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对‘吞星霸主’级超星舰的机体规格和具体造价并没有什么概念，但出于对灰风的信任，他还是将吞星霸主的建造许可批了下去。
主要是这样的大工程能有效解决人类联邦的就业问题，有太多的年轻人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跑去跟异形和混沌玩命挣军功了。再罗素看来现在的人联已经够极端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越来越极端。
虽然宇宙都要毁灭了他还在操心联邦的就业率这多少显得有些让人难绷。
将视角拉回现在，帝哥与虚空龙的战斗仍在持续，而且似乎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还有继续长久地持续下去的趋势。
“奇怪。”罗素有些不解。
就算眼前的‘帝哥’不是完整的帝皇，其灵能强度也足以将除四神以外的任何亚空间实体远远超越了，再加上这是在太阳系的主场，哪怕是完整的虚空龙都未必敢说能战胜帝哥，更何况只是一块曾败给年轻帝皇的碎片。
但事实却是帝哥完全没有体现出身为现世神明的相匹配威能，闪电汇聚的长矛从祂的手中掷出，只是在火星的星体碎片贯穿一个大洞，并未造成进一步的破坏。
这完全不是人类帝皇所应有的强度。
哪怕在坐上黄金王座以前，帝皇就有能力徒手熄灭恒星了，现在的帝哥却连一块星体碎片都打不爆？
怎么可能……
罗素的心中疑惑不已，这场战斗不应该拖得如此之久。
这时，灰风却忽然说道：“根据我的扫描结果，虚空龙在改变周边所有实体物质的灵能电阻。”
“灵能电阻？”罗素愣了一下。
“那是灵族的叫法，人类将其称之为‘量子惰性’。”灰风补充道。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罗素欣然点头。
量子惰性，或者用灵族的叫法——灵能电阻，指的是实体物质在作为灵能力量的传导媒介时，对灵能力量的相应抗性与衰减速率。
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来解释的话，就是将灵能力量比作电力，物质介质比作电线里的铜芯，不同的物质存在着不同的电阻率，存在着近乎0电阻的超导体，也存在着满电阻的绝缘体。
具体来讲，灵能者使用意念可以轻易折弯铁质的汤匙，但却难以撼动精金与活体金属等，拥有高电阻的致密物质。
人类的科学家将这种不易受到灵能干涉的物质特性称之为量子惰性。
目前已知的物质中，灵能电阻最低的物质是灵族的‘灵骨’，其阻值直接为0，可以轻易实现毫无损耗的星系级灵能传输。
灵能电阻最高的物质则是基于引力子操控技术人工合成的‘零素’材料，这种物质的每一个粒子都被相互作用力完全锁死，其刚性之高仅逊于夸克星，只能被强行摧毁，而无法作为介质传导哪怕一丝一毫的灵能力量。
“虚空龙在影响整个火星的物质基本构成，祂将这颗赤红行星的量子惰性调高到了接近零素材料的水准。”灰风补充道：“帝哥现在等于是在一个大型禁魔场里用魔法跟物质领域的神明打架。”
也就是帝皇了，换做其他任何灵能侧的存在被虚空龙先手控场针对，都只有落败一途，而帝哥居然始终占据上风，毫无颓靡迹象。
“有种皮卡丘用十万伏特打大岩蛇的美。”罗素单手扶额。
而且还硬是打过了。
“但是，虚空龙究竟是怎么把火星残骸的灵能电阻调高到接近零素材料的水平的？”灰风不禁蹙眉：“虚空龙是掌控物质基本性质的星神，能修改实体物质的灵能电阻也不奇怪，但以前的祂应该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才对。”
不然也不会败给年轻时候的帝皇了。
“一定是奸奇干的！——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这次应该不是祂干的。”罗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这是物质侧的事情，与混沌邪神没多大关系。”
大概率是思想者·原初动力干的。
“看来是思想者知道我们打算跟祂一了百了，于是开始下场大肆干预现实宇宙，加强星神了。”
整個宇宙的运动都因第一推动力而起，强如星神，物理法则的化身，也不过是任其操弄的提线木偶。
“那我们该怎么办？”灰风问。
“还能怎么办。”罗素耸肩：“正面和祂干，谁怂谁孙子。”
话音刚落，强横的灵能以罗素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由于火星的残骸已经被虚空龙调高电阻，改造成了一片禁魔场的缘故，哪怕是常规的传送法术也需要消耗比以往多得多得多的灵能力量。
而如此庞大的灵能力量并非是在传送罗素自己的身体，而是用来将某件深藏于灵魂之海海底的‘东西’召唤到现世。
四分五裂的火星残骸上空，一道横跨星体的巨型亚空间裂缝被猛然撕开，腐败的气息从中透露出来。
即使是没有生理嗅觉的灰风，也能在泰拉的轨道上空闻到那仿佛从内心深处翻腾而出的腐朽恶臭，如同一锅深绿的泔水被倾倒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好难受……”灰风眉头紧皱地把身体贴在了罗素身上。
罗素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切腐败之意的源头已经从亚空间裂缝之中展露出它滚圆的身形，蝇群盘绕，恶臭弥漫，瘟疫在它的肚中沸腾。
那是已经陨落的慈父纳垢之神器——瘟疫坩埚。
纳垢死后，罗素从四分五裂的纳垢花园中捡回了这口锅以及升魔原体莫塔里安。
在瘟疫坩埚现世的刹那，火星残骸上一段长上千公里的钢铁之环便在其恶臭熏陶之下彻底腐朽，变成了一滩墨绿的脓汁倾盆洒落，在火星赤红的大地上腐蚀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糜烂瘢痕。
那是象征着万物衰亡本质的慈父的力量，就连最坚固的精金也会腐朽，最坚定的勇士也会堕落。
火星残骸外围的太阳系防卫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很多基层士兵或许还蒙在鼓里，但受过高等教育的海军管理层却辨认出了这口大锅的来历，那玩意分明是，那他妈明明是……
身穿金甲的帝哥捏着鼻子，用黄金带绿的灵能烈焰大肆焚烧着虚空龙因恶臭熏陶而微微痉挛的庞大神体，一边烧，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走位，尽量不让帝皇幻梦号金光灿灿的船身沾上从锅里飞溅而出的脓液。
“慈父纳垢的神器在辅助帝皇与强敌作战，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