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自然非同凡响,辽东决战尚未正式打响,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父子就已经象两个高明的棋手一样,以天下为棋盘,以万物为棋子,为了争夺开盘时的先手先机,展开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交手交锋。在决战时间的选择上,张大少爷为了避免在对明军极为不利的八月开战,果断的选择了装病迷惑敌人,让努儿哈赤父子看到全胜希望,下意识的放弃了对己方来说十分有利的八月进兵计划。而缓兵之计初见成效,在争取到了一个月至关重要时间后,张大少爷又以养病为借口脱离陕甘泥潭,回到京城乘机说服明熹宗和魏忠贤同意展开辽东决战,从容调动剿贼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五省精锐,赶赴辽东集结参战,既摆脱了断时间内仓促集结带来的种种不利因素,又借着强行推广种植的红薯丰收之机,稳定了陕甘饥民人心,最大限度的消弭了在辽东决战之时,明军后院起火的可能性。
狗少奸,建奴也不傻,在做出改变出兵时间的决定前,建奴也没少花力气探听张大少爷病情的真假,从传统的细作刺探到想方设法通过大明官员直接试探刺探,就连张大少爷用药后的药渣都千方百计的收集起来,再由顶级名医通过药物成分判断张大少爷的真实病情,至于利用漕运总督李奇逢以赠医为名、直接把己方信得过的郎中送到张大少爷身边诊断,在这个时代更是算得上间谍战中的神来之笔!但很可惜的是,建奴这次碰上的偏偏是狗少,一个多出三百多年见识的张大少爷,所以当张大少爷效仿萨达姆大叔、丘吉尔大伯和斯大林老前辈使出替身绝招之后,建奴的这些招数不仅立即失效,还错误得出了天妒英才、狗少病重难愈的结论,彻底错过了八月出兵的有利时机,从此走入被动。
一步慢步步慢,在错误判断了张大少爷的病情后,建奴虽然一度迎来了山宗彻底叛变大明投靠己方的天赐良机,几乎抢占了在即将到来的辽东决战中的隔岸观火先机,但是让努儿哈赤父子暴跳如雷的是,张大少爷这个天才的对手同样判断出了建奴开战后将要拥有的有利位置,果断出动手中仅有的精锐力量,从海面千里突袭锦州城,一举摧毁了这个在辽东决战中建奴主力在战略上最有利的前沿基地、总指挥部和总粮仓!还大大削弱了建奴的可持续作战能力,而更让建奴气得七窍生烟和胆战心惊的是,他们的军队半主场作战,竟然始终摸不清楚偷袭锦州的明军部队总指挥官,到底是不是张大少爷这个瘟神祸害!这一点看似无关紧要,甚至让人觉得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努儿哈赤父子和张大少爷却都非常清楚,这件事其实不仅影响着建奴主力的战略部署,甚至还左右着建奴主力的战略选择!
将遇良才,棋逢敌手,在连失两着先手之后,谨慎小心的努儿哈赤父子又发现了第三着可能失去的先手――那就是努儿哈赤那个野心勃勃的侄子阿敏!本来换成了其他敌人,努儿哈赤父子是绝对不用担心侄子或者堂兄弟背弃己方的,可问题是,天才的谋略家努儿哈赤父子这次的对手是更天才的张大少爷,一个文武双全政斗权斗谋斗武斗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怪胎!所以努儿哈赤不敢怠慢,在发现阿敏这边可能会出问题后,果断做出了镶蓝旗与镶红旗对调驻地的决定,把阿敏这个危险人物调回海州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以免给张大少爷这个瘟神祸害可乘之机――非常遗憾的是,努儿哈赤这次还是晚了一步,在同是一丘之貉的狗头军师宋献策提醒下,张大少爷立即再次抢先出手,终于赶在镶蓝旗与镶红旗换防之前,通过皮岛军队打通了与阿敏的联系,并且成功与阿敏达成秘密协议,第三次抢占了先机,也在即将到来的辽东决战中埋下了一根导火线,一根一旦点燃就能引爆建奴内部矛盾的导火线!
