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繁直觉绍熠随对谢晗有很大的意见,只是暂时还没找到直接的证据。
绍熠随最近又怪得很,闻繁问过他的,问过他对谢晗的意见,绍熠随只说还不错,能从绍熠随嘴里听到对一个和他走得很近的人的好话,就更诡异了。
闻繁当时还很耐心的和他又解释了一下:“谢晗大学的时候一直在国外,当时很多国内的手续都是韩教授帮他跑的,他这些年一直没回来,也没能亲自去谢谢韩教授,这次我和他正好碰上了而已。”
绍熠随只说好,还问用不用派人去接他。
闻繁后来也问了秦秘书,秦秘书说:“绍总最近没有发过脾气,这两天有一个北城黎总的饭局,一直在谈生意。”
北城黎总说的是黎蒋,之前就听秦秘书提过一嘴。
闻繁只当是绍熠随太忙,所以也就把心里的疑虑压下去了。
去看望韩教授那天谢晗是直接来琴行接的他,闻繁本来打算让司机送自己过去的,但横竖答应了谢晗的结伴请求,再特意分开反倒显得不大方,何况谢晗似乎已经和韩教授说过了他们会一起去的事情,闻繁便坐上了他的车。
从琴行到韩教授的住处大约半小时的车程,韩教授就像个等待孩子归家的老父亲一样,一路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等不及要见他们。
闻繁通话好一顿哄,才把韩教授哄好挂了电话。
谢晗看了眼车内后视镜,笑着道:“这么多年了韩教授的性格还是没变,像个老小孩。”
闻繁:“韩教授心态年轻,总是能和学生打成一片,我大学的时候韩教授课上旁听的学生特别多。”
谢晗:“现在想想倒是很可惜当年没能和同学们一起上课,肯定很有趣。”
闻繁笑了笑,没说什么。
此时,白棠湾金池大楼。
濒海的商务娱乐场所风景极好,视野开阔的高尔夫球场向东就能看到白棠湾全貌,中港商业带繁华不息,盛着整个云城未来二十年徐徐铺展的商业蓝图。
高尔夫球场中,一个带着白色遮阳帽的青年正挥着杆。
他面上喜滋滋的,玩的很开心,只不过技术实在有些堪忧,最后玩累了,喘着气朝另一边挥手。
“黎蒋!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你能不能跟绍总说说,让繁繁也过来玩。”
木制亭台上方放着一组灰色的室外沙发,男人交叠着双腿靠着,手里正在撕雪茄的烟纸。
身旁的人笑道:“绍总,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伴侣呢?”
绍熠随:“有吗?”他换了个姿势,继续撕烟纸:“他去看望大学时的一个教授,很久之前就在说了。”
黎蒋表示理解:“那是该去看看。”
见绍熠随把雪茄撕开,他探身去给火,结果下一秒雪茄整个烟纸都散开了,烟丝落到了地上。
绍熠随把雪茄随手丢进烟灰缸里,抬眼说道:“我不抽。”
黎蒋收回火,心里有点可
惜那支昂贵的雪茄。
“绍总,繁繁真的不来吗?忙完也不来吗?”
江词已经扔下了高尔夫球杆,几步跑上了亭台。
黎蒋见到爱人,伸手将他拉到身旁坐下,笑道:“绍总的伴侣有事要忙,下次还有机会的,或者如果绍总愿意,你也可以去拜访一趟。”
绍熠随似乎有些走神,轻轻捻着食指的皮肉,黎蒋是个人精,看出眼前的男人心不在焉,便拍了拍爱人的腰,低声道:“宝贝,去钓鱼吧。”
江词眨眼,黎蒋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江词的脸上飞快窜上一抹红色,咬牙道:“你闭嘴,要你说。”
然后起身又离开了亭台。
他下去后迎上了秦秘书,和秦秘书说了自己要钓鱼的事,便跟着他去取工具了。
“白棠湾招标的计划还在……”
绍熠随垂着眸,刚开了口,黎蒋便插了句话:“绍总,看您今天不是谈工作的状态,不如聊聊其他事吧,把我当作一个倾诉的朋友?如果我有那个幸运的话。”
绍熠随闻言,轻笑了一声。
黎蒋不解他这声笑。
“你和江词少在我眼前秀点恩爱就算是对我很友好了。”
黎蒋明白了,猜也是婚内矛盾,他朝后一靠,胳膊搭在沙发背上,手里的酒杯晃了晃。
“这段时间我都在云城,江词挺喜欢这里,绍总有需要随时约,那今天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希望您和伴侣之间的问题早日解决。”
黎蒋很有眼色,并没有在这里久留,离开亭台后去附近的钓鱼台找到江词,江词还在因为他刚才耳语那句闹小情绪,抬手锤他。
黎蒋抱着爱人亲了两口,看爱人还要气,便又多亲了两口,亲到两人都笑了。
绍熠随远远吃了把狗粮,心情更沉重了。
黎蒋和江词离开后,绍熠随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偌大的高尔夫球场只有他一个人,他便又开始撕雪茄。
戒的久了,不抽似乎也没什么了。
片刻后,秦秘书上来了。
“绍总,黎总和江先生刚才离开了,您现在要回去吗?”
