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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搜到的证据都证明抓到的这个瘦高男子是武进县都头王善,赵楷重重一拍桌子,怒视他道:“既然是公人,为何要监视本王,难道你们也想造反不成?”
王善吓得战战兢兢道:“卑职不知道是殿下驾临,因为这两天常州连续发生两起凶案,已经有两支商队被洗劫,五名商人被杀。”
“所以你就怀疑本王是凶手?”
“卑职不敢,是因为凶手也是一群贼人,大约有五六十人,非常凶残,传闻是方腊的手下,卑职接到线报,说驿站来了一群骑马的人,所以才.......”
这时,旁边李延庆接口道:“这群凶人应该就是这两天才出现吧!”
“确实如此,常州虽然也有蟊贼,但最多七八人成伙,象这样五六十人的贼人还从未有过,而且消息从传得很快,这两天已经使常州各地人心惶惶,大家都觉得是方腊要杀来了。”
李延庆又对赵楷笑道:“殿下明白了吗?”
赵楷点点头,如果他死在常州,那就是常州乱贼或者方腊所为,和朱勔无关,朱勔要杀他们,一定不会在苏州,长江边或者常州都是最理想之地。
李延庆又问都头王善道:“这里距离武进县还有多远?”
“大约还有三十里!”
李延庆让人把王善带下去,这才对赵楷建议道:“数十人只是假象,朱勔要对付我们,至少要出动数百人,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了,我建议立刻去县城暂避,同时派人去江宁调动军队南下。”
赵楷低头不语,他之所以不愿意调动军队,更重要的原因是一旦动用了军队,必然会和朱勔的三千死士爆发激战,将会给苏州民众带来深重灾难,这是赵楷不愿看到之事。
李延庆明白他的心理,便劝道:“既然朱勔派人来对付殿下,那就说明他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想和平收场已不可能,虽然我也说军队能不能尽量不用,但在这个时候,殿下不能再优柔寡断了,若不动用军队,我们根本就对付不了朱勔的三千死士。”
赵楷最终被李延庆劝服了,他点点头对李延庆道:“现在夜间不安全,等天亮后我就派人去杭州和秀州调兵。”
赵楷随即召集侍卫,准备去武进县暂避,但就在这时,在外围警戒的侍卫发现异常情况,有数百人正从三个方向向驿站包围而来。
形势陡然间紧张起来,侍卫首领唐迁智跑来对赵楷道:“外面形势不明,卑职考虑利用驿站的防守优势和对方对峙,只要我们拖到天明,县里就会有人来支援。”
“不行!”
李延庆断然反对道:“对方有几百人,我们只有三十人,我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现在才一更时分,我们根本拖不到天明!”
他又对赵楷道:“我们的优势是骑马,应该趁对方没有汇拢突围出去。”
赵楷沉思片刻,对唐迁智道:“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李少君的安排!”
唐迁智虽然心中不服,但小王爷已经下令,他不敢违抗,只得勉强道:“卑职遵令!”
他又板着脸问李延庆道:“请李少君指示!”
李延庆不理睬他的脸色,直接对他下令道:“召集所有侍卫立刻突围,只带必须的物品,其他行李都不要带。”
唐迁智犹豫一下道:“只是外面情况不明,要不要等探清情况再走!”
李延庆心中暗叹,这些侍卫怎么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呢?
“唐将军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的机会就在现在,等对方包围了我们,就算突围出去也会损失惨重,不要再犹豫了,立刻执行!”
唐迁智最终无可奈何,只得转身跑出去了,“所有人立刻上马,准备突围!”
........
片刻,三十名侍卫全部集结完毕,赵楷也翻身上了马,八名侍卫将他严密保护,李延庆对身后的青儿道:“你紧紧跟着我,千万不能逞能,记住了吗?”
青儿点点头,“小官人,我心里明白呢!”
李延庆回头又看了看,见都头王善也骑在一匹马上和他们一起突围,赵楷穿上一件盔甲,戴上了鹰盔,唐迁智上前抱拳道:“李少君,人已经齐了!”
