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和绍熠随说的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绍熠随找的那些资料,闻繁多看一眼都能原地爆炸掉。
至于闻繁电脑上翻出来的那些看着就很干的干货科普,绍熠随也全都揽下了,但不是晚上看。
总之商议到最后变成了,闻繁的资料白天学,绍熠随的资料晚上学。
闻繁不用想都知道绍熠随盘算什么,昨晚在阳台上被欺负狠了,今天差点没起来,一整天闻繁都腰疼得厉害,对他提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断然拒绝。
这次来港城本来是为了江桐,结果江桐的事解决完了,绍熠随却赖在这里不肯回,颇有点谈恋爱上瘾的意思,闻繁对谈恋爱倒没意见,只要绍熠随不时时刻刻把他往床上拉,换着花样欺负他,他就都能接受。
但事与愿违,粉色的恋爱占比很低,绍熠随不知道还有多少没试的新姿势。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发现绍熠随满脑子黄色废料啊,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在这方面却实实在在很冷淡,现在突然就破戒了,还破得一发不可收拾。
闻繁受不了他,晚上趁着绍熠随去洗澡,直接跑去另一个房间,反锁上门,一个人安安静静靠在床头翻开了一本书,结果也没看多久,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繁繁,我再帮你揉揉腰。”
闻繁当然不信他,闷着声音回道:“今天困了,早点睡觉吧,不用揉了。”
“听话,我不放心你。”
闻繁不再吭声,片刻后房门外没了动静,闻繁看书的心思飘到了外面,正想着绍熠随今晚会不会要失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谁知这想法还没落地,门就被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动作无比自然,脸上也看不出丝毫,他回手关上门,直接朝床上的人走去。
闻繁慢吞吞坐起来,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还没完全干透,又去取了电吹风过来,揽着他给他把发根吹干。
“好了。”
闻繁全程安静,一直到绍熠随又很自然的掀开被子上了床才有动静。
“不是给你发过消息说今晚分开睡吗?”
绍熠随把他圈进怀里,大手覆在他的腰上轻轻揉着,还挺理直气壮:“我没答应,哪有在一起了还分房间睡的。”
闻繁腰酸得厉害,被他一揉就有点发软,下巴靠在绍熠随肩膀上,嘀咕道:“怎么没有。”
绍熠随掌根揉到了很敏感的地方,闻繁闷哼一声,腰在男人手中塌陷下去,弯成了一把柔韧的弓。
绍熠随的手顿住了。
青年的腰很细,细到绍熠随两只手就几乎可以全部圈住,但又不是瘦弱的细,能摸到利落漂亮的肌肉线条。
闻繁察觉到腰上的大手动作越来越慢,伸手去抓住,绍熠随由他抓着,拇指还在他手背上蹭了蹭,低声道:“今天不到最后,好不好?”
不好。
闻繁不答他,而是说了一句:“我想起来一件事,马上就到十一月了。”
绍熠随听不见,低头在他脸上亲亲。
总是从这么一个吻开始,先亲亲他的脸,然后吻到唇上,再是脖子,只要闻繁不拒绝他,就会一路往下,越吻越过分,吻得他全身都是印子,最后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他了。
所以这次闻繁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继续。
“你之前还说没结婚的时候不和我睡一张床。”
绍熠随扣住他的手腕拿开,又解除了封印,在他唇上咬了咬:“我们已经结婚了。”
闻繁轻声道:“可是快十一月了,协议要到期了。”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绍熠随就那么低垂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怔了一瞬。
闻繁好笑的抬头道:“干嘛?忘了?当时协议上说的明明白白,到期我们就可以离婚的。”
见男人沉默,闻繁又想逗逗他,凑近道:“绍熠随,你不会要反悔吧?”
闻繁:“协议……”
绍熠随突然在他唇上吻了一口,闻繁的话被打断了。
“我说……”
绍熠随又吻了一口,于是闻繁又被打断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抿着唇安静看着绍熠随,男人便没有再继续吻,他又要张口,男人就又凑近了。
“你故意的……唔……”
闻繁被绍熠随扑到在床上,狠狠吻了好几口,男人松开的时候,闻繁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捂着自己的嘴巴飞快说了一句:“你耍什么赖。”
绍熠随压低自己,抵着他的额头“嗯”了一声:“就耍赖这一次。”
床头暖黄色的灯光笼在两人之间,又变得很安静了。
“繁繁,不离婚了,好不好?”
