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糖糖一个两岁多的小人儿,如何能把你的私库搬空?”云棠溪脸沉了下来。
温书瑜没抓到贼人,倒上她这里无理取闹来了。
温书瑜想到自己找糖糖许愿,要比云棠溪做得还好,有些心虚,气势也弱了些,“肯定是她干的,林锦棠,你给我出来!”
她回到汀兰院,发现私库钥匙还好好地锁在抽屉里,根本没人动,查了院里所有的下人,一无所获。
她想起找林锦棠许的愿,茅塞顿开,笃定这事定是糖糖干的。
“二叔母,你找窝?”糖糖听到温书瑜叫她的名字,呼哧呼哧从屋里跑了出来,跨坐在门槛上。
温书瑜两步跨上了台阶,“我问你,你为何要把我私库里的东西变到各个铺子里去?”
“不变去铺子,怎么买东西?”糖糖废了半天劲,才把另一条短腿挪出了高高的门槛。
“果然是你干的!”温书瑜两眼一瞪,眼里冒火。
糖糖跐溜一下钻到了云棠溪身后,“不得了了,二叔母要吃小孩了!”
二叔母嘴巴红红的,脸涂得白白的,凶神恶煞,跟冯平哥哥给她讲的妖怪一个样。
“你买东西就买东西,为何要用我私库里的银子!”被说成妖怪的温书瑜气了个半死。
小糖糖伸出了小脑袋,“窝娘亲办祖母寿宴,用的就是自己的银子,二叔母说要办得跟娘亲一样好,那肯定也要用自己的银子啊。”
温书瑜如鲠在喉,她是那个意思吗?
她不是!她只想办得比温书瑜好,没想用自己的银子啊!
小丫头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于是耍起了赖,“我不管,反正我的那些东西你都得给我弄回来。”
糖糖认真想了片刻,软糯糯道,“可以呀,把二叔母私库里的东西拿回来,买的东西都送回去。”
温书瑜急了,“只把私库里的东西都还回来,我可没说要把寿烛、寿桃那些东西送回去。”
小糖糖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二叔母,拿了东西不付钱,叫白嫖,可是会被抓去坐牢的。”
温书瑜语塞,死丫头,懂得挺多,说得也太直白了些。
“弟妹,此事是你自己许的愿,怎能赖到糖糖头上?”云棠溪将女儿护在身后。
“这私库是她搬空的,怎么算不到她头上?”温书瑜一招手,身后的几名家丁涌了上来,“不还回来也可以,林锦棠用了多少东西,今日我就从昭阳院中拿走多少!”
眼看着家丁就要往房里冲,青荷和画意张开手拦住。
云棠溪上前一步,怒道,“我看谁敢?”
这等土匪行径,温书瑜也做得出来?
分明是自己心思不正,还倒打一耙。
“青荷,去报官!”
温书瑜一听,忙道,“云棠溪,你想干什么?”
“我的梅花琉璃钗、珊瑚玉簪子、点翠步摇、珍珠玉镯……都被人偷了,请官府来破案。”云棠溪一口气说了十几个首饰。
温书瑜脸上紫一阵青一阵,“云棠溪,你无耻!这些不都是你同意给我的吗?”
云棠溪声如寒冰,“我何时同意了?”
“你……!”温书瑜登时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原以为云棠溪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竟如此心黑!
只要云棠溪否认那些东西是自己给的,那她就成了贼!
“算你狠!”温书瑜太阳穴突突直跳,转身出了昭阳院。
“夫人,私库里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翠珠跟上走得飞快的温书瑜。
“她云棠溪都那样说了,我还怎么要!”温书瑜胸膛起伏,半天都没平静下来。
“那后面寿宴的开销可如何是好?”此刻的温书瑜看起来极为可怕,翠珠缩了缩脖子。
“你去找账房支银子,三百两支不出来,三十两总能支出来吧,能支多少是多少,菜品精减些,铺设的东西也压缩点。”已经准备好的寿宴用品太贵,后面的只能缩减开支。
“若是支不出来,就用你的月例!”
翠珠吓得一抖,连忙往账房跑去。
温书瑜只知当和尚容易,却不知念经难,许多事还是指挥翠珠和凝霜做的,这两日都被折腾得够呛。
东拼西凑,终于在寿宴前一晚马马虎虎布置好了。
却还是惹得林老夫人很不高兴。
“温书瑜,不是说寿宴在莲心湖的游船上办吗?怎么变成在府里办了?”
林老夫人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兴致盎然要去莲心湖,却被告知寿宴还在尚书府办,脸都黑成了锅底。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温书瑜赔笑,“母亲,莲心湖有什么好去的,风又大,把您吹病了可不好,儿媳请来了戏班子,您边看戏好喝茶,多惬意。”
去莲心湖办寿宴那是之前云棠溪的主意,又不是她的!
在莲心湖的船上办寿宴,一天都得几百两银子!她都差点把底裤给掏光了,哪里还有银子?
温书瑜瞥了眼容光焕发、气定神闲的云棠溪,心里更堵了。
她没办法只能让林潮叶去凑银子,还被林潮叶数落了一顿。
两个晚上没睡好了,凭什么云棠溪这么悠闲!
林老夫人耷拉着脸,“你大嫂办的时候,每回都换着花样,你倒是简单。”
温书瑜已经在心里骂了几十句脏话,云棠溪办得好,问题是她不给你办啊!
吃着别人做的菜还挑,真是难伺候。
“老夫人,国公夫人的马车到了!”
丫鬟一通禀,林老夫人立马站了起来,“快!棠溪,快去接国公夫人!”
林潮眠面露喜色,“溪儿,好好接待国公夫人,别忘了我给你说的话。”
云棠溪抱过青荷手上的糖糖,屋内几人快步向着尚书府大门而去。
跨过门槛,正好看见国公夫人带着丫鬟拾级而上。
林老夫人迎上去,“靳夫人,有失远迎,舟车劳顿,快些进屋坐。”
靳夫人颔首,“林老夫人客气了,冬雪,把寿礼放登记的小厮那。”
林潮眠眼疾手快,一把接过冬雪手中的盒子,“夫人,您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放呢?那定是要好生保管。”
“糖糖?溪儿,这是糖糖吧,你娘前几日跟我说糖糖回来了,我还不信。”
温书瑜瞅准机会,正要说话,靳夫人抬脚略过她,径直走到了云棠溪面前。
温书瑜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