绍熠随又扔掉了一支雪茄,单手撑着额头,说:“去找一趟何经理。”
秦秘书先是一愣,然后才道:“……好。”
何经理虽然也称一声经理,但和港城的周经理职务并不相同,何经理在白棠湾这边管着金池的一个地下酒窖,里面很多都是绍熠随的私藏。
秦秘书见到何经理后,跟着他亲自下了趟酒窖,全副武装的拿了两瓶名庄酒。
何经理不忘问:“绍总这会还在球场那边?需不需要安排一个房间?”
秦秘书:“不用了。”
他已经预感到了,他们绍总最近这完全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酒店套房有什么用,他手机里已经敲好了闻先生的号码,一有事他就打过去。
在他们绍总那,这才
是最正确的解决办法。
另一边,
闻繁和谢晗到了韩教授的家里,
被韩教授夫妇俩热情的招待了一顿午饭,下午去到了韩教授的书房。
柜子上林立着很多相框,各种各样的照片承载着过去泛黄的记忆。
韩教授拿起其中一个相框给他们看,说道:“这就是你们当年毕业时的照片,闻繁在这,谢晗,你在这。”
照片上穿着学士服的学生青春洋溢,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许多同学的姿势都七扭八歪,唯有教授指着的闻繁,安安静静的对着镜头笑,看起来温柔又漂亮。
谢晗站在闻繁的右上方,也是沉稳收敛的笑意。
他看了会,突然笑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后悔当年没有和同学们一起上课了,否则也不至于和大家那么陌生,我和闻繁本来也不认识的,要不是上次在港城的大赛上遇见,想来这辈子都没机会做朋友了。”
韩教授笑呵呵的放下相框,拍拍他的肩膀:“有缘千里来相会,现在认识也不晚。”
“您说的对,我和闻繁这也算是缘分,当然,我们和您也是缘分,如果不是我们认识,今天还不能一块儿来看您呢。”
韩教授听后更开心:“那这是好缘分,老头我活了半辈子了,最信的就是缘分,你们这些孩子啊,好好珍惜吧。”
韩教授一边走着,一边拿着一张软布擦着相框,有一个相框实在太高,闻繁便接了过来。
他轻声说道:“我来吧。”
这时,谢晗又出了声。
“您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您赏个面子。”
韩教授:“你说。”
谢晗:“实不相瞒,我打算回云城发展一段时间,这些天一直在办理相关的手续,已经差不多了,过段时间会宴请一些熟识的旧人,只是还缺一个给我这个毛头小子撑场面的业内长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您最合适。”
谢晗这话说的非常聪明,谢家本家在北城发展,做的就是钢琴生意,走到哪里都不会缺给他撑场面的业内大佬,而谢晗自己在国外发展的也很不错,抛去谢家少爷的头衔,他还有很多光环傍身,现在用这样的理由诚心邀请韩教授,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韩教授果然没有拒绝,爽朗一笑:“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丢脸就行。”
谢晗很会做人,原来和韩教授并不怎么熟悉的,经过这一下午的叙旧,似乎就已经弥补了大学四年的缺憾。
闻繁本就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倾听者,这样的时刻就更安静了,反倒是和师母更有共同话题,在师母的请求下,还去帮她看了一株病歪歪的花,两人琢磨了好一会才琢磨出原因,光照太多。
然后闻繁帮着师母把花盆搬到了背阴的地方,还用小花铲松了松土。
这小半天过的非常愉快,韩教授很喜欢他们送的礼物,像个孩子一样爱不释手的抱着把玩,师母在一旁无奈的笑着。
“他呀,一辈子就这个样子,让学生看笑
话。”
老头听了还挺得意,
扬扬手里的木头钢琴和茶壶:“我两个学生送我的。”
师母摇头:“就你得瑟。”
闻繁和谢晗一直待到天色渐晚,
韩教授依然不想让他们走,师母更是拉着闻繁的手,说饭菜都要准备好了,让他们吃了再离开。
两位老人实在太热情,谢晗假意叹了口气,看向闻繁轻笑道:“不如我们就留下吧,等下太晚的话我送你回去。”
闻繁也有些松动,就在要答应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是秦秘书的电话。
闻繁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去接,刚一接通,秦秘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起来颇为急切。
“闻先生,绍总喝醉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您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我能不能过去接您?”