男人的心跳声沉重而凶猛,闻繁回抱住他,在他唇上啄了啄。
“逗你的,不离。”
这晚闻繁确实就是开开玩笑,但他实在没想到绍熠随对这份协议这么应激,第一天就要启程回云城,总觉得那是个定时炸弹,要第一时间回去清理了才安心。
闻繁笑着提醒他:“当时一式两份,我那份在我公寓放着呢。”
于是在云城落地后绍熠随的第一目的地就变了,差司机老陈先去闻繁的公寓,老陈点头应下,打着方向盘驶入另一条街道,随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看了看后视镜——
男人正靠在后座上,一条胳膊抱着青年的腰在他脸上亲,亲一下叫一句:“繁繁。”
老陈觉得没必要,想来都是谣言,他们绍总和闻先生一向是旁人羡慕不来的恩爱,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协议结婚。
回公寓的路上闻繁被绍熠随亲了数不清多少口,男人大概是反应过来闻繁昨晚是故意的,要讨回来一样,也可能是被那离婚的隐患闹得心头不爽利,霸道的在他脸上又亲又咬。
闻繁知道这人气性大得很,悄悄转过
脸在他耳边温声呢喃道:“下次不逗你了(),
⑴[((),
都闹了一路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青年的眼眸弯弯的,水水润润的漂亮,像藏了云城三月浮光掠影的春意。
就这么一个眼神,莫名把绍熠随又看得心头发涩,同时脾气也没了,说道:“繁繁,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闻繁知道,亲亲他说:“我错了,是我不好。”
绍熠随哪舍得让闻繁道歉,立马顺坡下驴顺着台阶下来。
这边闻繁刚哄好人,那边秦秘书就来了个电话。
接起来以前闻繁还挺奇怪,秦秘书不是知道他和绍熠随在一块吗?不给绍熠随打给他打是什么流程。
接通以后,秦秘书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闻先生,绍总在您身边吗?”
当然在,这会头还压在他肩膀上,听到声音抬了下眼睛。
闻繁回了声“嗯”:“有什么事吗?”
秦秘书:“……就是,最近有些关于您和绍总的流言,说……”
闻繁轻蹙了下眉:“什么流言?”
听语气是压根不知道,秦秘书表情也很复杂,把声音又压低了:“说您和绍总是协议结婚……”
这种传言的影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看是不是真的了,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什么阴谋论都有的,如果是假的,那就顶多算是个没头没尾的花边新闻。
当然,其实秦秘书是不太信的,没把这些传言当成什么要紧事,所以也没拿这事情去打扰他们绍总,直接从闻先生这里旁敲侧击的问一问,也好放心。
闻繁听后愣了一瞬,垂眸看绍熠随。
男人挑眉:“什么事?”
闻繁把手机直接递给了他:“你让秦秘书说。”
绍熠随直起身,片刻后拧眉,沉声扔了句:“当然是假的,还用问吗?”
然后挂断了电话。
此时的秦秘书也终于松了口气,打开群聊看了眼。
产粮大队总队长:这传言真是又突然又离谱的,就咱绍总那副老婆奴的模样能是演的?
暗夜侦察兵:你们就说,是信绍总和繁哥假结婚还是信我是绍氏未来接班人?
婚礼花童:@暗夜侦察兵暗总,苟富贵勿相忘。
白龙马:你们瞎激动什么,人真夫妻压根不把这种谣言放心上ok?
暗夜侦察兵:这一定是阴谋。
产粮大队总队长:上次来咱公司那小朋友不还说他俩搁办公室打kiss,别告诉这是直男的把戏(被直男吓晕jpg.)
婚礼花童:你是直男绍总都不可能是直男,不懂了吧,深柜最喜欢说自己是直男,要我说,之前那些说绍总恐同的言论压根就是绍总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诡计多端诱惑我老婆放下戒心的把戏。
暗夜侦察兵:(恍然大悟jpg.)
秦秘书:“……”
那边绍熠随和闻繁取了协议便回家了,绍熠随的那一份在书房的
() 保险箱,
闻繁捏着几张薄薄的纸张坐在椅子上,
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恍惚。
上次见到这份协议还是半年前,绍熠随和他提出了协议结婚的事,哪能想到现在竟真的在一起了。
白纸黑字条条框框的约定写了很多,都没抵过两个人互相试探的爱意和冲动。
绍熠随从椅子后方弯下腰揽住他,拿走他手里的几张,和自己手里的协议合在一起,一同扔进了碎纸机。
看着洁白的A4纸张彻底成为了碎屑,闻繁笑了声,仰头看他:“这下放心了?”
绍熠随也顺势低下头吻了吻他:“嗯,协议作废了。”
闻繁转了下椅子,把自己转进男人怀里,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角处亲了一下。
“早就作废了,昨天是逗你的,你在乎,我以后就不拿这些事情开玩笑,不过绍熠随,你该知道的,你爱我,我也很爱你,不要总那么害怕。”
绍熠随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叫了一声:“繁繁。”
闻繁:“嗯。”
“我们结婚吧。”
闻繁笑了:“昨天你还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今天怎么又要结?”