精彩纷呈的战前交锋逐渐告一段落,辽东决战的帷幕也开始渐渐拉开。大明天启十年八月二十六,当宋献策领着阿敏的第四个儿子果盖回到大明京城时,张大少爷从西北五省抽调而来的军队已经大部分抵达了大明京畿,大明漕粮转处兼北直隶最大粮仓的通州城外也已经是帐篷密布,旗帜林立,漫山遍野随处可见不同口音不同番号的大明军队,或是旗甲鲜亮,或是队伍整齐,人欢马跃,人潮滚滚,整个通州地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看到这样的景象,宋献策当然是喜上眉梢,代表阿敏前来大明接受册封的果盖则是心情复杂,既是兴奋于盟友之强盛,又是担心大明朝廷言而无信,让自己步了堂叔德格类的后尘,拿自己的脑袋给大明军队祭旗。
让果盖大松一口气的是,在通州城外的中军大帐中,正在与副手新任辽东巡抚袁可立迎接安置五省军队将领的张大少爷很快就亲切接见了他,不仅没有拿他的脑袋祭旗,还扔下了一大堆刚刚从大明西北五省赶来的名将猛将不管,把所有闲杂琐事扔给袁可立,亲自作陪,在后帐中摆下丰盛酒宴给果盖接风洗尘。唯一让果盖感到担心和遗憾的是,张大少爷的病情显然比宋献策所描述的要沉重许多,不仅才喝了一小口酒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就连走路都显得非常吃力,只能是坐在轮椅之中,由亲兵推着轮椅行进――看到这一点,从小就读着《三国演义》长大的果盖难免要想起五丈原时的诸葛亮,对张大少爷这个未来妹夫既是同情,又是大大的幸灾乐祸。
酒席宴罢,张大少爷先让亲兵带果盖下去休息,准备第二天再领果盖进京面圣,直到走后,脸上涂满白色化装油彩的张大少爷才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边活动着已经快要麻木的腿脚,一边向宋献策问道:“宋师爷,毛文龙那边情况怎么样?你认为以他目前的状态,能够单独扛起敌后游击的重任么?”
“恐怕很难。”宋献策沉声答道:“因为饥荒和袁崇焕的蓄意破坏,东镇军队减员情况严重,士兵不是病死、饿死、战死就是逃亡,当年的四万多军队,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万,而且大部分面黄肌瘦士气低落,武器粮食严重不足,训练荒废更是厉害,同时因为战马稀缺的缘故,可持续流窜游击的能力也是大减。学生粗略估计了一下,毛文龙现在真正能打野战的军队已经不到一万五千人,自保或许有余,但是要完全牵制建奴镶红旗或者执行东家的敌后骚扰行动,恐怕已是力所难及。”
“袁崇焕,祸国殃民之国贼!”张大少爷恨恨骂了一句,又沉吟着问道:“如果我们全力加强给毛文龙的支持和补给,他的战斗力能恢复几成?能不能完成反攻朝鲜和牵制建奴镶红旗的任务?”