闻繁微蹙了下眉:“他在哪里?还和黎先生在一块吗?”
秦秘书:“黎总下午就和江先生离开了,只有绍总一个人在金池。”
闻繁:“行,你过来接我吧,我这边结束了。”
他给秦秘书发了个地址,然后回去和韩教授说家里有些事情,必须得离开了,韩教授虽然不舍得,但也不好再留人。
他不留下,谢晗便也不留了,和他一起离开了韩教授的家。
出去后,谢晗把车开了过来,说道:“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闻繁抬了下手机示意:“不用了,马上就有人来接我,你先走吧。”
谢晗解开安全带下车,和他站在了一起。
“这个点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离开,我陪你等吧,等接你的人来了我再走。”
闻繁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么几次他已经了解了谢晗的性格,这个人情商极高,做事圆滑滴水不露,他现在拒绝了,谢晗总还会有更多他拒绝不了的理由来说。
所以索性就不说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活动有什么预兆,想法刚一闪过脑海,就听到谢晗说:“那个宴会,你也会来的吧?我很希望你能赏脸,如果你和韩教授一起出现在我的接风宴上,我会很开心的。”
闻繁心里出现了一道声音,看吧,果然,又是他难以拒绝的话术。
谢晗已经搬出了韩教授,几乎把他所有拒绝的路都堵死了。
闻繁后知后觉出和谢晗相处的不舒服来自哪里了,就是现在这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铺垫的,每一个步骤都演练过千万遍,然后找出一个满分的答案。
这个满分的答案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全是算计和心思。
就好像……一环套着一环。
谢晗微笑着歪头看向他,闻繁勉强稳住脸上的表情,回道:“嗯,我会去的。”但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谢晗脸上难掩的高兴,直到秦秘书开着车过来,他也依然是笑着的。
闻繁和他道了再见(),
?()?[(),
谢晗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戒备心还挺强。
这边闻繁到了金池以后,秦秘书就着着急急的带着他穿过一条VIP通道,从门口出来,绕过一道曲折的护栏,就是宽阔的球场。
夜晚降了温,闻繁加了一件冲锋衣仍然觉出了冷意。
他跟着秦秘书,问道:“他今天出来穿的什么?”
秦秘书:“衬衫,西服外套脱在了车上。”
闻繁:“在前面的亭台是吧?我自己过去,你去把他的外套拿过来。”
秦秘书顿住脚步:“好的。”然后立即折返离开。
毫无遮挡的球场是风的疾驰随道,闻繁拉高了拉链,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远远的还站在台阶下方,闻繁就看到了人。
男人仰躺在沙发上,一只腿曲起,那么高的个子睡在这里实在是憋屈。
而且闻繁知道绍熠随,看着脾气臭,实际是个偶像包袱很重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像现在这样不顾形象的躺在外面,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闻繁就知道,就知道他不对劲。
他上了台阶,走到绍熠随身边,看着东倒西歪的红酒瓶子,弯下腰去拉他挡在脸上的手臂。
“绍熠随。”
没有动静。
闻繁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他便先去旁边把被丢在沙发一脚的领带捡了起来,顺手叠了叠,打算等下再去叫他。
然而没想到刚一回头,就发现男人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他,一瞬不瞬。
闻繁:“还清醒吗?”
“清醒。”绍熠随回答了他的问题,下一秒叫他的名字:“繁繁。”
闻繁:“在呢。”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扶起来,说道:“之前我问你怎么了你还说没事,你就知道骗我,喝了多少啊?”
“不多,就一点点。”
闻繁闻着他满身的酒气,一个字都不信。
“听秦秘书说下午黎先生和江词就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干嘛?在这里吹风?不嫌冷。”
绍熠随只是看着他,没有解释任何,片刻后埋进了他怀里,说:“繁繁,给我抱一会。”
闻繁由着他抱,展开胳膊搂住他宽阔的肩背。
“我让秦秘书去给你拿外套了,晚上这里风大,你也不说多穿点,忘了你上次生病吗?云城正是要入秋的时候……”
“我记得。”绍熠随突然说。
闻繁:“嗯?”
