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來到贝内特的坐诊的屋子,把李振的建议说出來。
贝内特挨了一拳,虽然已经抹了药,但脸上还疼得厉害,现在一听是关于李振的事情,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像是被针扎一般,噌的直接站起身,怒气涌上來,他气哼哼的,瞪大了双眼,呼吸都变得急促起來,渐渐的,贝内特却冷静下來。
他伸手轻轻的敲打着办公桌,靠着椅子的靠背,沉默许久后,点头说道:“虽然那家伙是一个卑鄙、龌龊、无耻、下-流、野蛮、粗暴、无修养、无医德的医生,但我得承认,他的这一条建议不错,可以执行,而我也能专心诊治重病患者。”
私怨归私怨,涉及治疗病人的事情,贝内特分得清楚。
南丁格尔微笑道:“好的,我立即去准备。”
她走出房间,來到沐子卿身旁,把刚才李振的建议提出來,沐子卿也是从英国学习归国的,熟悉英语,和南丁格尔说话沒有障碍,两人一番交流后,很快熟络了起來,由沐子卿牵头,很快把所有的护士集中起來。
南丁格尔不懂中文,只能由沐子卿指挥。
护士门听明白后,沐子卿又和桓小狼以及其余的医生沟通。
很快,桓小狼把医生划分成了两个队伍,一支队伍是医术jīng湛的医生组成的,包括桓小狼在内一共有十二人,剩下的二十多人组成为一个组,针对病情轻的患者。
接下來,是把患者分组的事情。
沐子卿來到病人排队的场地前方,看着灯光照耀下的一张张带着痛苦和希冀的面孔,朗声说道:“乡亲们,我通知大家一件事情,因为医生对病情的熟悉程度不同,使得治疗的时间大大的浪费,为了更大限度的节约时间,为此……”
她的声音清脆,但中气不足,无法让所有的病人听见。
沐子卿涨红了脸,也就那么大点声音。
“我來吧。”
李振的声音传來,他大步走过來。
“好的。”
沐子卿沒有逞强,点头同意。
李振一提气,朗声说道:“乡亲们,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的医护人员会把你们分为两组,一组是病情重的患者,一组是病情轻的患者,分组完成后,医生也分成两组,分别针对你们的病情给你们治疗,事情就这么简单,接下來医护人员会给你们做一个大致的鉴定,划分你们身上的病情轻重,然后由不同的医生治疗。”
“医生,我有一个疑问。”
“说。”
“按照医生的说法,病人和医生都要划分,是不是要区别对待呢,意思是医术jīng湛的医生,给病情重的病人治疗;医术稍稍差一点的,给病情轻的人治疗。”
“对,是这样的。”
“医生,我认为我是重病,让医术jīng湛的医生给我治疗吧。”
“医生,我也是重病,让好医生给我治疗吧。”
“医生,我的腿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若是稍不注意,下半辈子很可能就真的成为瘸子,我上有年迈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全家靠我吃饭,若是我的瘸了,一家子就沒有饭碗,医生啊,您一定要把我放在重病里面,让我的腿不出问題。”
“我娘一把年纪,岁数大了,拖不得啊,她老人家这么大的岁数,经不起折腾,不能让医术差一点的医生治疗,请医术jīng湛的人來治疗吧。”
……此时此刻,无数的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大声嚷嚷着。
涉及自己的利益,都想要争取更多好处。
南丁格尔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秀美蹙起,晶莹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忧虑,他认为李振的出发点是好的,却疏忽了病人的心态,不管是哪一个病人,他身上的病情不管多轻,都希望得到最好的治疗,这是人之常情的想法。
李振望着沸腾的病人,沒有说话。
病人和家属依旧大声嚷嚷,为自己争取利益。
一分钟时间,李振目光平静的看着下方。
两分钟,李振依旧沒有说话。
南丁格尔以及其余的医护人员站在李振的旁边,眼中浮现出担忧之sè,因为李振的一席话,已经使得局面难以控制,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李振身上,而李振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下方的病人和家属,甚至,有的医护人员认为李振被吓呆了。
沐子卿知道李振的身份,清楚李振不可能被吓住,心中有担忧,却相信李振。
三分钟过去,病人和家属们渐渐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
这个医生静静站着,不说话了。
渐渐的,有病人和家属闭上嘴,不再大声的吵闹,时间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停止说话,场地安静了下來,这氛围像是一股风cháo散播开來,很快场地上彻底静悄悄的,再沒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心中都开始打鼓,琢磨着李振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不说了,那我开始说。”李振神sè严肃,朗声说道:“我说话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插嘴,否则,直接撵出去,自己找人治疗身上的病症。”
场地安安静静的,等着李振讲话。
李振朗声说道:“我们从广州赶过來,是专程來给你们治病的,既然來了,我们就一定秉承医生的道德,对你们负责,务必会把你们的病治好,不会把你们扔在一边不管。”
“医生是什么人,是给你们治病的人。”
“对于你们所患病情的轻重,你们关心自己的安危,无法正确判断,但医生能判断,所以,你们只需要服从医生的安排。”
“一群人吵吵闹闹,像是菜市场,令人气愤。”
“沒有医生给你们治疗,随便來一个医生,不管他的医术如何,你们都会讨好对方,都回去试一试,现在有了很好的条件,却要讨价还价,得寸进尺啊,一句话,服从医生的安排,等分组完成后,有不同意见的单独找我交流。”
“当然,若是你的病情沒有很特殊的情况,找到我后,很可能你会被安排到最后诊治,希望你们考虑清楚,至于拒绝接受分组安排的人,自己滚蛋,老子不伺候这样的人。”
李振昂着头,目光如刀,神sè冷厉。
场地中静悄悄的,都被李振的话震慑住,沒有一人敢反驳。
“真是一个霸道的男人。”
南丁格尔微微一笑,心中嘀咕了一句话。
此时此刻,沒有人敢提出意见,事实上,因为李振的一番话,这些病人或者是病人的家属也开始反思,脸上出现惭愧之sè,沒有医生的时候,只要学医的人來治疗,他们肯定会接受治疗,现在有了医生來治疗却要挑三拣四的,想想都惭愧。
李振吩咐道:“南丁格尔女士、小沐,辛苦你们了。”
两人轻轻摇头,都说不辛苦,然后两人带上了站在旁边的护士,开始给场地中的病人做简单初步的诊断,把病人分组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