李延庆随即对众侍卫高声道:“今天晚上要么被杀,要么突围求生,大家不可恋战,一鼓作气冲出去。”
众人轰然答应,李延庆又挑了十名健壮侍卫为先锋,大喝一声,“出发!”
院门打开,三十余名骑士纵马冲了出去,虽然只有三十几人,但气势却十分骇人,众人沿着官道风驰电掣疾奔,李延庆没有用铜弓,而是用普通弓箭,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官道两边情况。
李延庆忽然看见左侧方出现了一群黑影,他毫不犹豫张弓放箭,十支连珠箭毫不停滞地射去,他箭无虚发,只听一声声惨叫,一群拦截者纷纷中箭倒地。
这时,箭矢从两面向侍卫们射来,他们没有射人,而是射侍卫们的马匹,战马惨嘶,三匹战马被射中翻滚倒地,将侍卫掀翻出去。
李延庆大喊:“不要丢掉他们,把人带上!”
两名落马侍卫被同伴救上,而另一名侍卫被马匹压在身下,无法起身奔跑,几名黑衣人挥刀向他扑来,李延庆连射数箭,将四名黑衣人射翻,他纵马冲上前,将被马匹压住的侍卫拖了出来,这名侍卫脚受了伤,他强忍疼痛,翻身上了李延庆的马,李延庆猛抽一鞭马匹,向前疾奔。
众侍卫目睹同伴得救,顿时士气大振,他们高声大吼,将十几名冲上官道的拦截者乱刀砍死,众人一鼓作气,冲出了包围圈,向三十里外的武进县奔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了武进县城门下,这时,城门紧闭,守城厢兵早发现了奔驰而来的骑兵,纷纷涌到城墙前。
都头王善上前大喊:“嘉王殿下到了,速速开城!”
城头守将不敢怠慢,急令士兵开启城门,这时,李延庆对赵楷道:“殿下请进城暂避,我带几名侍卫先去苏州看看情况。”
“现在去苏州恐怕不太安全。”
“殿下,我担心朱勔发现形势不妙后会携家人潜逃,我们最好能监视住他的行踪。”
赵楷也觉得李延庆说得有道理,一旦朱勔潜逃,自己就没法向父皇交代了。他便答应了李延庆的提议。
两人随即兵分两路,赵楷留在武进县暂避,同时派心腹手下带金牌去向杭州和秀州的驻兵的求援,李延庆则带十名侍卫继续南下苏州,监视朱勔的动向。
.........
劫杀嘉王失败的消息令朱勔暴跳如雷,他派出三百名死士前去包围拦截,还是被对方突围逃走了。
这是朱勔的一次冒险,一旦成功,他便可以用嘉王作为人质和赵佶讨价还价,他可以带着财富出海南逃,可现在拦截失败,朱勔一下子便被推到了悬崖上。
朱勔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举家出海逃走,但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走这条路。
这时,他的父亲朱冲拄杖走到门口道:“事到如今,我儿想到什么退路了吗?”
朱勔叹了口气,“我再三考虑,似乎除了出海逃命再也没有别的路了,我这几年和一些南洋商人有些交集,听他们说,那边岛屿众多,我们可以买一座岛扎下脚跟。”
“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
“就这么离开家乡故土,孩儿着实有点舍不下。”
朱冲冷笑一声,“你舍不得带不走的财富吧!这个时候了你还不逃,你还真指望赵佶饶你一命吗?”
既然父亲都放得下,自己还有什么舍不得,朱勔终于下定决心带领全家出海,离苏州最近的出海之地是秀州华亭港。
华亭港也就是今天杭州湾北部,三年前朱勔亲自在那里建造码头,用海船运送巨大的太湖石走海路转黄河进京,不过华亭港主要是盐港,没有远洋海船,要想乘船去南洋,要么去明州,要么去泉州。
朱勔沉思良久,最终决定分兵两路,他让长子和兄弟朱望率两千死士赶去明州定海港抢夺海船,他自己则和父亲以及两个侄子带着数以十万计的金银细软乘船去华亭港,从那里转船去杭州湾南岸的明州汇合。
当天晚上,一支由百余艘小船组成的船队满载财富美女以及朱勔全家,在数百名心腹死士的护卫下向秀州华亭县方向连夜逃去。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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