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黛以勾引破坏齐王守孝的罪名,被明太妃打了十板子,又把她从原来的院子扔到了齐王府最为偏僻的院落。
她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是当初她跟着母亲住在外头,就算是当初一个月可能只有几天见到父亲,但是父亲对她的疼爱丝毫不比嫡出的少,她甚至于还觉得自己比嫡出的更让父亲疼爱。
当年不管是被扔在庄子上的容落歌,还是楚珂生的容灵珊几个,在她的眼中都不算什么,因为她知道父亲是疼爱她的,甚至于为了她的婚事,愿意让容落歌给她做踏脚石。
那时候她多么的意气风发,外室女怎么了?那些嫡出的又怎么样,谁又能比得上她?
但是现在她却知道了,是不一样的。
“王爷还没回来吗?”容黛因为挨了板子只能趴在床上,眼睛里燃烧着对明太妃的恨意。
服侍她的婢女已经不是之前的,之前容黛带进来的两人,已经被明太妃以不懂规矩,不知道劝导主子行事被处置了。
容黛想要保住她们,但是明太妃就是为了剪除她的羽翼,自然不会给她机会,让人打了板子就发卖了出去,明太妃言能留她们一命,已经看在齐王守孝不宜开杀戒的份上。
这话的潜意识就是,她们都是该死的人。
容黛那一刻心都凉了,瞧着明太妃杀气粼粼的样子,她大气儿都不敢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婢女被拖了下去。
此时,服侍她的人是明太妃安排过来的人,听到容黛的话,其中一个略瘦些的婢女不阴不阳地说道:“容侧妃还是消停些吧,如今王爷在内廷府当差不知道有多辛苦,就连太妃娘娘都不舍得经常见王爷,好让王爷好好歇息修养,侧妃更应该为王爷着想才是。”
容黛听到这话给气得眼前一黑,浑身都在发颤,挨了板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现在又被一个婢女给嘲讽了,这样的委屈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只是她现在不方便行动,这婢女明摆着落井下石,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容黛双手紧紧地抓着锦被,咬着牙一声不吭,等她伤好了,她必然要这些人好看。
那婢女看着容侧妃这样子,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屑,对着另外一个人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方便一下。”
另外一个点点头,似乎想要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等她一走,她想了想还是倒了杯水给容侧妃送过去,但是也没说话,把水杯放下,又退了下去。
容黛恨得要死,但是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忍着疼自己端起茶杯将水一饮而尽,又疲又累的她不多会儿便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另一边,那丫头说是去方便,却背着人拐个弯去了齐王妃那边。
云时妆看着她来了,漫不经心地问道:“容黛现在如何?”
“王妃,您是没见,现在的容侧妃哪还有平日嚣张的样子,便是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她都不得不忍着呢。还想问奴婢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奴婢又怎么如她的愿。”
云时妆轻笑一声,“你做得很好,把人看好了,若是王爷真的去见容侧妃,你在王爷面前不要诋毁容黛,只管说容黛多可怜便是。”
那婢女有点不懂,但是王妃的话她记住了,于是就点点头,“奴婢遵命,王妃只管放心就是。”
云时妆看了自己身边的人一眼,那婢女立刻进去拿了个荷包出来,塞进那婢女的手里,笑着说道:“这是王妃赏你的,照顾容侧妃辛苦了,以后你可要好好地当差,把侧妃的身体照顾得好好的才是。”
那婢女接过荷包轻轻一捻,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多谢王妃赏,奴婢一定把侧妃照顾好,王妃安心。”
“去吧。”云时妆笑着开口,等那婢女退下后,她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随即冷笑一声,容黛也有今天。
想当初她才嫁进王府的时候,她仗着与王爷情分深,可没少找她的麻烦,让她这个王妃的脸面摔在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但是谁有想到,现在才过去几年,容黛就落到了这一步,云时妆越想越觉得讽刺。
当初王爷对她真的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现在呢?
说什么为先帝守孝,云时妆还能不知道这些男人,守孝是假,只怕他们家这位王爷是后悔了吧。
当初,容落歌可是名正言顺的齐王妃,结果他眼瞎了般非要把容黛当做心头宝,愣是与容落歌和离。
结果容落歌转头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而自己却又戏剧般地嫁给了齐王。
她在王府的日子过得不舒心,但是人家容落歌可不一样,先是做东宫良娣,而后做贵妃,要知道先帝时可没有贵妃这么个位份,皇帝可是专门为了容落歌设了个贵妃,这是对她多喜欢啊。
云时妆想起这些旧事,就更恨容黛。若不是当年容黛作梗,容落歌与齐王又怎么会和离,若是他们不和离,指不定自己就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她也曾想过既然嫁了齐王就好好与她过日子,但是齐王做的什么事情?将容黛捧在掌心里,她这个齐王妃像是个乞丐似的,要与容黛处处争夺她。
以前是为了自己齐王妃的名分,不得不做出一副贤妻的样子,不得不为了名分与容黛争,但是现在明太妃入了府,自己有明太妃护着,自然就不怕了。
王妃的位置不再堪忧,她发现自己对丈夫也没有任何的亲近之心,她心底深处只有厌恶。
守孝?
那真是好,守一辈子才好呢。
别的她都能忍,唯独对容黛忍不了,容黛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当然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所以她在明太妃面前不动声色地给容黛上了很多的眼药,本来自己这个婆婆就不喜欢容黛,只是更加厌恶罢了。
云时妆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镜子中的人依旧容貌美丽,只可惜现在的她却没有了当初那份心。
云时妆一把将镜子拂在地上,铜镜在地衣上滚了几圈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