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映雪和傅嘉泽如约上门。
裴晋领着学生去了书房,傅嘉泽对着裴晋拱手:“恭喜老师。”
裴晋有些不自在,毕竟傅嘉泽是自己的学生,而自己娶了学生的岳母。
不过他确实打心底觉得高兴,对着傅嘉泽说道:“你也让映雪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待她生母的。”
傅嘉泽点头,又笑着说道:“这话我会同内子再说一遍,不过第一遍,我想内子应当是想从老师的口中听到。”
裴晋点头,“这还是的自然。”他到底不擅长说这些事,揉了揉鼻尖,转开了话题,“不说这个,赴任的家私是否收拾好了?”
傅嘉泽点头。
两人就傅嘉泽上任之事进行交谈,而林映雪则是陪着母亲、宋老夫人以及裴清荷说话。
在温蕙嫁人之后,傅嘉泽也不准备再耽搁了,后日宜出远门,他就要离开京城去赴任。
裴清荷:“姐夫后天就走啊,不能多留几日吗?”
林映雪笑着说道,“婆母也要出去卖春茶,也好护送夫君赴任,也正好一路。”
林映雪也舍不得丈夫,不过去赴任是大事,虽然别人瞧不上小小的同吴县,但是林映雪知道,丈夫期待治理好一县已经很久了。
至于说傅蘅留在京中许久,纯粹是因为傅嘉泽,她已经在京中待得太久了,这次也准备离开了。
这件事裴清荷还是第一次知道,“菀安呢?”
“她还是留在京中。”林映雪笑着说道:“她昨晚上就和我说,今后要来裴府,找你玩。你若是得了功夫,也可以去我那边找她。”
过去裴晋后院空虚,傅菀安虽说性子天真烂漫,心性似孩童,但是到底已经过了及笄年龄,往来裴府多有不便。
现在裴晋娶妻,傅菀安过来就方便了许多,昨晚上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裴清荷的眼睛一亮,显然也期待起来小伙伴的到来。
宋老夫人一直笑呵呵的,早晨她就悄悄看着,确定了这夫妻两人是有同房。宋老夫人不在意能不能在有个孩子,只希望儿子能摆脱齐氏的阴影,有正常的生活。
这两人是夫妻,她就希望两人不是面子上的夫妻,而是真正行周公之礼的夫妻。
放下了一件大事之后,宋老夫人又看着其乐融融的一行人,倦意就涌了上来。
温蕙见着老夫人打了一个哈欠,对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女儿陪着裴清荷说话,自己则是扶着宋老夫人回房休息。
宋老夫人握住了温蕙的手,“我年龄大了,本来还有些缺憾,觉得自己死之前都无法看到晋儿再娶,幸好有你。”
宋老夫人的皱纹舒展开,浑浊的眼中都是笑意,“老头子的牌位就在我房中放着,你来和我一起,给你公爹磕个头。”
温蕙点头,她成亲的消息也准备在明天回门的日子告诉死去的父亲。
宋老夫人拉着温蕙给丈夫的牌位跪下,磕头之后,宋老夫人拉住了温蕙,“晚些时候你回一趟老宅,给你父亲磕个头吧。”
温蕙确实想过,成亲之后与丈夫裴晋商议之后,回一趟老家,好把成亲的消息告诉父亲,但是没想到老夫人主动提了出来。
“多谢您。”
宋老夫人干燥的布满了老年斑的手抚着温蕙的面颊,“去年听你身上的那些事,就觉得你的那位父亲与我家老头子性格差不多,只可惜亲家去的早,我家老头子也去了,不然说不得可以结伴钓鱼。我年龄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了,不然我就和你一起去你老宅之中,好一起让你老父亲见见我,知道我这个老太太不是个刻薄人,好让他放下心。”
提到了父亲,温蕙眼眶发红,忍不住落了眼泪。
宋老夫人抱住了温蕙,“好孩子,以后你就把我当做你娘,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温蕙低声说道:“好。”
而温蕙留在宋老夫人的房中时候,裴晋也单独见了林映雪。
裴晋本就不善与女子多交流,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照顾好险些出事,见到了林映雪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你生母嫁给了我你且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
林映雪莞尔一笑,“我知道的。”顿了顿又喊道:“父亲。”
这个称呼让裴晋心中一暖,点头说道:“林大人那边,你若是见到他如何称呼?”