“我说婚礼。”
闻繁微怔,绍熠随半蹲下来抱着他:“之前我说过,恋爱,婚礼,蜜月,一样都不想缺,繁繁,我是认真的。”
绍熠随:“你不用现在答应我,给我一点时间。”
闻繁眨了下眼,然后低低笑道:“嗯,我等你呢。”
他的几句应允又给了绍熠随极大的鼓励一般,闻繁去一楼闲坐着看会书,绍熠随也要跟着他,时不时凑过来在他唇间细细的吻一遍,说点腻人的话。
闻繁习惯他了,在港城时也是这样。
只是没想到会恰好被刘姨撞到,绍熠随把他的书丢到一边,将他半压在沙发上,两人唇齿相依,正发出细碎暧昧的声响。
刘姨吓了一跳,但面上又难掩的喜色,嘴上忙忙的说着“我去做点点心”就进了厨房。
她自然是高兴,外面那些传言乱七八糟的,哪有她看得清,繁繁和他们绍先生恩爱着呢。
闻繁脸色红的要爆炸,刘姨怎么说也算是长辈,在长辈面前这样太失礼节了,他低声说:“好了,不要闹了,回房间你想怎么样就……”
话说了一半闻繁紧急刹住:“反正……”
绍熠随却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抵在他唇边,融融的呼着两人交缠的热气,补充道:“回房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闻繁:“当然不是。”
绍熠随在他脸上蹭蹭:“怎么不是,今晚去阁楼,我准备了惊喜。”
闻繁才不信他有什么正经惊喜,他推开男人的脸:“不去,腰还疼呢,别胡搅蛮缠。”
“我护着你的腰……”
绍熠随那个劲儿一上来,别管闻繁是骂他还是打他,都没什么用,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闻繁骂也骂不出狠心的话,打也打的轻飘飘,绍熠随还颇
为享受,拉着他的手放在唇下咬。
闻繁无奈极了,然而就在他要松口的时候,突然来了电话,还不止一通,闻爸爸闻妈妈那边的,绍熠随父母那边的,一通挂了接一通。
话题无外乎一个——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立刻马上过来回话。
上次中秋后绍熠随的父母因为芽芽的事情便在国内多留了一段时间,本来年底前要离开的,结果又出了他们两的事。
老先生是气的火冒三丈,老夫人倒还没说什么,闻妈妈那边也还算好说话,闻繁几句就安抚下来了。
只是还是不放心他们,挂断前还在嘱咐:“你宋姨和绍叔那边也是刚听到这些消息,横竖觉得不对劲,急了些,但总归也是关心你们,晚上过去好好说,尤其是熠随,别又让他和你绍叔吵起来。”
闻繁:“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们心里都有数的,您别听那些传言。”
闻妈妈还是比较信任自家儿子的,安心的挂了电话。
关于他和绍熠随结婚原因的传言其实一直都有,只是没人拿到明面上讨嫌,这两天突然多了起来,沸沸扬扬的谁都听了一嘴,想来是有人特意推了一把。
闻繁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名字是谢晗,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对于他和绍熠随来说,这些流言现在传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因为不会是真的,所以更无所谓这些事情是谁散播的。
他们很快回了老宅,闻繁路上没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绍熠随心里也有数,只是晚上在阁楼上的计划被打断了,多少心里不爽而已。
不过这份不爽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进去之前闻繁主动拉住了他的手那一刻就散了大半。
老先生气汹汹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发作,绍熠随就扔下一句:“那些不着调的传言您也信?”
老先生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谁说我信了?我还没问你,你倒先挖苦起你老子来了。”
绍熠随难得没和老先生对呛,说道:“我和繁繁明年年初会举行婚礼,您就别操心我们的感情问题了。”
闻繁松开绍熠随坐到老夫人身旁,温声道:“您和绍叔就放心吧,我们很好。”
老夫人轻叹了口气:“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实在怕是真的,熠随向来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你又惯着他,我就担心是我当时逼得他太紧,他犯了浑……”
闻繁笑了一声,摇摇头。
不过实际上老夫人猜的也八九不离十,闻繁是不在意的,但绍熠随好像又被点醒了。
晚上老夫人和老先生都留他们住在老宅,为了让两位长辈放心他们就也同意了留下来,老宅内有一方室内鱼塘,红木围栏边,闻繁被绍熠随揽住,拉在怀里亲。
这边没什么人过来,绍熠随胆子大得很。
闻繁被他亲的双唇鲜红,抵住他偏开头:“老宅都是长辈,当在家里只有刘姨在啊。”
绍熠随没亲够,垂头视线黏着,低声道:“父
亲母亲开始不是疑心吗?正好让他们见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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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他的脸,说道:“繁繁。”
“怎么了?”
绍熠随:“当时确实是我犯浑,结婚这种事本就不小,还逼着你答应我。”
闻繁听他这样说,也不客气:“确实是犯浑,当时我都说了,绍叔知道准要打断你的腿,你一句都不听。”
“难道你会任他打我?”