“我记得你上次去港城我生病,也记得你十六岁那年去港城我生病。”他紧紧抱着闻繁的腰,气息很重:“你骗我。”
闻繁张了张嘴。
绍熠随:“你去港城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失眠,我想你想的要疯了,繁繁,我想你,你走了那么久,我好想你。”
闻繁不知道他在说上次,还是在说他十六岁那次,或许都有。
() “绍熠随。()”
“……?[(()”
闻繁知道现在的绍熠随不清醒,知道他在闹情绪,所以不和他掰扯,也不解释,全盘认下,直等着秦秘书快点过来。
“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
绍熠随听到这些,突然又皱了眉,拉着他的手轻轻蹭了蹭:“不是,你是最好的,我的繁繁是最好的。”
闻繁对这个醉鬼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秦秘书的速度也很快,拿了外套过来,闻繁低声哄着人把外套穿上。
秦秘书说车子就在外面,闻繁正头疼怎么把人带出去,没想到绍熠随自己站了起来,脚步稳的完全看不出来喝过酒,还不忘拉着闻繁。
男人语气严肃:“我得牵着你。”
闻繁:“为什么?我又不会走丢。”
“会的,会走丢。”绍熠随的声音很沉很哑,拉着他一步步穿过球场。
闻繁只当他说醉话。
到了车上后,绍熠随果然也没让他失望,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把闻繁当洋娃娃一样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掐着他的脸。
“可爱。”
闻繁也很纵容,低笑了声:“喝醉了就乖乖待会,动手动脚的,打你了。”
“你哪里舍得打我?”
男人语气很肯定,弓着身埋在他颈间嘀咕:“可爱,特别可爱。”
闻繁垂眸看他,发现绍熠随喝醉不怎么上脸,只用手才能摸得到他脸上很烫。
他抬起手也捏捏男人的脸,说道:“你也可爱。”
其实和可爱沾不上什么边,男人那副眉眼,哪怕是闭着眼睛毫无攻击力的时候也挺唬人,配上喝了酒以后沉沉的嗓音,一般人哪敢这么搓圆捏扁的玩笑,只是闻繁很少见这样的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可爱。
“那你喜欢我吗?”
闻繁温声道:“喜欢。”
绍熠随满意了,抱着他一路安静到家里。
刘姨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回来,吓得魂儿都要丢了。
“这是怎么了呀?绍先生喝了多少酒啊?”
闻繁摇摇头:“没事的刘姨,您帮我煮一点醒酒汤,煮好您就去休息吧,有我在呢,别担心。”
刘姨还是不太放心:“真的没事吗?”
闻繁:“没事的。”
绍熠随刚下车的时候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无理取闹,一点都不可爱了,现在看着他不走,凶巴巴的拉着他要上楼:“快点。”
闻繁被他逗得笑,说:“知道了知道了。”
刘姨看两人确实没什么问题,才进了厨房。
闻繁跟着绍熠随上了楼,然后被他一路拉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他熟门熟路抖开自己的被子,闻繁赶忙过去拦住。
“要在我这里睡可以,先换衣服,再洗个澡,一身酒味。”
绍熠随理直气壮:“你给我换。”
“我换我换。”
他
() 转身去衣柜里拿出一套绍熠随的睡衣,要过去给他换上,结果被个醉鬼给骗了,嘴上答应的好好的,闻繁拿了衣服刚一过去,就被他整个人抱着摔上了床。
“不换了,让我抱着。”
闻繁差点气笑,伸手敲他:“你怎么还说话不算话。”
绍熠随像座大山一样,沉的要死,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我故意的,你打我吧。”
闻繁闷闷的笑了起来:“我才不打你,打了你又让你找由头欺负我,我不打。”
男人又没了声响。
闻繁伸出食指去戳他的头,问道:“绍熠随,为什么喝酒?”
“渴了。”
闻繁:“瞎说。”
绍熠随动了动,蹭到他颈间,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不管你为什么喝酒,这都是最后一次了,你这个人,酒品太差了,哪有你这样的,一喝醉就耍酒疯,下次再喝我一定不去管你。”
绍熠随还是没声音。
“绍熠随,再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什么喝酒?”