“如果再给毛文龙一批辎重补给,再加上朝鲜军队的支持,那么毛文龙或许能在朝鲜土地上重新站住跟脚。”宋献策老实答道:“但是要让毛文龙军单独歼灭建奴镶红旗,或者要毛文龙恢复鼎盛时期的战斗力,能够直接威胁萨尔浒和赫图阿拉,对毛文龙军来说,肯定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学生认为,以毛文龙如今的情况,能够牵制住建奴镶红旗,使得努儿哈赤无法抽调镶红旗军队增援其他战场,基本上已经是毛文龙的极限。”
张大少爷不再说话,背着手在帐篷里转了几个圈后,张大少爷终于开口说道:“这就足够了,以毛文龙现在的情况和军队战斗力,能够独力牵制建奴镶红旗,也算是了不起了。”说罢,张大少爷转向史可法吩咐道:“宪之,拟令吧,让登莱再给东镇送去五千把马刀、五千套军服、三千支刺枪、六百支三眼火铳、三十门佛朗机炮和配套弹药。另外再送两万石粮食,东镇那边粮荒太严重,不彻底解决粮草问题,毛文龙的军队军心定不下来。”
“少保大人,别的还好说,登莱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粮食了。”史可法轻声提醒道。张大少爷想都不想就答道:“叫山东巡抚赵彦出,今年山东全境种的粮食八成都是狗薯狗芋头,刚刚秋收下来,肯定拿得出这么多粮食。还有,顺便替我拟一道公文,给户部和兵部打个招呼,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
“是,少保请放心。”史可法答应,赶紧埋头疾书。旁边的宋献策又说道:“东家,毛生已经打好招呼了,叫他务必在九月初五之前赶到山海关,参加战前军事会议。不过学生还担心一点,如果毛文龙军队最多只能做到牵制建奴镶红旗的话,那么我们就没办法按计划在决战之时向建奴后方投入一支游击部队,破坏建奴的后方基础和促使建奴加快决战步伐,更没办法让努儿哈赤这条老狐狸下定决心,拿出建奴所有力量与我们做拼死一搏。”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早有考虑。”张大少爷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帐篷顶端,狞笑道:“既然毛文龙能牵制住建奴镶红旗,那我就可以从后方直接出兵,派一支军队从金州登陆,杀入建奴兵力空虚的辽东腹地,搅他一个天翻地覆,彻底打乱建奴的战略部署!”
“东家,恐怕没这么容易吧?”宋献策警告道:“海上风高浪险,补给极其困难,我们直接从天津出海的军队骚扰辽东海岸也许能行,可是要他们杀入无粮无援的建奴腹地游击作战,打乱建奴的战略部署,那么粮道如何保证?后勤如何补给?那怕这支军队只有五千人,也需要超过三万人的民夫队伍才能保证他们粮草辎重供应,还需要超过一万军队保护粮道,这么多的民夫军队,我们在建奴腹地上那里去找?”
“宋师爷,你好象忘了一个重大问题。”张大少爷的笑容益发狰狞,狞笑说道:“在我的麾下,就有两个天才的游击战大将,只要把他们扔进了辽东腹地,只要辽东还有建奴,他们就永远不用为粮道后勤担心!因为对他们来说,补给永远是在前方,运输完全是靠老奴!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那怕是建奴的人肉,也是他们的粮草,他们的军粮!”
“李自成!张献忠!”宋献策下意识的想起这两个危险的名字。张大少爷点头,继续狞笑道:“没错,是时候让他们大展拳脚了,相信只要他们的军队只要投入了辽东腹地,就会给建奴们和汉奸们,带去无数的惊喜!想都想不到的惊喜!”
看到张大少爷那得意而又狰狞的笑容,宋献策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开始明白当年张大少爷不惜代价招降李自成与张献忠二将的良苦用心,脑海之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画面,胶着不下的天下棋盘之中,一枚孤子忽然投入敌人空虚的腹地,左冲右突,上冲下撞,所到之处,村村冒火,树树生烟,敌人的妇孺老弱在尸山血海之中绝望痛哭,仓皇逃命,脸上身上尽是鲜血的李自成与张献忠则在其中疯狂大笑………
摇头苦笑之后,宋献策又问道:“东家,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一个可能?建奴在没有把握正面击败你的情况下,会不会做出第二选择――也就是放弃宁远和袁崇焕的山宗军队,沿三岔河布防,以逸待劳迎战你的北伐大军?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这着妙棋也就宣告无用了。”
“不会!”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答道:“放弃宁远和袁崇焕,沿三岔河设防,对建奴来说固然是一个安全而又稳妥的战略选择,同时还拥有内线作战的优势――但是,建奴绝对不会做出这个保守选择!”
