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这座大都市的灯光在夜幕下闪烁,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在都市繁华之下,金久男狼狈地穿梭在高楼间的阴影中。
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身上的痛楚一刻不停的提醒他危险。
时不时传来的警笛声如同追逐金久男的火焰。
金久男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跌跌撞撞地跑进狭小的胡同,躲进一排垃圾桶后面。
他的心跳如鼓点般密集,胡同外面的街道上店铺灯火通明,人们的说笑声似乎在警示金久男,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缩了缩身体,却再次碰到了伤口。
金久男摸了摸兜里那根金承贤的大拇指,那是他完成任务的标志。
金久南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在延边的时候开出租车加上打着零工赚钱,赚一点就钻到麻将馆输光。
好不容易借了笔钱,把自己的老婆李花子送到韩国去打工,听说这边工资高。
本想着能在家等着钱,可他老婆李花子一去到这里之后就杳无音信,从来没有给他寄过一分钱,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就此失去了联系。
自己既是赌鬼也是杀手,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杳无音信?
可来到韩国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处境,金久男在心里吼着,那个姓金的教授明明不是自己杀的.自己现在他妈的反而被警方通缉了。
他想起今天在路上遇到的谢顶男人,想起跟踪男人找到的地址,血丝布满眼球的金久男扭头,一瘸一拐的冲着地址就过去。
一瘸一拐的身影显得异常顽强,在找到了记忆里的这个地址后,金久男的条腿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他手握着拳砸门,哐哐作响。
就在他旁边不远处,有辆充斥着水产品腥味的白色卡车。
门被打开后,开门的是个头发稍显稀疏的中年男人,开门时他身穿一件褪色的蓝色工作服,皮肤被风吹日晒得有些黝黑,手上老茧厚实。
“西八的,你是谁?”谢顶中年人身上带着酒味,推搡了金久男一把,“找死吗?”
金久男沉默的盯着他,让他感觉有些渗人,中年男人嘀咕着看清了他的脸和身体,上面的伤痕和灰尘让男人变了脸色。
电视新闻的声音响彻房间,画面闪烁,但金久男的目光却固定在谢顶男人那张略显惊慌的面孔上。
转头想要缩回房间的谢顶男人,被金久男一把扑到了地上,金久男举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李花子笑容定格,“你认识她,对吗?”
谢顶男人摇着头,“我不认识!”
金久男举起旁边的酒瓶,狠狠朝他头部砸下,谢顶中年人并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他用卡车上的绳子把他绑了起来,进来后将房门关上。
金久男沉默的走在这个两室的小房子里,最终在一处衣柜前停下了脚步,衣柜旁边的架子上有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女儿的照片。
他和李花子的女儿现在寄养在他父亲那,金久男的两眼红的吓人,他抓紧照片,用凉水浇醒谢顶中年人。
“李花子在哪?”
“我不认识!”
“李花子在哪?!”金久男一手举着女儿的相册,一手举着刀子,“在哪?”
谢顶中年人仔细打量着他,忽的不屑一笑,“我明白了,你就是她延边的丈夫对吧?”
谢顶中年人面对刀子反而没有恐惧了,“我和她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给她介绍工作,给她钱.
然后她竟然说什么.她要回国?找她老公?”
“让我想想,”谢顶中年人咧开嘴,“那个无能的丈夫,借钱把老婆送到韩国赚钱的丈夫,不会是你吧?”
“她人呢?”金久男强忍着怒气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死了。”谢顶中年人面带嘲讽,“你也要死。”
金久男终究不是专业的杀手,他绑人的技巧差了些,谢顶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一拳掏在他脸上。
金久男手里的相框玻璃摔得粉碎,刀子也掉了出去。
两人争抢匕首间,力量占据优势的谢顶男人挖苦的嘲笑他,“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我杀的!”
金久男瞪大了双眼。
“老子好吃好喝供着她,她除了身体之外,对老子有什么用?”谢顶男人骑在金久男身上,往下压着刀子,刀尖即将戳进金久男的喉咙,“还想跑?我就杀了她!”
