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风既然表现出来一种自家女儿被人欺负了的不满,嫌弃的看向以羽清为首的人族众人:“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煞渊一族究竟有多么强大,不过,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战吧。”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是楚临风却是大手一挥,化作一片黑雾消失在原地。连带着煞渊一族所剩为数不多的弟子,也跟着一并消失。
煞渊一族,退了?
无数修真弟子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抱住身边的人大哭起来。刚刚声势骇人的对峙,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热血被点燃,都已然做好了飒然赴死的准备。
而今强敌自退,他们竟然仅仅靠着气势,就吓退了神元境的敌人!
从煞渊一族大摇大摆踏入临渊城城主府的时候,无数的人族修真者就已然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屈辱。
这个明明是外族的家伙,满脸的高傲的不屑,羞辱他们的领袖,杀戮他们的同胞,将他们人族的尊严踩在脚下。人族的修真者敢怒不敢言,人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
而就在刚刚,在玄族长的带领下,这口恶气终于宣泄而出,甚至震慑的强敌自己退走,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阶段性的小小胜利,却足以振奋每一个人族的精神!
人族,不是食物。
人族,不会灭亡!
“玄族长,煞渊一族……”
虽然弟子之间气氛一片大好,但是终究有人不放心。清风子特意赶来询问一声,在羽清的帮助下突破渡劫境之后,他就一直在临渊城这边坐镇。
“已经离开仙灵之界,不必在意。”羽清仍然处于和大道书互相感应的状态,自然能够感受到楚临风等人却是不是在潜伏,而是已然撤离。
清风子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刚刚收到天机阁的飞鸽传书,说南境燕州不知怎的出现了仙灵之界和混沌之界连通的节点,好在七魅宗主恰巧没有过来临渊城留在宗中,随手料理了。”
“恰好?”羽清冷笑一声。帝无炎那么爱凑热闹的人,难怪这次没来。恐怕他早就知道燕州要出事,这才“恰好”没有来吧!
“燕州那边不必管了。不过,煞渊一族摇摆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让驻扎各州的九盟成员随时警惕,若有不对立刻点燃灵力狼烟。”
对于帝无炎,羽清是完全放心的,他这个一直在九州风云榜榜首的家伙,如若真要反水,仙灵之界恐怕早就沦陷。但是煞渊一族不可能善罢甘休,楚临风已经说了开战,那么从今以后,永无宁日。
玄渊大会终于取得了圆满的结果,到场的千门百派各有收获。云山派天穹子还带着宫尚雪来给羽清致歉,只不过宫尚雪却是满脸不情愿。
不情愿倒也无所谓。事到如今,羽清也不会再和宫尚雪置气,两个人已经位于了完全不同的层次,宫尚雪就算飞上天恐怕也难入羽清的眼。至于那个什么罗念念,早都不知道输在第几轮,羽清恐怕都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只有宫尚雨,仍然上蹿下跳,完全不觉得自己嫁了人或是夺了个青年弟子前两名就应该有一点身份,反正她只是筑基境,筑基境界上蹿下跳秀恩爱怎么了!
有洪荒仙莲的帮助,两成的突破成功几率加成,杨心慈的境界很稳固。羽清帮她限制了无尽情域一时,再加上冰若的配合,苏醒之后,她如今已经真正成为渡劫境二段的巅峰高手。
易少寒凝聚了自己的剑意,真正在羽清面前露了一把脸。羽清言而有信,为他打造了专用的光属性仙品灵剑,这家伙尾巴翘上了天,整日里到处炫耀。
陈百纯仍然盘坐在羽清房间的角落,三生轮回的时间和仙灵之界并不同步,没有人知道他如今轮回到了哪里。甚至,他能不能醒来都还是未知,但幽莲谷和玄族的人,都对他有信心。
玄族训练场的东北角,羽清和冰若站在一起,审视着仍旧是一身黑白撞色长衫的锦安。
锦安就站在林莫语的身旁,一双圆眼睛布灵布灵眨着,整个人看起来着急又兴奋。
“你……锦安?”羽清还是觉得,这个新一任的天命之子怪怪的。
“嗯!”锦安猛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飞快的扬起,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舌头吐出来一样。
羽清只觉得他实在熟悉,可是自己又确确实实没有见过,着实想不出那一丝熟悉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锦安自己可不管那么多,主动凑上前去,毫不廉耻的开口就道:“我不管,你赢了比赛,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羽清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比赛又不是我赢的。”
锦安则是继续凑上前:“我不管我不管,你已经当众承认了决赛两个人都是你的人,那我这个决赛的奖品也是你的人,你休想甩掉我。”
锦安说着,便要靠近羽清,结果旁边的冰若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捏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提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点飘了?”