闻繁挑眉:“难不成我还上去替你挨着?”
绍熠随低低笑出声,又紧了紧胳膊,在他唇上咬了咬亲了亲:“只嘴皮子厉害,闻繁,你哪舍得,小时候他打我你哪次不拦着。”
闻繁轻轻在他小腿上踢一脚:“你还得意上了。”
“没有。”绍熠随说:“繁繁,我是高兴,高兴你喜欢我,担心我……我觉得我特别幸运。”
闻繁笑他:“你不是幸运,你是霸道,六岁那年见了你一次就被你盯上了,还三番五次的让宋姨把我接过来,后来干脆自己上,我妈妈当时都说养了个儿子给你绍熠随养了。”
“嗯,所以谢谢闻姨。”
绍熠随低下头,又和青年腻腻歪歪吻在一起。
另一边的绍熠安也从狐朋狗友那里听到了风声,他不敢去外面的场所鬼混,憋闷只好躲在朋友家里。
那朋友就是上次他被他哥在金池抓住,在人群里喊他“别狡辩了”的那个,不能说不坑爹,只能说是欠收拾。
绍熠安在他别墅里狂揍他三天,最后这坑爹货被揍得实在受不了了,鬼哭狼嚎一顿后请了不少朋友过来开趴,搭着他脖子赔礼道歉。
“绍哥我真错了,我当时说那话不也是让你哥消气吗?而且兄弟们都在,你也不想你哥把火气从你身上转移到我们身上吧,你回去顶多挨你哥几脚,我回去要被我爸拿棍子抽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抽我一次我得进医院三个月。”
绍熠安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放你妈的屁,我没你这种兄弟,你还委屈上了,我哥现在在云城所有的娱乐场所封杀我,只要我敢去,我就别想活着走出来。”
那人讪笑:“真错了真错了,别生气,以后想玩来我这里,我招呼兄弟们来这,一样的。”
几个东倒西歪靠在地毯上打游戏的人闻言也抬头应和:“就是绍哥,天无绝你我之路,再说了还有我们呢,想玩我们随时都在。”
“欸不是,我说绍哥真的,你哥这两天还有时间管你呢,外面不都传他……”
绍熠安刚端起一杯酒,转过头喝了一口:“传什么?”
那人见他不知道,瞬间来了兴趣,扔下游戏手柄坐起来,噌噌噌几下爬到绍熠安身边,神神秘秘道:“你还不知道啊?外面都传遍了,这两天都在说呢。”
绍熠安踢他一脚:“少卖关子,赶紧说。”
“就是你哥和你嫂子啊,外面突然开始传他们是协议结
() 婚,说你哥当时就是烦家里催婚,烦你妈给他介绍人,突然结婚就是找兄弟打掩护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来着,之前云城传的不都是你哥恐同吗?恐着恐着就和你嫂子结婚了,你说奇不奇怪,哪有人一直不喜欢男人突然就喜欢了,你哥和你嫂子准有一个人有问题。”
那人一副福尔摩斯上身的模样:“欸绍哥,说真的,你就真没怀疑过你哥这么折腾一番是谋划什么,你家家产以后有你的份没有……”
“滚!”绍熠安伸手“啪”的一下拍开他的脸:“你又不喜欢男人你懂个屁,我哥和我嫂子认识一十年了,感情好着呢,还有绍氏那他妈是我自己不要的,跟我哥有什么关系?我一三本大学混日子出来的,真把我家败我手里我爹不弄死我才有鬼了。”
那人坐在地上笑:“绍哥,你也给咱兄弟们争点气啊,进绍氏干两年,以后兄弟老了还得靠你照看。”
绍熠安不耐烦道:“滚滚滚,少放屁,你能不能让我多活两年?”
话是这么说的,但绍熠安也确实坐不住了,给亲妈打了电话问了问,酒没喝几口就屁颠颠跑回家了。
虽说他从小就是他哥和他嫂子感情的见证人,从来没怀疑过他们关系的真实性,但外面风言风语的传成这样,他也多少有些疑惑。
他走了个小门进去,想着先绕去他亲妈那边,结果绕着绕着,绕到了鱼池后面,隔着十八丈远就看见了对面相拥接吻的两人。
绍熠安脚步差点没刹住,挠头又挠脸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把视线偷偷放了过去。
越看越惊。
这他妈??啊???
外面那些传言的人怎么想的,协议结婚的真兄弟会搂腰抱脖子舌吻????
绍熠安连家门都没进,掉头就走,从哪来的回了哪去。
回去的时候那群狐朋狗友还在胡吃海喝的玩,见他到了打趣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绍哥?你哥揍你了?”
绍熠安一屁股坐下,抢过一个人的游戏手柄接着他继续玩:“你们几个,出去都给我宣传着,我哥和我嫂子感情好着呢,别听外面那些人胡乱放屁,没一个靠谱的。”
有人好奇:“怎么说?”
