咬牙切齿,终于把身体挪动了一点点,可距离实在太小,甚至连两厘米都不到,地上甚至完全没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门外的拍门声也戛然而止。
随后便是两步踱步声
榭尘立刻停止了动作,竖起耳朵听起外面的声音。
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听觉还是没有受损的,在这种情况也能够当眼睛用。
随着周围的环境安静下去。
一道道清澈的笑声从外头传了进来。
听着这笑容,仿佛外边这群人十分开心,甚至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
榭尘不傻,很快就听出这是之前自己要睡觉时听过的那些声音。
果不其然。
随着自己想进一步听仔细些,刚屏住呼吸放空脑袋,那道和前些时候一模一样的声音就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老爷,赶紧让我进去吧。”
“求求您让我进去服侍您吧,您再不放我进去的话,我在这外边就撑不住了。”
“这里头好冷,昨天您没放我进去,我在外边逛了一整天,和我的这些伙伴们,我们遇到了许许多多可怕的人。”
“可是他们都有仆人服侍着,我们见过您老爷,您长得比他们俊多了,就求求您让我们服侍您吧。”
“如果您不答应的话,我们就快要消失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仆人过来,但最好您还是把我们收下吧,我们都是勤劳能干的。”
榭尘听着这些话,一句句都触目惊心。
外边这些装成孩子声音的家伙,嘴里所说的可怕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
面具服务生?
帽子服务生?
是白衣清洁工……还是这里的宾客?
可联想到那句“他们都有仆人服侍着”,可能应该处境也和自己一样,最有可能的身份应该就是宾客了。
也就是说,那些宾客都给外边的人开门了?
可开了门之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客房就寝规则里头,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相关规则。
第三条和第四条就已经概括了一切。
榭尘不敢赌。
毕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个小孩都能够虐杀自己。
更别说开口让外边的人知道这房间里头有人了。
而且规则上边的字眼用的是“它们”。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先前自己透过门缝看的时候,也能看到外面并没有遮挡。
这也就证明要么这群家伙是用什么东西挂着的,要么就根本就不是人,甚至可能是飘在半空中的也说不定。
“这副本是真的操蛋,什么勾八玩意都要拿出来玩我。”
榭尘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可最后还是没敢开口回应。
那道童声又在外面叭叭了一大堆,有念出一堆昨天都还没念过的事情。
而且全都是关于自己的。
这些信息里头不乏包括一些社死的场面,比如老爱拿着手机去看一些营养片之类的事。
虽然知道这是副本。
但在听到这些话后,榭尘还是忍不住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怪脸男先前已经下楼去了宴会厅,不然这些事被他听到,自己就多了一个必须得灭口的目标了。
在这些声音消失后。
榭尘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本来就有些疲惫,但被这么一整之后,哪怕等着确认外边这群玩意离开的时间里,自己也没心情睡得下去。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后。
身体的掌控权慢慢回到自己手中。
双手和双脚勉强用得了一些力气,能够支撑着整副生字缓缓站起来,榭尘就已经有点眼含热泪了。
躺着那受力面一直压在屁股那边。
现在整一块左边的臀大肌,甚至都有些发麻,那股麻劲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立马跟着蔓延到脚掌底。
榭尘差点就站不住身子的摔倒在地上。
好在旁边的梳妆台能够给自己撑着。
也不至于真的直接又摔一回。
在那些奇怪的声音消失之后,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即便关着房门,也没有任何用处。
这些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挤进来一样。
榭尘站在原地强忍着不适,一点点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甚至还把那面镜子给拿了过来。
通过一阵检查之后,好像经过这番痛苦,并没有让自己的身体出现什么异样。
当然刚刚的痛苦不算,指的是像怪脸男或者猪头男那样子。
榭尘捏了捏自己的脸庞,疼痛让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在白衣清洁工的眼中,我是不是又变干净了一些?”
榭尘重新坐回床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发呆。
像这种全程顺着推测和一句一步步摸索过来,还是太过吃力的吃力。
稍微一不注意,怀表的逆天能力都可能没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榭尘抚摸着自己的脸,倒有点庆幸自己还算个人。
现在也算是知道了大概的方向。
在吃完那碗莲子羹,经历了一系列惨绝人寰的痛苦之后,头脑也变得更加清晰了点。
哪怕现在有着音乐和那股怪味的影响。
自己也没有一开始刚到酒店那般痛苦。
这也变相证明自己的思路和做法是对的。
“白色”这种东西,在整座崇辉酒店当中,应该就是救赎的钥匙。
而面具服务生和白衣清洁工,在这座酒店当中,应该扮演着两种不同的身份,各自分配着不一样的工作。
具体规划下来,应该也就是管理和清理了。
帽子服务生代表的就是“肮脏”。
可现在自己疑惑的是。
为什么在这座酒店里,能同时容纳这样子的对立面?
榭尘闭上眼睛深呼口气。
把这个前提抛开,代入酒店的视角进行推理。
酒店的存在,是给这些包括自己在内的宾客提供服务的。
可以直截了当的说,酒店最大的作用就是接纳和收容。
从白衣清洁工对自己说过的话里头,就可以判断出自己原本就是“脏”的。
不是因为来了这座酒店之后变“脏”,而是因为“脏”,才会到这座酒店来。
所以白衣清洁工和面具服务生,在一开始就是存在的。
“可是帽子服务生是哪来的?”
榭尘闭着眼睛自问了一句。
酒店的建成,不可能一开始就放两个站在对立面的势力。
这怎么讲都觉得没道理。
“难道是……”
榭尘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又觉得太荒诞了。
就算这是怪谈副本,也经不起这样子的设定。
但怎么说也是有可能的事,荒诞归荒诞,自己也没有着急否定。
榭尘学着就寝规则所描述的姿势,闭上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