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星光明亮。
码头边的空地,许多百姓露天而睡,照顾从远处赶來的病人,柔和的月光下,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在病人居住的地方來回穿梭,给患病的人予以帮助,她提着一盏油灯,脸上有着柔和的微笑,那笑容有着令人镇静下來的魔力,令人无比的踏实。
刘永福坐在远处打量女子的身影,心中有万分尊敬。
除此外,还有无穷感激。
对刘永福而言,他曾经是一个极度仇视外国人的中国百姓,但现在,却被眼前这个不求回报只给予病人帮助的女子所感动。
这世上,终究是有菩萨心肠的人。
……
次rì,早上九点十分。
贝内特姗姗而來,进入昨rì坐诊的屋子,为受伤的患者治病,贝内特來的时间有些晚,但沒有人敢苛责,而且贝内特來了,无数的病人也看到了希望,贝内特开始诊治后,直接就是三个小时,期间,贝内特沒有喝一口水,沒有上一趟厕所,一直在屋子中给病人治病。
刘永福看在眼中,也有着一丝佩服,他很鄙夷贝内特的为人处事,但是对贝内特治病的严谨态度,是非常的佩服。
中午,稍作休息。
这时候,贝内特、南丁格尔在房间内吃午饭。
贝内特仔细盘算,脸上挂着微笑,“刘永福,昨天给我的钱,我已经全部用來购买药物,能支撑四五天,但这里还有无数的患者,需要的药物非常多,所以还得有更多的钱。”
刘永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请贝内特医生放心,我已经让人筹集钱财,最多两三天时间,就能够筹集到一笔钱,到时候再给您购买药物。”
“好,好,。”
贝内特微微一笑,又继续吃饭。
吃罢中午饭,贝内特稍作休息,到了下午一点,又开始替百姓诊治,屋子外,排起了一条长龙,无数的病人慢慢的等待,南丁格尔作为贝内特的助手,也是一直忙碌着,刘永福插不上手,只能帮助南丁格尔搬点东西,搀扶病人等等杂事。
两点多,一个汉子冲进屋子中。
他神sè兴奋,连连招手,“阿福哥,快,快,北边的人來了。”
刘永福听了后,顿时兴奋了起來。
北边的人抵达这里,意味着有了更多的援助力量。
他和南丁格尔说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跑出去,很快,老刘叔以及各村的老人也都得了消息,全部出來迎接,刘永福跑在最前面,用了八分钟左右,终于见到了押送着车队赶來的沐中原、桓小狼、沐子卿、李振一行人。
刘永福站在队伍前方,长揖了一礼,抱拳说道:“诸位远道而來,谢谢,我替岛上受灾的乡亲们谢谢你们,我叫刘永福,乡亲们都叫我阿福,诸位称呼阿福就行。”
“刘永福。”
李振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刘永福是否是历史上的刘永福呢,他压下疑惑,沒有询问。
沐中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叫沐中原,阿福兄弟,这次來香港的车队很多,押送了足足一百五十万斤粮食,还有其余的数不清的衣物,更重要的是还有药物,所以,我们需要一处宽敞的地方,把东西卸下來,然后再给医生搭建一处能遮风挡雨的草棚,让医生暂时的安顿下來,给患病的病人治疗。”
“好的,我立即做。”
刘永福看向老刘叔,说道:“老刘叔,您安排乡亲们搭棚子。”
老刘叔点头,立即离开。
刘永福把李振一行人往码头边带去,路上,他看到跟在后面的英军士兵,皱眉问道:“沐先生,洋人士兵是怎么回事,怎么yīn魂不散的跟在后面。”
沐中原解释道:“洋人不放心,所以跟着我们。”
刘永福哼了一声,说道:“洋人不关心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却管得真宽。”
一行人进入码头后,粮食、衣物和药物都卸载下來。
最先安排的粮食和衣物,在短时间分配下去,交给每一个村的村长处理,为了防止贪墨,每一个村都有沐中原的人负责,所以粮食和衣物是有保证的,用了大半个下午,老刘叔弄好了所有的草棚,把医生安顿好,距离南丁格尔和贝内特也只有一百米左右。
六点多,贝内特沒有离开,因为他看到了新來的医生。
这些人的到來,对他有影响。
贝内特停止诊治,他背负着双手,缓步來到桓小狼、沐子卿等人的地方,内贝特打量了一番后,目光落在李振身上,因为李振一直在指挥,所以贝内特认为是负责人。
“喂,你是负责的人吗。”
贝内特下巴轻轻上扬,脸上有着高傲之sè。
李振点头道:“我是,您是。”
“我叫贝内特。”贝内特底气十足的说道:“在香港岛,我是最好的医生。”
李振努力的思考,耸肩道:“沒听过。”
贝内特顿时尴尬无比,愤愤的说道:“你,你,真是孤陋寡闻。”
李振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阁下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哪儿來的回哪儿去,别在这里耽搁我的时间,你多耽搁一分钟时间,就可能导致一个病人失去一分钟的宝贵时间。”
刘永福飞快跑來,因为他发现李振和贝内特不对劲儿。
贝内特沉声道:“就凭你们的医术,给你们一个小时,也沒用的。”
李振目光一转,问道:“阿福,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感觉像是沒事找事。”
刘永福尴尬一笑,立即回答道:“他是帮助我们治疗的医生,叫做贝内特,医术不错,经过他治疗的百姓,都恢复了,不过为人有些高傲,也有些贪财。”
李振冷笑一声,沒了和贝内特争执的兴趣。
有才无德。
他看不上贝内特,转身就准备离开。
贝内特听不懂刘永福和李振之间的对话,眼见李振转身要离开,呵斥道:“喂,喂,你站住,沒听见我的话么,你们的医生技术不行,不能坐诊,你们的人都给我打下手,所有的药物都由我來支配,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为了对患者……”
“我打你一脸。”
李振二话不说,一拳打了出去。
“啪,。”
硕大的拳头落在贝内特的左侧面颊上,一拳下去,直接把贝内特打得摔倒在地上,李振的这一拳力道可不小,贝内特的左半边脸立即红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