“若是他在场,我应当会称呼他为林父,称呼您为裴父。”这是林映雪早已经想好的说辞,“谨元叫惯了您老师,私下里应该还是喊您老师,至于说在外的话,应该是带上姓氏,称呼为裴岳父。”
“这般就好。”
他们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裴晋叮嘱了林映雪好生给傅嘉泽收拾晚些出门的东西,就放林映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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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日这般在裴府度过,至于说第三日则是在温蕙的小宅院里度过的。
晚上林映雪和傅嘉泽早早安置,因为第二天清早,傅嘉泽就会出行。
虽说早早躺下,林映雪压根就睡不着,只是为了不打搅丈夫,她就这般直挺挺地躺着,动也不曾动一下。
夜里,林映雪在床榻上感觉到腰间被人戳了一下。
扭过头,林映雪就对上了傅嘉泽的眼,“你还没睡?”
“马上要离开京城,哪儿睡得着。”傅嘉泽长臂一伸,揽住了林映雪,“你不也是?”
“我缺了一夜的眠也不打紧,明儿再睡个回笼觉。你在路上可要奔波许久,可不好休息。”而且到了同吴县,也知道县里是个什么情况,只怕也远不如京中舒坦。
傅嘉泽说:“我也可以在马车上休息。”
林映雪摇头,马车行走在平坦的路上倒是可以小憩片刻,要是出了京城,走上了土路,可就颠簸得很,不大可能睡得着。
傅嘉泽含笑把额头抵住了妻子的额头,“放心吧,在马车里又不能看书,也无事可做,第一天睡不着,后面总是可以睡得着的。”
“是不是应该在马车里塞一个软枕。”林映雪忽然说道,“不对,还是塞一对好了,若是到时候占位置了,你丢掉就是。”
眼见着林映雪还想要下床,傅嘉泽把人一搂,“夫人不必忧心,若是实在担忧我,倒不如与我说说话,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见不到你。”
他把手扣着林映雪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林映雪心中越发不舍,对着傅嘉泽说道:“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走。”
“说胡话了。”傅嘉泽笑着摇头,“你就安心待在京城里,等我安顿好一切。简将军确实是用兵如神,但是狄人那边也不是好相与的,同吴县里只怕还有不少内应,须得我一一抓出来。”
在傅嘉泽看来,这同吴县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这个县存放的户籍,他甚至怀疑会有不少假户籍,这些狄人披了大祁人的身份,潜入到大祁境内。
只是他就算是过去了,暂时也不能太动这些人,得一次性摸清楚了底细,再雷霆手段灭了这些人。
傅嘉泽已经想好了,他与简赫在京中也算是有些旧,打算先去简赫那边拜拜码头。
“我这边就算是有舅舅的人,我也不放心你。”傅嘉泽亲了亲林映雪的指尖,“待我平定下整个县里,你再去同吴县,到那里,只怕你要吃苦了。”
林映雪是不怕吃苦的。
她这般娇声说着自己不怕吃苦,只让傅嘉泽的心中觉得满满当当,“若是能够把你揣入怀中就好了。”
“那得多大的人才能揣入怀中?”
“这么大。”傅嘉泽比划出指节的大小,“若是夫人这般大,遇上了事,就可以把夫人揣入到怀中,放在这边。”
林映雪看着傅嘉泽比划的位置,是他胸膛的右边,那后面便是他心的位置。
林映雪偎了上去,“我才不要小小的,这般就好。”
“也是。”傅嘉泽想要冲淡离别的伤感,有意逗弄林映雪,“若是这般小人,为夫怎好与夫人行周公之礼?”
林映雪好气地拧了一下傅嘉泽的耳朵。
傅嘉泽假意呼痛,口中说:“夫人饶了为夫吧。”
林映雪笑出了声,眉眼弯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荡漾来了如水的笑意。
傅嘉泽被这笑意打动,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想要劝妻子开怀,却又想到自己去了同吴县,许久不能有妻子伴于身侧,就亲得更温柔更缱绻一些。
不含,只是融入了相思情意的吻。
这吻缠缠密密,就像是细密的春雨一样,无处不在地润着大地,好让绿意从冻土里钻出,铺天盖地都是让人心痒的绿意。
林映雪的身子被抵在床架上,她轻轻回应着对方,手扣在了丈夫的脖颈处。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绵长又难免到后面急促起来。
就算是初始不带□□,但是时间久了,难免那些绮念会蒸腾而起。
等到分开之际,傅嘉泽的声音沙哑,“睡吧。”
林映雪的面颊灿若红霞,她应了一声。
本以为会睡不着,最后林映雪还是在丈夫的臂弯之中,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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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林映雪就和傅菀安一起到城外送人,见着车马离开,傅菀安的眼眶红彤彤的,而林映雪的情绪抚了抚妹妹的脑袋,“等会带你去裴府好不好?今天和清荷一起在裴府玩?或者是想逛街也可以,嫂子今天陪着你。”
傅菀安还是瘪了瘪嘴,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林映雪哄着人,忽然余光之中见到了林宝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