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朗失踪的消息来的很突然,是容灵珊递了求见的帖子进宫,她才知道的。
容灵珊许久没见大姐,再见面就有些兴奋,得意地说道:“我跟娘现在住在外家,外家对我们可好了,都是因为大姐姐的缘故。”
容落歌闻言就笑了,“怎么好端端的回楚家去住了?”
容灵珊说起这个就有些难过,“最近父亲不知道怎么脾气特别大,总是故意与母亲吵架,我跟哥哥也劝不住,娘一看就让大哥住在御龙卫,我就跟着娘回了外祖母家。大姐,我现在真的好烦,明明有家却不能回,这算什么事情。”
容落歌却知道为什么,肯定是镇国公害怕狄月奴的身份暴露出来连累他。
说起来,容落歌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她看着容灵珊问道:“荣朗跑了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容灵珊摇摇头,“谁还会关注他一个外室子,便是几日不露面也不会有人特意找他。尤其是现在姐姐做了贵妃,外头那些人最是趋炎附势,知道你跟容朗他们不睦,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
容落歌想了想对着容灵珊说道:“容朗偷跑的消息,你想个办法传给容黛,让她知道此事。”
容灵珊一时想不明白,“大姐,为什么让容黛知道?她知道了又能做什么,还能把荣朗找回来不成?”
容落歌便道:“我是想看看容黛会不会跟着一起跑。”
若是容黛也跑了,等到寒翊风回京,想必那个时候才是最有意思的时刻。
容灵珊现在还不知道狄月奴的真实身份,容落歌现在也不好告诉她,只叮嘱她说道:“便是回了楚家,也不要多说狄月奴的事情,旁人若问你,你便说与狄月奴素未谋面不太清楚。”
容灵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愤愤的说道:“可惜让她跑了,不然看到大姐今日的地位,只怕吓死她!”
容落歌就乐了,心想狄月奴还真的不用怕,毕竟人家是敌国公主。
容灵珊带着容落歌的赏出了宫,她想了想还是回了外祖母家,镇国公府她实在是不想回去,带着赏赐回去,她爹肯定又要让她想办法让大姐认祖归宗。
她都要烦透了,早知道今日,当初为什么为了容黛与大姐断绝关系。
镇国公府的事情让容落歌伤了心,当初狄月奴母女欠原主的债还没讨回来,现在荣朗一跑倒也是个机会,若是不做点什么,白瞎了这么个机会。
寒星澜披星戴月回来,就看到容落歌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入神,他轻轻地走过去,弯下腰看着她。
容落歌猛不丁的对上他的眼睛,往后仰了仰,道:“幸好我胆子大。”
“我慢慢靠近你,又不是要吓你,以你的本事还能被吓到?”寒星澜笑着说道,“太医说了不要你费神,你又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容落歌就道:“荣朗跑了,估计去找狄月奴了。”
寒星澜闻言眉峰一挑,随即就道:“那现在镇国公应该气的跳脚了。”
他当初对狄月奴母子几个当真是要掏心掏肺呢,连嫡长女都用来给私生女铺路做踏脚石。
“可不是。”容落歌看着寒星澜,“我让灵珊把荣朗逃跑的事情传给容黛,你说容黛会不会跑?”
容黛现在在齐王府跟云时妆斗,日子可不轻松,云时妆毕竟是占了正妃的名分,而且现在寒翊风不在京城,指不定要吃多少亏呢。
云时妆背后有云丞相有云家,容黛背后呢?狄月奴跑了,现在荣朗也跑了。楚珂母女回了娘家压根不露面,后宅女眷的是非,镇国公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伸手去管,齐王又不在京城,现在的容黛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可不好说。”寒星澜说到这里忽然一顿,“若是容黛肯跑,那就最好不过了。”
容落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寒星澜的意思,“你是猜容黛可能会有跟狄月奴联系的办法?”
“也只是有可能。”寒星澜道,“狄月奴能在鸮国潜伏这么多年,耐性与韧性可见一斑,她也未必会给孩子留下什么话。”
容落歌觉得这话有些道理,“狄月奴若没这份本事,也不会等到能回青玄国的时候。”
“暂时先不管,若是容黛离京再说,让人盯着她便是。”
容落歌颔首,“也可以引蛇出洞,故意给她制造机会,看她怎么选。”说到这里一顿,她抬头看着寒星澜,“荣朗走的这么坚定,我觉得他知道的可能性比容黛要高。”
寒星澜颔首,“你歇着,我让人去追荣朗,跟上他,盯着他。”
容落歌点头,“未必能成,但是试一试也没什么。”
寒星澜到了外殿把时安叫进来吩咐下去,容落歌在内殿琢磨着若是能跟着荣朗找到前往青玄国的办法,这对他们来讲可是一件好事。
但是等到那时候,一旦做实容郎前往青玄国的事情,不知道镇国公能不能担得起外室子通敌的罪名。
若真有那天,容落歌也算是为原主真真正正的报仇了,归根究底,她能有后来的遭遇,其实都是拜镇国公所赐,若不是他坚持让原主嫁给寒翊风,容黛又怎么有胆子这么欺负一个嫡长女?
这是她欠原主的公道,一直谨记在心里。
寒星澜回来后看着容落歌凝视着窗子不知又在想什么,神色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让人心疼的气息。
是了,就算是她再怎么洒脱,当初被亲爹卖了也是真的,大约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提及容朗的事情。
寒星澜记在心里,琢磨着是要给镇国公挪个窝儿了,既然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要占地方给别人腾位子吧。
没几日,镇国公在差事上就出了点失误,被陛下大加斥责,紧跟着就将他调任,从一个还算是有点实权的位置换到了一个清水衙门。
皇上忽然发落镇国公,是不是跟容贵妃有关系?
毕竟这一位可是跟镇国公断绝了父女关系的。
如是这样的话,众人就有点兴奋起来,容贵妃行事一向谨慎令人抓不到把柄,这次可不就是把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