金久男痛苦的吼叫着,手摸到了一旁的酒杯,砸在了谢顶男人的头上,他趁着男人倒地,夺过刀子狠狠刺进男人的身体。
即使男人不再反抗,金久男仍然发泄的捅了十几刀。
坐在血泊中良久,金久男才冷静了下来,他去厕所冲刷着身上的灰尘和血迹,看到了挂在窗台上的女人内衣。
谢顶男人才杀了李花子没几天,都没来得及收拾她的东西,金久男来晚了。
收拾了些要用的东西,金久男出门,启动了这辆白色的水产卡车,往丽水偷渡码头那边去了。
那便是绵老板给他安排的回国的路。
此时的江南安保中,全在俊已经从这位在韩国的延边客户口中,问出了这位老大的名字.绵正鹤。
就是那位被戏称为延边战神的绵正鹤。
全在俊逼问出了绵正鹤的势力,现在几乎掌管着所有延边的偷渡船,利润大的吓人。
金东学在一旁看着,被打到鼻血横流的延边客户怒视着他。
“你看什么!”金东学咳嗽了一声,“要不是你多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员工跑进来对着全在俊一番耳语,全在俊面色不变,点点头后上前,“会长nim,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了。”
全在俊瞥了一眼金东学,“他开了一辆白色水产车,还没出首尔,看方向可能要往丽水那边去。”
“丽水那边偷渡泛滥,确实可能是绵正鹤给他安排的后路。”
刚才他们检查了他身上的手机,里面并没有绵正鹤的联系方式,李佑眯着眼睛,蹲在延边客户身前,“绵正鹤的联系方式,你并不重要.说了能活。”
延边客户低着头,“我也不是联系的他.我联系的是一个丽水人。”
“丽水人?”李佑没想到还有中间人,“叫什么?”
“朴道贤,丽水最大的蛇头。”
“.”李佑一时间陷入沉默,朴道贤他认识,甚至有过一些冲突。
当时查延边F4就是王伍他们几个行踪的时候,查到过朴道贤的头上,他也是丽水最大的偷渡头子。
李佑知道绵正鹤根本不想让金久男活着回到延边,那可能省一大笔钱.反正金久男又不是绵正鹤手底下的杀手,只是个外人。
比起电影中给了金久男一处空地址的绵正鹤,李佑更相信绵正鹤这些丽水人宰了金久男。
想到《黄海》的任务要求终结所有杀局,李佑盘算了一下。
大学教授金承贤已经死了,银行经理金东学在自己手里,延边战神绵正鹤好钓,找两波炮灰去杀他,他自己就会送货上门来到首尔。
黄海里的关键人物还剩下金久男和物流公司的老板金泰元,以及新冒出来的中间人蛇头朴道贤。
“去叫王伍他们过来,”李佑吩咐着。
他们几个在江南安保这边有宿舍,很快王伍他们几个就齐刷刷的站在李佑面前。
“你们负责把他抓回来,”李佑眯着眼,“如果他反抗的很厉害就在宰掉也无妨。”
“是,会长nim。”
李佑将目光转向全在俊,“你带人和王伍他们一并去,但是你的目标不是金久男,而是那个蛇头。”
“会长nim,”全在俊咧着嘴,“生死不论?”
显然,这个杀胚很享受。
李佑点点头,“随你意。”
金久男踩足了油门,卡车全力轰鸣间冲出了首尔,奔向丽水,想要靠着绵正鹤给他的地址偷渡回国。
卡车的轰鸣声中,金久男的手臂肌肉紧绷,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可眼见这一晚的奔逃就要结束了,后面卡车后面出现了尾随他的黑色轿车,由于自己开的是卡车,无法加速甩开轿车,让他惊心丧胆。
后视镜中,那辆黑色轿车如同阴影一般紧紧跟随,让金久男的心脏一阵紧缩。
风呼啸着穿过卡车的缝隙,吹乱了他本就不整齐的发丝,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焦虑
但也好在他开的是卡车,不至于被轻量的轿车截停
草拟吗!那是什么!
王伍的双手稳稳握在方向盘上,加速来到白色卡车的侧面,他的目光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专注地注视着蜿蜒的道路。
四面窗户早已落下的玻璃,让风肆无忌惮地呼啸而入。
F4另外老毛、瘦猴、老六三人头发乱糟糟的,正挥手向金久男示意,他们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中黑溜溜的手枪在凌晨的微光下闪着光。
金久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他的目光闪烁不定,紧张地盯了几眼逼近的车辆。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用枪的人了?
在恐慌之中,他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速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陡然提升,还真让他加上了一点速。
“我们怎么办?”瘦猴缩回了头,他的眉毛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调侃。
他的声音在呜呜的风声中显得不太明显,“我们给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还加速!”
“不要紧,”老六咧着嘴笑起来,眼睛狡黠地转动,“虽然没法用车截停,但他总会停车的,你问问他他油够吗?”
老毛随即探出头去大喊,“哎!汽油还够吗?”
金久男瞥了一眼油表,面如死灰,上车的时候忘记检查那狗杂种加没加油,还真快没了。
两辆车轰鸣着,一前一后奔向丽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