“是因为……嘶……”
闻繁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突然被咬了一口,他一个激灵就要去推开绍熠随,可没想到绍熠随咬了一口就不咬了,转成了吻。
一点一点,细腻绵密的吻。
颈间被亲吻的触感实在惊骇,尤其当这个人是绍熠随时。
闻繁声音都变了:“绍熠随!别闹!”
这个时候的绍熠随,闻
繁真的无法判断他到底清醒不清醒,颈间的痒意存在感太强,他浑身都开始发抖。
绍熠随的气息也很重,烫得惊人,亲吻间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繁繁……”
绍熠随又吻又咬的到了他的锁骨,突然又停了,哑着声音说:“想亲你。”
闻繁发着懵,然后猛地捂住他的嘴巴:“绍熠随,你喝醉了,别闹,乖乖睡觉。”
“我没醉,繁繁,我很清醒。”
绍熠随又开始吻他的掌心,一下一下,点到即止的吻:“可以亲你吗?亲嘴巴。”
闻繁几乎反应不过来他问的问题:“绍熠随,你……”
“亲不够……繁繁,亲一次,两次,三次,都不够……”
闻繁听着这个醉鬼颠三倒四的话,深知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对绍熠随的自制力又能有多高。
“你再闹我就生气了,松手。”
闻繁用了些力气,伸手抵在他胸口处,男人还要抱他,闻繁推开了,从他的钳制下离开,打算自己去绍熠随的房间睡,在绍熠随酒醒之前都不要靠近他了。
结果刚坐起来,就听到男人又叫了他一声:“繁繁。”
声音很沉,哑的只有气音,闻繁心里一动,没忍心直接丢下他,转身去看。
这一看不得了,更不忍心了。
男人眼眶通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什么,他也不伸手去拦要离开的闻
繁(),
?()_[((),
靠在床头,就那么看着他,喉结附近的皮肤也染上了微醺的红色。
闻繁犹豫再三,还是又靠近了他,贴过去看他,语气很无奈:“怎么啦?”
男人不言语,看不够似的一直看着他。
闻繁无奈的好声好气解释:“绍熠随,我……我不是要丢下你不管,是你现在很不清醒,我只是想让你自己待一会。”
“我很清醒。”
不清醒的人都说自己清醒。
闻繁抬起手去擦他的眼眶,还真擦到了眼泪,一瞬间心就软得乱七八糟,坐过去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低声问:“真哭了?”
“到底怎么了呀绍熠随?”
“我……”
绍熠随垂下眸,表情很冷静。
其实如果不是闻繁手心触到的滚烫的热意,还真看不出眼前的男人醉成这样。
绍熠随:“繁繁,你能再靠近我一点吗?”
闻繁乖乖又离他近一点:“你说吧,我不走了。”
“再近一点。”
闻繁眸底带起了笑意:“你怎么……唔……”他的话戛然而止,系数被眼前的男人堵了回去。
绍熠随吻了上来,他还发着愣,绍熠随便利索的撬开了他紧合的齿列,勾住了他的舌尖。
待到闻繁反应过来了,要伸手去推他,男人便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另一条胳膊环住他的腰,稍一用力,就将他带到了面前。
闻繁腰都软了,颤着睫毛被迫承受。
他想叫出绍熠随的名字,可都被他一并夺走,于是只能发出破碎的连不成话的语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恋恋不舍的停下,从缠绵凶狠的吻变成了轻吻,一下一下啄着他漂亮的唇峰。
闻繁眼泪都出来了:“绍熠随,你疯了吗?”
“嗯。”
绍熠随低低应了一声,最后亲了一口,又乖乖埋进了他的颈窝,抱着他安静了。
闻繁也没了话,无可奈何的沉默下来。
可绍熠随又似乎比他还委屈:“繁繁。”
“繁繁。”
闻繁不应声,绍熠随蹭了蹭他:“繁繁,理我。”
闻繁不想理他。
“你骗我。”
闻繁语气凶了些:“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不会结婚。”
闻繁一时语塞,绍熠随两只胳膊都像铁箍一样环住了他的腰,闷闷的说道:“可你又说你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你要和谁生孩子?”
这下闻繁真不懂了:“说的什么和什么,我要去和谁生孩子?”
“不要和别人生孩子,不要结婚。”
闻繁不说话,绍熠随蛮不讲理的咬了他一口:“不许喜欢别的女人,也不许喜欢别的男人。”
“那我喜欢谁?”