羽清有些吃惊,虽然她也觉得这个锦安有问题,可是人家毕竟是天命之子,这样拎起来不太好吧?“若哥哥,他还不是修真者。”
把一个文弱书生这样拎起来,会出事的吧?
冰若却是冷哼一声:“他确实不是修真者。”说着,捏住锦安脖子的手却是用力甩了甩,搞得锦安一双手脚无处安放,扑腾扑腾竟然变成了一条小狗。
这小狗一双圆眼黑如宝石,浑身上下黑白相间,可不就是汪汪么!
“你……这……他……”羽清忽然间觉得自己嘴有些不听使唤:“天命之子……是条狗??”
汪汪她是见过的!当初凌雪州这小家伙就拼命凑到自己脚边蹭来蹭去,尾巴摇的眼花缭乱,羽清当时就觉得并不讨厌他,大概是前世有所纠葛,这才带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看戏的林莫语笑出了声,今天他罕见的穿了新绿色的长衫,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感觉:“天命之子可不是狗,不过锦安的的确确是汪汪。”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羽清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林莫语知道,冰若也知道,合着,只有自己不知道?
林莫语可并没有一点愧疚的样子,只强忍笑意解释道:“这有什么稀奇,策书斋关乎九州大道之事,总还是要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可是人族天性善变,培养一个手下远没有培养一条忠犬来的稳妥,所以……”
“所以,你就让一条狗做了新一届的天命之子??”
被羽清如此说,汪汪似乎有些不满意,扑腾着挣脱了冰若的桎梏,落在地上重新化成锦安的人形:“狗怎么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十万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羽清似乎有些尴尬,当事人在这里,说这话好像确实不太好:“不好意思,十万年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
锦安两脚反复跺地,小嘴撅了起来:“你兔死狗烹!不……你你你,过河拆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锦安两手叉腰,一仰头道:“十万年前要不是我整天给你们俩传情书,你们能交流成么!”
羽清真是大吃一惊。在神界的时候,她和冰若不是死生不复相见了么?原来还可以靠狗传情书的??
冰若则是更加不满的揪住锦安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传情书,是让你勾搭我媳妇儿的么!”
锦安满脸委屈:“我没有……我,我只是一条狗啊!”嘴上说着,锦安再次“砰”的变成一条半尺长的黑白小狗,凌空一跃扑进羽清怀里:“嗷~”
羽清实在是没办法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生出什么抵触的心思,再加上这小狗一脸幸福的笑眯眯样子,再加上前世就有纠葛,人家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她又怎么能把它丢出去。
只好抱在怀里,顺着汪汪毛茸茸的小脑袋,向下撸了撸。
冰若简直咬牙切齿,二话没说揪住汪汪的后脖颈将它拎走。虽然你现在是条狗没错!可是你曾经变成了男人!然后你还敢趴在我媳妇儿的胸口!
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羽清好笑的看着冰若把汪汪拎走,并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平淡生活真的很幸福。
哪怕,这个平淡是如此短暂。
“以锦安作为傀儡,策书斋的事情,仍然是你亲自掌管么?”羽清走到一旁的石桌,坐在凳子上。
林莫语慢慢踱步到石桌另一边坐下,笑道:“锦安的智商还是挺高的,也并不一定就只是傀儡。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指挥策书斋的智囊团搞一搞也是不错。”
“无关紧要?那什么是有关紧要,要真正的天命之子大人亲自操劳的?”羽清刻意将“真正”两个字慢慢重读,盯着林莫语状似坦然的一双眸子。
“有关羽姑娘的一切事情,自然都是无比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