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公牛仰天怒吼垂死挣扎,三千营铁骑将士就象撞在了坚实的木栅栏上,此时他们也失去了速度,他们和羌人陷入了苦战。没有了速度,骑卒之间的厮杀就和步卒一样,互相纠缠在一起,甚至双双滚落到马下,全靠武技取胜。
谁都不能退出去。谁退出去,谁拉开距离,谁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胡骑校尉的胡骑营将士在距离羌骑中军两百步的地方被挡住了,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不得不由锋锐战阵变成了方圆战阵,结阵自保,和羌人死拼消耗。
胡骑校尉现在只能等待北军各部和五军营各部发动的最后一击,只有靠这最后一击,战场上的僵局才能被打破,汉军才能重新撕开羌人的战阵,拓展战场空间,让铁骑获得宝贵的速度。
“呜呜……”战场上的号角声突然密集起来,各种声调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同时各色令旗也在风中狂舞,五彩缤纷的旗帜在这银色的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
豪帅滇零此时心急如焚,不断派人联络白马羌大帅部木荣、广汉羌部大帅木杜、烧当羌部大帅当启三人,要求三人要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汉军各部的阻击,尽快和自己会合,两军协同攻击,以便让主力大军迅速杀出重围。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羌人各部抵挡不住的时候,北军长水营、越骑营汇合在一起,在长水校尉和越骑校尉的统领下,对准白马羌大帅部木荣、广汉羌部大帅木杜、烧当羌部大帅当启率领的数万大军。
只见长水营、越骑营将士们高声叫喊着,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了战场,犀利的攻势很快就拦腰砍向了羌骑主力。
此时被胡骑营、三千营联手阻击的数万羌骑大军失去了速度,就象一只奄奄一息的野公牛,绝望地看着一头飞奔而来的雄狮呼啸杀来。
“轰……”一声巨响,汉军各部铁骑杀了上去。羌人惊恐至极,四散而逃。
北军长水营战意高昂,铁骑大军势如破竹,短短时间内,便撕开了羌骑大军的阵势,随后便一拥而入,开始分割敌军。
一时间,汉军各部欢声雷动,长水校尉、胡骑校尉、越骑校尉、奋武将军赵安连声下令,四支大军很快摆脱困境,如出水蛟龙,一飞冲天,四下围杀。
“吹号,吹号,告诉营平侯,我们围住了羌人主力,围住了他们……”
白马羌大帅部木荣、广汉羌部大帅木杜、烧当羌部大帅当启策马大军之中,几人看着四周纷乱的战场,无不魂飞天外,几人几乎不约而同督军狂攻,期望在这最后一刻突破汉军各部的围攻。
现在先零羌部小帅东影的一万大军已经败亡,汉军有更多兵力投入到右翼战场,那仅存的半成胜算已经烟消云散。
此时羌人的两军如能会合,则可以成功突围,两军如被分割包围,则面临全军覆没的命运。
突破、会合,成了羌人唯一的求生之道。瞬息万变的战局,转眼便把羌人送到了绝境。
战场上的羌人疯狂了,完全失去了理智,拼命进攻。豪帅滇零亲自督战,指挥大军连续突破,直杀五军营中军。
宁朔将军陈行带着五军营各部苦苦挣扎。而豪帅滇零也杀到了前线,羌人象潮水一般冲了上来。
“退,退,退……”宁朔将军陈行此时浑身浴血,长枪上下飞舞,挡者披靡,亲卫骑护在四周,左右攻杀。
宁朔将军陈行和一帮亲卫再度拨马而回,酣呼而战。就在这时,震天的号角响彻了战场,战场右翼的羌骑主力终于被分割了,数万羌骑被一分为二,这只旷野的野公牛终于倒地了。
“断旗……”战场上,奋武将军、建昌侯赵安回首狂呼:“断旗……”
“断旗……”冲阵中郎将高擎策马而来,高高举起了大汉战旗,一名三千营屯长紧随其后,猛然抡起战刀,一刀剁下,白马羌部大旗轰然而倒。
白马羌部大旗倒了,所有的羌人都惊呆了。
“咚咚咚……”紧接着汉军战鼓惊天而起,声震西海。
激昂的号角在风中狂唱,兴奋的欢呼在西海上空回荡,汉军各部的士气骤然高涨,
豪帅滇零望着周围士气大振的汉军兵马,心中充满了绝望,当即愤怒的咆哮着,指挥羌骑大军奋起余力,举起犀利的武器砍向了周围的汉军将士。
豪帅滇零的羌骑在死亡的威胁下竟然也鼓起了士气,大军像潮水一般冲过了阻击,气势汹汹地冲向了五军营中阵。
战场上,出现了一阵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死亡和血腥的气息。这股气息太浓了,太沉重了,沉重得甚至连北风都停止了呼啸,连雪花都停止了飞扬。
“杀,杀死羌人,杀死羌人……”
