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小楼就一个独立单元。三层高,每层六户,每户两人。也就是说,一幢楼里统共就住三十六人。
凤七和杨幼玟被安排在三楼东首第一间。
正欲进门,就见严景寰推门走了出来。
“回来了?正想下去看看你呢!没什么事吧?”严景寰扫了眼凤七身后的杨幼玟,问道。
“能有什么事?”凤七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这是我室友,杨幼玟。”
“你们好!”杨幼玟甜甜笑着,向严景寰、以及宿舍里的严伯行爷俩鞠了躬。
“你好你好!”严嘉振也从室内走了出来,见杨幼玟没有家长陪同,不禁有些疑惑:“你一个人来报道的?”
“嗯。”杨幼玟和凤七相视一笑,郑重点了点头。
独立的女孩子!严嘉振心下暗赞。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女儿也很独立啊,年纪小小就已经是国安一员了。如若不是自己爷仨非得跟来陪她报道,或许她也是一个人来的吧。
“进来说话吧。”严景寰边说边接过凤七手里的行李箱,帮忙放到了杨幼玟的床铺上。
“媏媏,你哥帮你把床铺铺好了,衣服收在衣柜里,文具课本都在书桌抽屉里。其他杂七杂八的,你哥暂时给你放在了储物柜,你若觉得不合适,自己再归整归整。”严嘉振怕女儿找不到要用的东西,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凤七闻言,神色古怪地瞟了严景寰一眼。她记得把月信期间必需的用品塞在衣服包里了,既然衣服被挂在了衣柜里,不知那包东西......
“媏媏,那些卫生棉我帮你收在床头柜了,还有卫生纸......你带的也太少了。幸好我都有给你准备。”严景寰并没注意到自己妹妹古怪的眼神,径自拉开床头柜的柜门,指给凤七看。
凤七和杨幼玟均被他话里的“卫生棉”三个字震得心肝抖了抖,随即被床头柜里满满一柜子的卫生棉、卫生纸吓了一跳。
这......也太多了吧......
凤七无力地暗翻了一记白眼,直想扶额长叹。
杨幼玟既感到难为情,又觉得好笑,忍着笑转身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严景寰虽然也有些难为情。不过是自己妹妹嘛,有什么关系。
于是给妹妹看了一眼,知会了她一声之后,就十分淡定地合上了柜门。
严伯行爷俩似乎也有些尴尬。这种妇女用品,素来不是他们所考虑的范畴。想不到景寰倒是都细心地准备了。
清了清嗓,严嘉振开口道:“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吧。班会课要晚上六点,下午没事,就去新家认认门,顺便看看装修上有什么要求,好让装修队考虑进去。省得后续修改也麻烦。”
凤七摇摇头,她还有任务在身,此刻开始,不方便随意进出校门了。于是婉转地道:“下午我想熟悉下校园。何况幼玟也是一个人,刚来学校,有个伴比较好。装修的事。我无所谓的,你们看着决定就好。”
严嘉振刚想说:让杨幼玟也一起去不就好了,却被儿子接过了话:“爸。媏媏说得没错,还是熟悉熟悉校园环境比较好,明天就要开课了,总不能连教学楼在哪里都摸不着吧?再说了,和装修队谈。媏媏跟去也会嫌闷,倒不如让她俩在学校适应新环境吧。”
他虽然不确定。不过从妹妹的字里行间,以及她对杨幼玟的看重程度来看,严景寰相信,妹妹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们。而这件事,必定和她进冠蓝读书有关。
听严景寰这么说,凤七朝他微微笑了笑,表示谢意。无论严景寰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都帮她圆了不少次话。
听儿子这么说,严嘉振也似是猜到了什么,不得不打住继续游说女儿多陪他们半日的念头,转头对严伯行道:“既然如此,爸,我们就陪媏媏在学校食堂吃午饭吧,顺便尝尝学校的饭菜味道。您看怎么样?”
“嗯。”严伯行若有所思地瞟了孙女儿一眼,应道。
于是,等杨幼玟铺好床铺、整理好物品,一行人就打算去冠蓝中学的食堂用午饭了。
刚刚走出单元门,就见保安队长领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匆匆往a幢走来。
凤七秀眉轻挑,看来,事情仍没完啊!