“为什么?”宋献策追问道。张大少爷再度抬起头,淡淡说道:“因为建奴的首领是努儿哈赤,他为了和我做一个最后了断,已经等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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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缘故,当张大少爷在大明京畿疯狂集结军队疯狂备战的同时,同是在八月二十六这天,努儿哈赤也在辽阳正式颁布了最高征兵令,建奴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征调入伍,组成建奴有史以来兵力最为庞大的队伍,准备迎战张大少爷这个建奴起兵以来最强大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对手。其后的几天时间里,辽东建奴控制区内号角四起,征兵令马来往不绝,无数建奴丈夫和儿子背上赖以为生的弓箭,告别白发苍苍的高堂双亲,辞别强作笑容的妻子与襁褓中的幼龄儿女,胯上战马,沿着大路小道源源不绝的涌向辽阳,在辽阳城下汇聚成一片旗帜与刀枪的海洋。
在灭亡的威胁面前,不仅华夏民族会奋起一搏,建奴同样也会,可是这些抱着必死决心准备与明军决一死战的建奴壮丁和士兵可能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在明军即将完毕和发动北伐的关键时刻,建奴的王公贝勒们,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做出战略选择!而导致这个情况出现的主要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张大少爷这个天生的建奴克星偷袭锦州得手,彻底粉碎了建奴隔岸观火坐视明军与山宗火并的美梦,也让建奴诸王贝勒在战略选择时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并为此争论不休。
“阿玛,诸位兄弟和诸王公的意见都统计出来了,主要分为两个。”在建奴召开最高军事会议之后,皇太极进到努儿哈赤寝殿,向病卧在床的努儿哈赤禀报道:“第一个是按照原计划,大金主力兵发锦州,在锦州废墟上建立大营,然后再视宁远具体战况而定,进则南下救援宁远,退则原地迎战或是退守三岔河。第二个意见是放弃宁远和袁崇焕的军队,沿三岔河布防,拖长蛮子大军粮道,采取守势迎战蛮子主力。这两个选择各有各的优点与缺陷,意见无法统一,还请阿玛乾纲独断,为我大金指明胜利道路。”
其实根本不用皇太极禀报,努儿哈赤早就已经料到了建奴高层会出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战略选择――因为努儿哈赤本人也在这两个选择中犹豫了许久,也非常清楚这两个选择都有那些优缺点。按原计划兵发锦州,好处是可以及时救援宁远,同时可以迅速发动反扑,为一举歼灭明军主力创造良机;缺点则是建奴将会出现一条长达三百余里的粮道,同时因为锦州被毁,建奴主力没有了一个可靠的前进基地和安全的大军粮仓,将不利于建奴主力长期作战。另外一个选择是沿三岔河布防,这个选择的好处是建奴内线作战,粮草转运困难,同时有海州作为大军粮仓,安全系数大为提高,还把明军粮道拉长到近七百里,有利于长期作战;缺点则是过于保守,注定无法救援宁远不说,倘若张大少爷忽然病逝或者明军做出战略调整,放弃一举收复辽东的计划,选择收复辽西走廊控制权便点到为止,那么建奴的主力也就注定将无所作为,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又把战局拉回天启五年时的局面――毕竟,再想大明朝廷中涌现出袁崇焕这么一个建奴恩人,几乎比在江南买彩的中奖率还要低。
沉默许久后,努儿哈赤终于开口,但并没有急着回答皇太极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蒙古那边,还有朝鲜和毛文龙那边,最新的动向是什么?”
“毛文龙新得到了一大批蛮子朝廷提供的粮草补给,基本上已经缓过气来。”皇太极沉声答道:“但是托袁崇焕的福,皮岛军队先是被封锁得元气大伤,又在朝鲜大战中因为得不到蛮子军队支援,被我军接连重创,即便得到粮草补给,短时间内想要恢复鼎盛时期的战斗力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儿臣估计,到了辽东决战的时候,毛文龙蛮子能与岳托对峙不下,基本上已经是他的极限。”
“很好,那就让岳托去和毛文龙僵持吧。”努儿哈赤点头,又问道:“蒙古呢?奥巴有没有消息?”