绍熠随:“喜欢我。”
闻繁转开脸不回答。
绍熠随说完也沉
() 默了一小会,
然后就又声音很低的在他耳边说:“我也喜欢你,
繁繁,我喜欢你。”
闻繁被他缠的其实有些累了,顺着他说:“嗯,我知道你喜欢我。”
喜欢他这种话绍熠随以前就不知道说过多少回。
可绍熠随顿住了,肯定的说:“你不知道。”
闻繁:“我知道。”
绍熠随直起身来,看着他:“你睡着了,怎么可能知道?”
闻繁皱了下眉。
什么睡着了。
绍熠随垂下眼睛,又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像这样。”然后又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还有这样。”
“都做过很多次,你不知道。”绍熠随亲昵的蹭蹭他:“我很小心,你一次都没发现。”
闻繁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有你的衬衫,一直藏在我的衣柜里,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用。”
闻繁被他说的这些弄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喝醉了还是绍熠随喝醉了。
他嗓子有些干,咽了咽:“什么衬衫?”
“洗不干净,丢掉的那件,在你房间的垃圾桶里。”
闻繁想起来了,那件衬衫是他在琴行的时候被一个小朋友的油画棒弄脏的,回去洗了洗发现很不好清理,正好那件衬衫也穿了挺久,他便没再执着于洗干净,直接丢掉了。
后来他也发现了衬衫不见的事情,但是他哪里会多想,哪里会想到是绍熠随拿走了那件衬衫。
而绍熠随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是会用那件衬衫做什么,闻繁更是不敢想。
他很头疼,脑子里很乱,很多事情都理不出头绪来。
他说:“绍熠随,你先睡觉吧,明天早上酒醒了我们再说这些事情好不好?”
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这些东西。
可绍熠随现在哪里说的通话,抱的他越来越紧,在他脸上吻了好几下:“现在就说,那个谢晗,你的大学同学,我讨厌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和别人的老婆靠那么近……繁繁,他是故意的,你离他远一点。”
“还有苏芩阮,还有明纪扬,还有你那个叫什么简的学弟,还有那个小屁孩,还有那只猫,我都不喜欢……”
闻繁眼眶有些酸涩,叫了他一声:“绍熠随。”
男人说完也倏的停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绍熠随突然扣着他倒下了,扑在松软的床上,对他说:“繁繁,你是我的。”
后面的事情浑浑噩噩闻繁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印象最深的就是绍熠随发了疯的吻他。
他大概是缺氧了不清醒,不然怎么也和绍熠随胡闹。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太阳顺着窗帘缝隙探进来,有些刺眼,不知道几点了。
闻繁衣服乱糟糟的,被绍熠随抱在怀里,而绍熠随的衬衫早已不见踪影,裸露着上半身。
他轻轻呼了口气,脑
海里开始涌入昨晚的记忆,想起绍熠随那些醉醺醺的话,他有些头疼。
这叫什么事啊。
关键是绍熠随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他吻得乱七八糟的最后睡了过去。
这叫什么,表白吗?
闻繁默然,躺了会然后起身下床,轻轻关上门后,去了绍熠随的房间洗澡。
他边洗边一点点捋着事情的经过,但是这事实在太突然,闻繁一直到洗完澡出来也没想明白绍熠随为什么突然……
闻繁擦着头发,视线掠过房间内的大衣橱,脚步顿住。
绍熠随昨晚说什么来着,说里面藏着他的衬衫。
他忍不住走过去,找来遥控器摁了一下,衣橱的门缓缓打开,闻繁打量着里面分门别类的单品,最后在一堆手表盒子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件衬衫。
洗得很干净,而且用的是他那一款洗衣液。
闻繁把衬衫拿走了。
绍熠随醒来时头痛欲裂,伸手去探身边,发现没人,昏昏沉沉的下了床,一开门,撞见了闻繁。
青年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穿着一件很舒服的白色长袖T恤,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栀子香。
闻繁:“醒了?”
绍熠随蹙着眉,突然注意到了闻繁颈间的几片红痕。
他往前走了一步,很确信那是吻痕。
闻繁说:“头还疼吗?昨晚刘姨煮了醒酒汤,你没喝,等下下楼去喝了吧。”
绍熠随怔了片刻,然后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入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想起他吻了闻繁的唇,吻了闻繁的脖子,咬了闻繁的喉结,还咬了哪里?绍熠随的视线在闻繁胸口掠过,又在腰上停留了一会。
他似乎还帮了闻繁。
……
绍熠随,你疯了吗?