“轰……”西海战场瞬间爆发。广袤的雪原在这瞬间山崩地裂,大汉将士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高举武器,向敌人发动了最疯狂最猛烈最血腥的杀戮。
“大汉……无敌……”汉军将士们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一往无前地杀着砍着。
“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汉军将士就象一支支喷射的弩箭,厉啸着,叫喊着,直杀敌阵,势不可当。
各种武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杀得羌人死伤累累,鬼哭狼嚎。羌骑主力的后军失去了方向,他们陷入了汉军疯狂的追杀。虽然他们想冲破汉军的阻击,和前方的军队会合,但汉人突然间爆发了。
血腥的杀戮让羌人肝胆俱裂,一时间无所适从,只能频频吹号,请求前军返身回击,帮助他们撕开汉军的战阵。羌人的前军更是不堪,这头野公牛遭到了狮群可怕的攻击。阵外有北军的长水营、越骑营、胡骑营,三支大军三面围杀,犀利无比。
阵里面的三千营铁骑悍卒也爆发了,他们在羌人阵中顽强推进,距离白马羌大帅部木荣、广汉羌部大帅木杜、烧当羌部大帅当启等人的中军越来越近。
这时候,羌人除了向前持续攻杀,没有任何办法回头,更没有办法支援后军。
此时羌人为了逃出生天不断反击,一时间攻势如潮,全然不顾性命。宁朔将军陈行始终顶在最前线,长枪飞舞,杀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但羌人太多了,蜂拥而上,杀不尽杀。亲卫骑死伤惨重,他们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付出了惊人的代价。
随着亲卫将士越来越少,几乎阵亡过半。长箭厉啸,狠狠钉进了宁朔将军陈行的大腿。
宁朔将军陈行痛得惨哼一声,踉跄后退,拔刀剁去箭柄,飞身再战。长矛刺中了宁朔将军陈行的小腹,鲜血溅射。
宁朔将军陈行高声怒吼,象猛虎一般扑上,长枪洞穿羌虏于地。宁朔将军陈行杀人太多,激怒了羌人,敌卒红了眼,狂呼而上。
宁朔将军陈行奋起神威,一口气连杀七人,自己也多处中创,鲜血淋漓。他坚持不住了,剧烈的喘息声似乎在警告他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但他不能退下去,他从没有想过要退下战场,战,战死为止。宁朔将军陈行手拄长枪,勉勉强强支撑住摇摇晃晃的身躯,右手战刀如长虹贯日,再杀三人。
刀断,他手拿半截战刀,无力地跪到了地上。或许是西海的魔咒发挥了作用,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再也无法挥动战刀了。
长矛带着一蓬血花从天而降,直刺宁朔将军陈行的前胸。就在这时陌刀中郎将公孙寻杀到,手盾在电光火石之间挡住了长矛,锋利无比的陌刀雷霆劈下,砍断矛柄,再一转刃,笔直刺进了羌人的胸膛。
“护住将军,护住……”陌刀中郎将公孙寻猛地站直身躯,纵声狂吼。
宁朔将军陈行被几名汉军将士救到后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手在颤抖,失去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此时羌人铁骑再度杀来。
“杀……”宁朔将军陈行动了,他象豹子一样动了,战刀如虹,断刀如电,吼声如雷。
羌人就象秋风中的落叶,又如天上飘落的雪花,霎时被一股狂飙卷起,漫空飞舞。
十一个敌人,十一条生命,转眼间,烟消云散。宁朔将军陈行站住了,一动不动,浑身上下的鲜血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右手驻地的战刀已经卷刃,左手的断刀正插在敌人的嘴里。
北风吹过,羌虏的尸体轰然倒下,只剩下一个喷血的头颅依旧挂在断刀上轻轻颤动。
羌人肝胆俱裂,围在四周,再不敢上前。雪原震动,剧烈震动,北军虎贲营杀到了。
号角长鸣,震撼天地。
“杀,杀上去……”虎贲校尉高举,战刀直指敌阵,
“杀了他们,杀光,杀光……”
“直杀中阵,直杀中阵……”宁朔将军陈行看准时机,挥舞着长枪,回首狂呼。
“杀死滇零……”
“杀……”汉军各部将士吼声如雷,以雷霆之势一击而下,强悍的大军如同一柄巨型铁锥,狠狠地撞上敌阵。
敌阵四分五裂,瞬间崩溃。羌人前军大乱,一部分打马向前,拼死杀向汉军大阵,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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