绍熠安:“什么怎么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等他们几个回房间睡了,我单独在这和你舌吻你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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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人倒抽一口凉气,喊道:“我直男啊绍哥!你舌吻我我可能会吐出来……”
“那不得了。”
周围几个人听出了苗头,纷纷凑过来八卦:“你回去看见什么了绍哥?跟兄弟们也说说,兄弟们也好奇。”
绍熠安一人给了一脚:“滚!我哥和我嫂子的事也是你们能打听的?”
几个人嘿嘿笑着,各自心知肚明。
“放心吧绍哥,不相信别的还能不相信我们散播消息的能力。”
“就是。”
“你们给我收着点就行。”
绍熠安别的不行,但云城上流
圈子里的狐朋狗友确实是多,
一传十十传百,
各大娱乐场所玩上两场,消息是传的绘声绘色,好像他们亲眼见了两位当事人搂着腰舌吻一样。
别人问:“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你愿意和我舌吻试试?”
问的人也不问了,只心领神会的笑,回头便把消息又加工了一遍,继续传出去。
总之到最后消息传的十分鬼迷日眼,不过效果也的确是有了,江词的电话都打到闻繁这里了。
“不是繁繁,你真没听外面那些消息啊?”江词笑得很开心:“前天amos还问我说,最近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绍总和繁繁当街舌吻的事情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闻繁:“……”
“不会是绍总自己放的消息吧?虽然我知道是为了打破之前说你和绍总那什么……协议结婚的谣言,但这也太狂野了……不过你还真别说,真像你家绍总能干出来的事。”
江词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了,闻繁无奈的笑道:“不是他,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闻繁确实是不清楚的,不过之前那次协议结婚的消息传出来一次,让绍熠随对这件事情很敏感,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好一样,闻繁觉得,照绍熠随那么个情况发展下去,他们离当街舌吻也不远了。
闻繁又想起在绍家老宅那一晚。
心里种下了疑惑的种子,不管他们怎么说,老夫人左右觉得他们有嫌疑,晚饭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观察他们,绍熠随便以此为借口,时时刻刻黏着他。
老先生老夫人看一眼,绍熠随便吻他一下,回房间以后就更不收敛了。
绍熠随说,这次更得留下什么痕迹给人证明。
得亏老宅房间隔音效果特别好,闻繁才不至于彻底把脸给丢没,当然,虽然那晚别人没听见,但第一天他满颈的红痕,坐立难安,走路都打摆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唯一的好处是,老夫人和老先生再也不怀疑他们协议结婚了。
江词这天打来电话除了笑他们“当街舌吻”的消息,再就是邀请他们去云城的一家山间民宿玩,说他和黎蒋已经看了挺久了,很值得去体验一下。
算来算去黎蒋和江词也不是第一次邀请他们了,江词总在微信上有事没事的闲聊,很想和他们一块去,几次三番的拒绝闻繁实在不好意思,想了想最近都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反正上次绍熠随说的是没追到他所以不去,现在在一起了,想来是能去的。
江词特别高兴,欢呼着挂了电话。
隔天闻繁就和绍熠随收到了江词的电子请柬,他总是这么有情调和仪式感。
江词和黎蒋这次订好的民宿在云城郊区,依着一座山,江词说他查过,最近那座山上会有小范围的降雪,非常漂亮,很适合观景,而且安全性他也提前考察过,都没问题。
山上的气温比市区内要低很多,俨然是凛冬面貌,江词捂得很严实,从房车上跳了下去,闻繁也打算
下车,被绍熠随提前一步拉住了,仔仔细细的在他脖子上围好围巾,然后给他戴好手套和帽子,这才拉着他下去。
黎蒋全程见了他那副老婆奴做派,笑道:“看来绍总的感情问题解决的很彻底啊。”
绍熠随挑了下眉,假意谦虚的说了句:“还行。”
实际上拉着老婆尾巴都要翘天上了,黎蒋是个人精,哪能看不出来。而且结合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消息,还有之前这位为情所困的状态,多少也猜得出前因后果。