他想不起来自己昨晚都和闻繁胡言乱语了什么,但是看着青年颈间斑斑点点的痕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喝醉说了三两句胡话那么简单。
他张了张嘴,可喉间发紧,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绍熠随心里知道,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喝酒,失控,然后在完全不清醒的状态下对闻繁做了这样的事情。
闻繁还是闻繁,声音轻柔,给他拿了新的衣服出来,催他去洗澡,催他快点下楼吃早餐。
可绍熠随有些怕了。
从他知道自己对闻繁的感情后,很多事情就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控制不了的方向深陷,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他不敢想,不敢想他还会对闻繁做出什么事,如果真的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他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闻繁。
绍熠随觉得自己该冷静一下,要是真的这么一直和闻繁待在一起,他离下一次发疯也没有多远了。
闻繁想的是吃早餐的时候和绍熠随谈一谈,他觉得这件事情是可以说清楚的,只要双方都开诚布公,结果他下了趟楼,进了趟厨房,再出来后
绍熠随就不见了。
他奇怪的找了一圈,问了刘姨。
刘姨说:“绍先生去公司了,说有一些紧急的工作要处理。”
闻繁更奇怪了,这么早去公司?秦秘书都还没上班。
他问:“那他喝醒酒汤了吗?”
刘姨:“好像是没喝,我看绍先生走的挺急,应该是真的有重要的工作吧,需要我送过去吗?”
闻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会:“不用了,留着吧,等他回来自己喝。”
另一边绍熠随回了公司,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半个小时,秦秘书才到。
秦秘书今天起得早,还早来了十分钟,迈着悠闲的步伐上了三十九楼,打算去整理一下他们绍总的工作行程,结果一进门,差点没被男人困兽一般的模样吓死。
他脚步悬在门口,一脸惊疑:“绍总?”
绍熠随:“M国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业务?”
秦秘书连忙翻自己的小本本,哗啦哗啦翻了会,回道:“没有,不过M国那边的分公司最近人事调动很大……”
“去,现在,立刻,安排去M国的飞机。”
秦秘书:“啊?”
男人抬眼扫过来,秦秘书立即换了语气:“哦,好的!我这就去!”
边走还边惊疑不定的猜,他们绍总疯了?
闻繁本以为绍熠随躲一天也就算了,结果到晚上人都没回来,一问秦秘书,才听说去M国出差了。
秦秘书:“闻先生,我觉得绍总的状态好像不太对,您上次问我我还没察觉出来,要不……让绍总冷静一段时间?”
“您放心,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闻繁颇为无奈,要是绍熠随真的需要时间或者空间冷静,也可以和他说,他回自己的住处不就好了,怎么还非要跑到M国。
这个人是真的和他没有半点默契吗,为什么总想不到一块。
闻繁等了两天也没等到绍熠随冷静完,于是便和刘姨说了声,带着小宝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告诉秦秘书:“我先回自己的住处几天,你告诉他,出完差回来就行,我不在家里。”
秦秘书听了这话更觉得惊悚了。
他们绍总和闻先生闹了这么大的矛盾吗?一个跑到M国,另一个直接离家出走。
他战战兢兢的向男人汇报:“绍总,闻先生……闻先生好像离家出走了……您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绍熠随撕烟纸的动作一顿,立马抬起眼坐直:“什么离家出走?”
秦秘书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只把闻繁告诉他的复述了一遍:“闻先生说他这几天先回自己的公寓了,还带走了猫,说您出完差回家就行,他不在。”
绍熠随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开始踱步。
这是他到M国住处的第三天了,说是冷静,其实和戒断差不多,初期反应太过剧烈,他整整三天没一天睡好觉,闭上眼睛就是闻繁的脸。
现在听到秦秘书说青年带着猫离家出走,
戒断反应就更剧烈了,
恨不得立即飞回去把人拢到身边。
但是不行,以他现在这个冲动的劲头,回去以后见了闻繁,保不准又做什么越界的过分事。
他拧着眉,思索了片刻,对秦秘书道:“你回去吧。”
秦秘书这几天一直都跟不上老板的脑回路,又听到了自己不能理解的决定,于是没有贸然开口,谨慎的多等了几秒。
果然,他们绍总继续道:“你回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秦秘书:“……”
他刚答应了闻先生会好好看着绍总,现在就要回去看着闻先生了。
但作为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秘书,他还是决定听老板的话,于是当天晚上就飞回了云城,受他们绍总嘱托,拎着一堆闻先生爱吃的东西出现在了闻先生的公寓楼下。
彼时闻繁正在厨房给小宝做鸡肉丸子,接到电话的时候去窗边一看,发现秦秘书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东西站在车旁。
闻繁赶紧下去接人。
秦秘书:“还有什么需要的您随时知会我。”
闻繁哭笑不得:“他发什么神经,你放下东西快回去吧,我什么都不缺,这么晚了从M国回来舟车劳顿的,快回家吧,下次有什么事我直接告诉他,你别夹在中间跑来跑去的了。”
看秦秘书犹豫,他说道:“那上去喝杯茶再走?”