“奥巴秘密承诺保持中立,乌克善和色愣的密使也做出了中立承诺。”皇太极严肃答道:“但是这些墙头草的话绝不能信,我们如果取胜,他们或许会乖乖保持中立,甚至会重新回到我们的怀抱,但战情一旦对我们不利,相信这些墙头草会毫不客气的杀进我们的腹地,趁火打劫抢钱抢粮抢女人,往我们的背后狠狠捅上一刀!根据情报显示,张好古蛮子也非常清楚这些墙头草的立场和性格,所以没象王化贞那样白日做梦,指望蒙古军队给他当马前卒,而是选择了命令这几个蒙古王爷屯兵边境,对我军形成牵制之势,让他们自由作战,同时让阿布奈的军队也是屯兵到东面边境形成威慑之势,预防这些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在蛮子军队战况不利时再次倒戈。”
“不愧是张好古小蛮子,行事果然务实,要是他梦想指望蒙古军队能和我们对耗,那他反倒输定了!”努儿哈赤冷哼一声,很是欣赏张大少爷这种喜欢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性格。皇太极点头说道:“阿玛所言极是,蒙古人也不傻,张好古小蛮子如果把他们拉出来垫背,和我们对耗,那么蒙古军队怨恨之下,我们反倒有更多机会。可这个狡猾的小蛮子不但不把蒙古军队拉出来,反而把他们放到我们后方观望,对我们的威胁其实更大,稍有不慎,就是兵败如山倒之势,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也要等张好古小蛮子正面击败了我再说,张好古小蛮子赢不了,这些墙头草就形不成威胁。”努儿哈赤又是一声冷哼,淡淡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大军集结完毕之后,兵发锦州,在锦州迎战张好古小蛮子!”
“阿玛,你考虑好了?”攸关建奴国运,皇太极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犹豫着说道:“其实儿臣认为,放弃宁远坚守三岔河防线,也不失为一个稳妥选择。”
“你不用劝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努儿哈赤摇头,平静说道:“放弃宁远坚守三岔河防线,确实是一个安全而又稳妥的选择。可这么一来,辽西走廊的控制权也将注定被蛮子军队夺走,到了那时候,我们上那里再找出一个袁崇焕这样的蛮子官员来,给我们暗中提供蛮子军队情报,提供武器、粮食、种子和奴隶?蛮子朝廷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则一边要防范蛮子大军反扑,一边要陷入因为蛮子封锁带来的困境,耗都会被蛮子耗死。同时我们还将丧失战略主动权,再想入主中原,一统天下,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阿玛,可我们如果退守三岔河,可以把蛮子的粮道拉长七百里啊!”皇太极不肯死心的劝说道。努儿哈赤微笑答道:“把张好古小蛮子的粮道拉长七百里,又有什么作用?蛮子的中原何等富裕,今年蛮子北方的高产粮食丰收,已经不怕和我们对耗了,张好古小蛮子背后还有一个魏老太监撑腰,给他想方设法筹钱弄粮,还怕和我们对拼消耗么?”
皇太极呆了一呆,总算是明白老爸这次已经考虑得比自己更长远了,采取消极保守的战略,固然是能够延缓建奴败亡的时间,可是在魏忠贤和张大少爷这对奸毒父子联手面前,建奴又能耗得了多久?想明白了这点,皇太极不由低下了脑袋,努儿哈赤看出儿子的心思,便点头微笑说道:“看来你也醒悟了,这一次的决战,我们只能放手一搏,赌的就是大金的国运!如果赢了,我们才有希望复兴,可我们要是输了或者不敢去赌,那我们可是连求和的机会都没有了。”
“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向兄弟们传旨。”皇太极严肃答道。话音未落,代善和莽古尔泰等建奴已经冲进了努儿哈赤的寝殿,一个个脸上或是紧张,或是兴奋,或是激动,喊的则是同一句话,“来了!阿玛,张好古小蛮子来了!刚收到的消息,九月初一这天,张好古小蛮子亲自率领七万大军在通州誓师,正式向山海关杀来了!”最后进来的范文程还大叫道:“主子,张好古这个小蛮子这次还带上了棺材,是准备和你决一死战了!”
“终于来了。”努儿哈赤闭上眼睛,用看似平静却又无法掩饰内心激动的声音缓缓说道:“张好古,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太久了。”
“传我的旨意,把我的棺材也准备好,随军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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