“楼校长,就是她......”看到凤七一行人出来,保安队长连忙对身旁的副校长说道,并用手指了指凤七。
楼宇豪见找到了市长公子发飙的对象,且还是如此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不禁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缓下了步伐。
心里思忖着该怎么说比较妥当。毕竟,能住得起独立小楼的学生,非富即贵,就算不是官家出来的,也必定是豪门千金。而豪门,一向以来读和官场走得极近。若真惹急了对方,恐怕也不好收场。
可市长公子的事,一定得解决,且要解决的圆满。明年就是当界校长期满的年份了,自己要想角逐校长一职,自然离不开市长的鼎力支持。若是能得京都市长这个后盾,怎么都能坐上校长那把交椅了吧?
可偏偏,竟然在新生报道日闹出了这么个事来,害他冷汗都流了一瓦缸了。
“咳咳......”楼宇豪迎上凤七一行人,在对方狐疑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冠蓝的副校长,姓楼。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取出名片,分赠给了严伯行爷仨。
“幸会幸会!”严嘉振扫了眼名片,见真是冠蓝中学的楼宇豪副校长,率先伸出手,主动和对方交握。心下却狐疑不已。副校长找上门,这是什么事?虽然严家在江沪很有名,可搁到官家云集、豪门林立的京都,应该算不上什么吧?
唯有凤七和杨幼玟,已经猜到是什么事让副校长亲自跑来了。
杨幼玟不安地扯了扯凤七的胳膊。凤七回以一记安抚的微笑,示意她安心。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怕学校真会开除自己,除非,那个市长宁愿要替儿子出头,也不怕被民众以“权势欺压”的言论评价。
相反,如果对方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应该选择息事宁人,而不是一再将事态扩大才对。
“是这样的。”楼宇豪瞟了凤七一眼,随后对严伯行爷仨解释道:“严景媏同学恐怕和周铭同学有些误会,这会儿,周铭同学的家长正在我办公室里,我想邀请几位也去坐坐,双方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给处理了,各位觉得怎么样?”
“什么误会?”严嘉振皱皱眉,不解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即看着楼宇豪问。
“咦?”楼宇豪讶然地看了凤七一眼,心下困惑:难道她没和家长说?不应该啊!照保安队长方才说的情形,以及周铭对市长夫妇的哭诉,这件事应该比较严重才对,没道理她不跟自己家长说啊。女生不是都比男生更喜欢告状吗?连周铭一个一米七几的男孩子都哭诉成那样了,她一个不到一米六的小女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算正常吗?
“那要不边走边说?”楼宇豪低头看了眼手表,生怕市长大人等得不耐烦,于是提议道。
严嘉振自然点头同意,不仅他,严伯行和严景寰也很想知道,方才那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楼宇豪走在严伯行爷仨身边,将保安队长及周铭先后对自己说的情况大致复述了一遍,当然,身为副校长,不能站在任何一方的立场上说话,至少在对方家长听来,不能带着片面和主观。
严伯行爷仨一言不发地听楼宇豪说完,心里也大致有了头绪。以媏媏的性格,绝不可能主动挑衅对方,想来,应该是对方把她惹火了,然后挨了揍。
揍得好!严伯行爷仨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一致赞道。
“这事儿,媏媏还真没和我们几个说。”严嘉振心下赞过后,对楼宇豪说道:“我相信我女儿绝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就像楼校长方才说的,很可能是对方挑衅在先,媏媏不得已才动的手。不过,无论怎样,伤人总是不对的,这就随楼校长过去看看,伤势情况如何?需要送医院治疗吗?放心,医疗费什么的我们还出得起,无论多少,我们一定全额承担。”
听严嘉振如此说,楼宇豪顿时有些语塞。若是他们在市长跟前也这么说,那可如何是好?他的初衷可不是这样的,他是希望严景媏能主动认错,然后让市长公子消气,那才皆大欢喜嘛!可如今......
“咳咳,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都是同学嘛,何况同住一幢楼,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尽早把误会解开的好......只是,对方家长......”楼宇豪状似为难地笑笑,压低嗓子意图点醒严家爷仨:“是京都的一把手,校方也比较为难......”
严伯行爷仨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听这话,就恍悟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能让副校长亲自跑一趟来请人,原来对方来头不小,京都的一把手,区域内倒确实可以只手遮天了。不禁对视一眼,眼底都盛着满满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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