秦秘书立马摇头:“闻先生再见。”
离开后,秦秘书做了下今天的小结,给老板汇报:“闻先生说您发神经,让我放下东西快回去,说他什么都不缺,下次有什么事会直接和您说,让我不要夹在中间一直跑。”
绍熠随:“……”
现在已经完全不需要他了。
秦秘书直觉他们绍总又不高兴了,但没找到直接证据,只接到了新任务,注意一个名叫谢晗的人,这个人是闻先生的大学同学,不是好人。
秦秘书表示明白。
三十八楼牛郎店。
产粮大队总队长:破镜重圆的绝美虐恋就要在我们绍氏上演了吗?
暗夜侦察兵:(阴暗)(扭曲)(带薪拉屎)(带薪吃瓜)
白龙马:无所谓,我的CSP里他们永远在do,不止不休的do。
产粮大队总队长:有一天看不到涩涩图我的灵魂都会枯萎,我是成年人,给我。
婚礼花童:前方秦公公已经两天没传来战报了,我的工作变得索然无味。
白龙马:我今天看到秦公公的IP已经变回国内了。
婚礼花童:!!!
暗夜侦察兵:@大总管,秦秘,莫要装死,速速招来。
白龙马:但是绍总IP还在M国。
暗夜侦察兵:实不相瞒,我真的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大总管:少议论老板。
大总管:绍总去M国是出差,和闻先生感情好着呢,就
你们八卦。
产粮大队总队长:不信。
婚礼花童:不信,除非我在床底。
大总管:……
秦秘书分身乏术,自然没时间和一群闲出屁的摸鱼怪聊八卦,他当晚接到新任务,第二天就便有了新情况。
这个谢晗去琴行找了闻先生。
秦秘书开车过去,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人他见过,上次他们绍总在金池喝醉,他去接闻先生的时候,旁边就站着这个人。
那个时候他太急了没注意,现在这么仔细一看,这个人还真有点……
以秦秘书这么多年阅人的经验,这个谢晗对他们闻先生绝对有别的心思。
秦秘书好生气,猛地拍了下方向盘,下一秒又想起这是老板的车,慌忙收了手,摸摸方向盘,然后开始查人。
同时心里还是很气,真是反了天了,有夫之夫还敢觊觎。
琴行里。
闻繁对于谢晗的到来其实并不怎么意外,对他找出的借口就更不意外了,他说江桐临近复赛,但弹琴状态很不好,很担心他,想去看看他。
闻繁在擦拭钢琴,听到这些话只说道:“那你什么时候要去?今天怕是来不及了,你的宴会眼下是最重要的,金池那边今天一早就又开始发电子名帖通知了。()”
“()”
闻繁心底对他有了防备,所以每一句话都提防着他设的坑,心里绕了两个弯才慢慢道:“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个阶段,只不过有的人经历的时间短,有的人格外长罢了,江桐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不用把他想的那么脆弱。”
他把钢琴的琴盖盖好,紧接着笑道:“宴会在即,你怎么还有时间过来,不该再去联系一下宾客吗?”
谢晗也回他一个笑容:“我这不是正在联系吗?你就是,今晚我会在金池等你的。”
闻繁:“我会去的。”
谢晗:“要派车来接你吗?”
闻繁视线一转,指着琴行外秦秘书开着的那辆迈巴赫,笑道:“有人送。”
此时正在查谢晗的秦秘书还真查到一点东西,他在绍熠随身边干了好多年,早就攒下了一套自己的关系网,他把信息大概列了一下。
心里有了数,这才拨了通话。
“绍总,谢少爷在金池今晚有一场接风宴会,他之前在Y国发展,前段时间才回来,这次邀请了云城很多人,包括明教授,黎总和江先生、闻先生在内,还有一个人有些眼熟,叫乔槿。”
“谢少爷以前在Y国还发生过一些事情,具体不太清楚,只听知情人说谢少爷这个人,做事很不择手段,他靠近闻先生一定没有好事。”
“绍总……绍总?”
……
“安排回国的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