民宿室外很冷,冷的几人有些猝不及防,江词还嘀咕:“我查了呀,明明没这么冷的。”
黎蒋走在他身边轻笑:“山上和市区的体感温度不一样。”
而且今天这边的温度确实也比往常要低,几人都先回了房间休整。
闻繁和绍熠随住在顶层的山景大落地房,朝山的一面都是通透的大玻璃,其他则是温暖的原木装修,卧室是尖顶阁楼风格,大半都是日式榻榻米。
进房间以后闻繁把围巾帽子摘了,伸手去捂绍熠随的脸,笑道:“冷。”
绍熠随用脸去贴他,闻繁被冰的一哆嗦,赶紧拉他去壁炉旁,房间内的壁炉烧的很旺,在靠近大落地窗的方位,暖烘烘的舒适,窗边铺着浅色的小羊毛地毯。
闻繁拉着绍熠随坐在上面,面朝他给他脱掉大衣,然后又伸手去捧绍熠随的脸,低声道:“暖一暖。”
绍熠随吻他:“又到冬天了。”
男人的唇也是冰的,闻繁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给他当人形火炉:“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赖在我公寓里要吃土豆炖牛腩。”
“怎么是赖着?明明是你关心我。”绍熠随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你关心我,我就高兴。”
闻繁闷笑:“你赶紧暖暖吧,别说了,铁打的呀,冷呢。”
绍熠随:“让我亲亲我就暖和了。”
闻繁很配合的仰起脸,绍熠随也不犹豫。
十分钟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壁炉太暖和,还是接吻真的有用,闻繁感觉自己都出汗了,脸上是微醺的红色,他张着唇轻轻的喘气。
“热了。”
绍熠随大概没热够,一言不发将他压倒在地毯上,再一次吻了上去。
晚上江词和黎蒋邀请他们去包的露台上烧烤,在闻繁和绍熠随房间的南边,很宽阔,视野也极好,他们过去的时候发现,江词和黎蒋甚至在露台上搭起了一顶帐篷。
露台朝着另一面山,玻璃围栏边缘有着明亮的灯带,氛围是有的,只不过依然很冷。
他们围坐在火架前,江词说:“晚上可以在露台上睡的,帐篷里有取暖的设备,繁繁,你要不要和绍总试试?”
江词笑眯眯的看着他,闻繁耳根霎时着了火,轻轻摇头:“我怕冷。”
绍熠随闻言从身后将他环住,用大衣给他挡风。
闻繁小半个人都被裹了进去,后背贴着男人火炉一般的身体,只觉得耳根烧的更热了。
下午在窗边的记忆还很新鲜,他垂下眼睫,干脆用男人的大衣当了挡箭牌,不动声色把自己埋了进去,只剩半张脸和眼睛露在外面。
火架上腌制过的肉发出滋滋的声响,黎蒋抬手招呼了专门的人帮忙,片刻后,有两个人架着一只小全羊过来。
闻繁最开始其实是有点冷的,手都有些僵硬,但等到小全羊上了烤架以后,周围便暖了起来,还有工作人员上了暖呼呼的牛肉汤。
他捧着碗喝了几口,然后便抬起手递给绍熠随:“很鲜。()”
“?()?[()”
闻繁看绍熠随抿了一大口也没有任何不适,眉头都没皱一下,又看到江词和黎蒋都喝了,便也接了过来。
他说:“尝一下吧。”
小瓶里的白酒像山泉水一样凛冽澄澈,给人一种喝下这一瓶都不没什么的错觉,闻繁对准瓶口轻轻的给自己灌了一小口。
结果谁知,白酒入口那一瞬间,辛辣直冲脑门,刀子一样割着他口腔,又顺着喉咙下去了,闻繁狠狠呛了几声,生理性的眼泪盈满了整个眼眶。
绍熠随连忙把酒拿走,轻轻拍着闻繁的背,等他咳得没那么厉害了才端了旁边的温水给他。
闻繁缓过来的时候发现江词和黎蒋都看着他,江词问:“没事吧繁繁?”
“没事,就是……有点太辣了,不太习惯。”闻繁怪不好意思的。
绍熠随低头,将他眼角的泪水吻走,青年鼻尖红红的模样实在招人疼,火架上的火光变成一串串的光点,在青年睫毛上滚动跳跃,绍熠随有些心疼,但莫名又想到了以前,青年喝醉时娇憨的可爱模样。
对面江词问:“繁繁,你是不是酒量不太好呀?”
闻繁眨了眨眼,许久才“嗯”了声:“他们叫我一杯倒。”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闻繁还是清醒的,他甚至记得最后和江词道别的场景,江词说明天一定要来看雪景,闻繁还点了头,说自己带了相机,可以多拍些照片。
再之后是和绍熠随回房间,然后他就宕机了。
闻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有一点其实记错了,他不是和绍熠随回房间,而是绍熠随抱着他回房间。
和江词告别没多久,闻繁的脚步就有些发软,走两步就东倒西歪,于是他停下不走了,懵懵的发着呆。
他嗓音很轻的叫了一声:“绍熠随。”
不等男人回过身来,他
() 就慢慢的蹲在了墙角的地方,手抓着一旁的消防栓。
绍熠随看到青年缩成一团,像朵蘑菇一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
他蹲在青年面前,伸手护住了消防栓尖锐的边角,然后问道:“怎么了?”
青年慢吞吞的眨着眼睛:“晕。”
绍熠随笑了一声,刚打算把人抱起来,就听到青年又乖又温的嗓音问他:“我是不是中毒了?”
绍熠随顿了一会,很耐心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青年迷迷糊糊,没有立即答,他一下一下的晃着,绍熠提前随伸出胳膊接着,没晃多久,果然栽进了他怀里,绍熠随在他脸上亲了亲,顺势把人抱起来。
是像抱着小孩子一样的姿势,闻繁面对面的搂着绍熠随的脖子,双腿跨在他的腰间。
怕青年掉下去,绍熠随的大手一只护着他的臀部,一只护在他的腰上。
“晕……”
青年又嘀嘀咕咕的在他耳边说话,绍熠随走得很慢,侧过脸看他,青年又重复问道:“我是不是中毒了?”
绍熠随也耐着性子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闻繁:“因为很晕。”
绍熠随笑了声:“嗯,中毒了。”
闻繁:“那……怎么办?”
绍熠随说:“你亲亲我,亲我一下就好了。”
青年安静了一会,然后飞快在他颈间亲了一口,等了等,发现还是很晕,于是直起了身体,认真看着他,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绍熠随抱着他到了门口,开了门后哄道:“还晕吗?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闻繁有点懵,轻轻“嗯”了声,说:“好像是。”
而后又说了一句什么,绍熠随没听清,先把人带去了卧室,放到了柔软的被间,才问道:“刚才说了什么?”
青年很乖的只待在一个小范围内,软声软气的说:“绍熠随,谢谢你。”
绍熠随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青年是因为什么谢他,因为他说了“亲我一下就不晕了”,闻繁亲了他,又被他哄着觉得自己真的不晕了,所以谢他。
青年虽然晕乎乎的不清醒,但却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
“繁繁。”
闻繁抱着膝盖,脸色微醺,他一下一下眨着眼睛,视线慢吞吞移到男人身上,片刻后朝绍熠随伸出了胳膊,是要拥抱的姿势。
绍熠随过去把人抱住,青年靠在他怀里,脸颊红扑扑的,鼻音很重的嘟哝:“绍熠随。”
“我在呢。”
闻繁枕在他肩膀上,认真看着他:“你好笨。”
“嗯?”
青年却不愿意和他说了,从他怀里出来,小声道:“我想去那。”纤细莹白的手指指了一下三角形的落地大窗。
榻榻米是严丝合缝挨着玻璃的,绍熠随转了个身,直接把人抱过去。
闻繁看着窗外的山景,额头抵在玻璃上,温暖明亮的灯光让青年在玻璃
上倒出影来,他睫毛一颤一颤的,垂着眼睛看倒影里的自己。
绍熠随坐在他身后,轻轻搂住他。
“繁繁,在看什么?”他在青年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闻繁拉住他的手,慢慢的点到玻璃上,和倒影里的他们指尖相对。
他弯着眼睛轻声说:“你看,我们。”
是他们。
青年回过头来和他笑,绍熠随低下头,看着看着便有些难控的咬住他的唇,细细吻了几分钟。
闻繁气息很重,绍熠随抵在他柔软的唇边,嗅了一下:“不会喝酒?”
“嗯……不太会……”青年似乎察觉到自己可能有酒气,不好意思的掩住唇呢喃道:“有味道。”
“香的。”
闻繁睫毛颤了一下。
绍熠随低下身子抵着他的额头:“繁繁,我爱你。”
闻繁:“但是……你太笨了。”
绍熠随又从青年嘴里听到了这个评价,低笑了声:“嗯,我笨,为什么这么说?”
闻繁嘟哝:“我喜欢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
青年听到他这么答,好像来了点精神,转过身来面向他:“你不知道。”
但是可能依然是晕的,转身后没了依靠,直接靠在了玻璃上,双眼迷蒙的看着绍熠随,又强调了一次:“你根本不知道。”
绍熠随双手垫在他脑后和玻璃之间:“嗯……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暗恋你。”青年嗓音委屈起来,“那个时候,做梦都是你。”
绍熠随的心脏热烈的跳动着,越来越快,他喉咙突然有些发涩,问道:“什么时候?”
闻繁轻轻说:“十六岁。”
到现在,整整十年。
绍熠随心口切切实实的开始疼了,疼到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青年酒后的这些醉话,让他意识到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能弥补眼前人的这十年,那些如履薄冰患得患失少年心动,都在他一句一句不经意的话里变成了刀子,一把一把扎在青年的心口,扎了整整十年。
可闻繁十六岁那年,他十八,明明也是他喜欢闻繁喜欢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期。
他恨不得把乖巧柔软的少年整个人揣进兜里,把他护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宠着,别人多看一眼都像是在动他的眼珠子。
闻繁十六岁升入高一的那一年,他几乎要霸占了闻繁的所有时间,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周末,练琴,比赛,他不舍得放过一丁点和闻繁相处的空隙。
却偏偏反应不过来这些感情早已越了界。
眼前的人眼睛红红的,发着呆,片刻后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没忍住,没忍住就喜欢你了。”
平日里的青年从来都是克制温柔情绪稳定的,极少有眼前这样情难自控的时刻,但就是这样,绍熠随心疼得像是被狠狠扎
了无数刀。
他吻着青年发烫的眼眶:“是我太笨,
不知道你喜欢我,
也不知道我喜欢你。”
这种盈满的心疼和爱意,分明是多少年前就存在的,或许……或许比闻繁喜欢他还要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喜欢闻繁了。
可无知的人总要比清醒的人好受,这半年里他不是最清楚的吗?那些爱而不得的痛苦和焦躁,能生生把人消磨了,所以比起闻繁的这十年,他的痛苦又哪里值得一提。
他心疼的抱紧眼前的人,低低的说:“繁繁,我喜欢你,我爱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是我太迟钝,我喜欢你,喜欢的要疯了。”
“嗯……”
闻繁半眯着眼睛:“绍熠随,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青年慢吞吞的推开他,挪动了一下,绍熠随看他摇摇晃晃,连忙把人揽住:“要去哪,我抱着你去。”
闻繁嘀咕:“行李箱。”
绍熠随又像在走廊时那样抱起人,青年的脸托在他的肩胛骨上,半清醒的捏了捏他的耳垂:“软。”
“你的耳垂,也是软的……可爱。”
绍熠随站起身又顿住,说:“我去帮你拿过来好不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
闻繁“嗯”了声,同意了,然后就乖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等他,绍熠随取来后,他还是那个姿势,硬撑的严肃,说不出来的娇憨漂亮。
他把行李箱打开放过去,青年便悠悠的栽下来,脸都要贴到行李箱里了,绍熠随护着他,看他从里面翻出一个木制的小礼盒,拿出来,双手捧到他眼前。
“送给你。”
绍熠随一手搂住他,一手接过盒子。
很配合的问道:“什么东西?”
青年抬手去开卡口,然后一点一点打开盒子,嘴里还配了曲可爱的音效:“当当!”
“是木雕。”青年拿出来给他看:“看,我刻了你。”
是一件高度一十几厘米的人形木雕,绍熠随温声问道:“不是说要给我刻猫吗?怎么换了?”
“因为……因为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你,你看看,像不像你,还皱着眉。”
绍熠随:“像,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下次再送你。”
绍熠随:“下次刻一个你自己好不好?”
青年迟疑着,呼吸了几口气,说:“可是我……我脑子里没有我自己。”
“我有,你教我刻。”
“……好吧。”
绍熠随还等着青年的下文,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靠在他怀里,睡颜安静乖巧。
他低下头,在闻繁脸上捏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闷笑道:“怎么这么可爱。”
时间不早了,绍熠随把人先放在枕间,收拾了行李箱,又去浴室里拧了热毛巾,回来仔仔细细给人擦了一遍,然后自己才去洗澡。
闻繁第一天醒得很早,准确来说也不是醒
了,是睡梦中感觉很刺眼,所以迷糊间睁开眼睛。
这一睁开,入眼就是苍茫的白色山景,闻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面向玻璃侧躺着,室外正飘着点点的白色雪花,大概飘了很久了,整座山头都白了。
而他几乎贴着玻璃,肌肤相触的地方是温暖的,闻繁伸手又碰了碰,确实是热的,这一大块都是电加热玻璃,怪不得没有结过一点霜花。
闻繁看着外面,慢慢坐起身来。
江词说的没错,降了雪后这里的景色确实是很美,层峦起伏的山被银装包裹,窗边有横斜过来的树枝,也是一派剔透纯净的洁白,像结了无数绽放的晶莹冰花。
闻繁看的有些呆了,手指贴在玻璃上,朝外远眺着,突然身后贴上了一具火热的身体。
“繁繁。”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嗓音带着刚醒来时低沉的哑意。
闻繁笑道:“绍熠随,下雪了。”
冬日的室外清晨是肉眼可见的寒冷,而室内暖气充足,总让人惫懒。
绍熠随搂住他的腰身,手心都是青年滑嫩温热的肌肤,他附身亲了亲闻繁漂亮的肩胛骨,片刻后,在他肩膀上轻轻留下一个印子。
闻繁:“你别亲了,看呀。”
绍熠随下巴磕在闻繁肩膀上,贴着他的脸朝外看:“嗯,下雪了。”
闻繁眨了下眼,感叹道:“真漂亮。”
“你也漂亮。”
绍熠随的吻细密的尽数落在闻繁侧脸和耳垂,热气喷洒:“冷,迟点起床。”
闻繁一激灵:“江词说今天要去观景的。”
绍熠随直接揽着他倒回床上:“这个点江词和黎蒋也在床上,观什么景?”
闻繁还要说话,绍熠随已经拉起被子把他整个人裹进来了。
洁白的被子翻涌,像窗外连绵起伏的雪山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