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眼看着就要掐死古丽夏娜时,此时在他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郝帅的妈妈邹静秋:“是,都怪她,都是他害得我们母女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杀了她,快点杀了她!”
郝帅的眼睛微微一动,瞧见邹静秋正站在旁边,捂着脸哭泣着,哀求着,他手一松,古丽夏娜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郝帅朝着邹静秋走去,喃喃道:“妈妈,你说得对,都是他们不对,要杀光他们!”
邹静秋此时抬起头来,一脸的狰狞:“对,都是他们的错,都是这个世界的错!杀,杀光他们!要他们还债!”
郝帅来到邹静秋跟前,将她抱在了怀中,低声哽咽道:“是,杀光他们,要他们还债!”
邹静秋此时面孔也变得平静了下来,一脸的慈爱祥和:“我的乖儿子,听妈妈的话,妈妈会好好疼你的。”
郝帅的双手按在邹静秋的背后,他此时的手却悄然无息的缭绕起淡淡的荧光,他低声道:“老妈……对不起。”
邹静秋愣了一下:“什么?”
郝帅的手中刹那间变幻出一个翻滚的火球,几乎在瞬间就击中了邹静秋的身子,然后他两腿一蹬,身形瞬间倒飞出去两三米远。
邹静秋此时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她歇斯底里的惨叫着,哀嚎着,声音凄厉宛如厉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郝帅脸上的黑气渐渐消散,他冷笑着盯着不远处的邹静秋,道:“浮游,别装了!”
浑身燃烧着的“邹静秋”顿时不再挣扎,她满脸讥讽的看着郝帅,道:“果然不愧是应劫少年,没那么好对付。”
郝帅一愣:“你Zhīdào我是谁?”
浮游此时就像是一个不断燃烧着的火人,他桀桀笑道:“当然Zhīdào!你们的一切都瞒不住我!”
郝帅沉声道:“你不去告诉相柳让他来杀我吗?”
浮游身形一动,从一个火人变成了一个燃烧蠕动的火球,他的声音从洞穴四面八方而来:“去告诉这个只Zhīdào打打杀杀的蠢货?别开玩笑了!”
郝帅道:“那共工呢?既然你Zhīdào我是谁,难道不怕我阻止共工的复活吗?”
浮游哈哈大笑:“怕?有什么好怕?你要真的是应劫少年,那我怕也不能阻止,如果你不是,大帝自然也会复活!”
郝帅:“大帝?”
浮游这个火球刹那间落到了地上,变换成为一头燃烧的熊,他一边行走着,一边盯着郝帅:“我帝共工与颛顼争夺皇位,但颛顼手段狡诈阴险,害得我帝功亏一篑!这笔帐,我们还等着跟他算呢!”
郝帅面色沉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们有考虑过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吗?”
浮游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无辜?哈哈哈哈!天底下人有谁是真正无辜的?成王败寇,这不是他们制定的规则吗?我帝败了,于是就成为了寇贼!不周山大洪水这个屎盆子也扣在我帝的头上!他们是无辜的?”
浮游身形一动,身形变换成为一张燃烧的脸庞,他声音里面充满了激愤:“我告诉你,人心皆恶!世人无不可杀!!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只要有人站出来登高一呼,你们就傻傻的跟随,完全没有自己的头脑去分辨是非!这样愚蠢的生物,还留着干什么!!”
郝帅心中一动,他道:“是啊,因为他们只Zhīdào有共工,甚至,只Zhīdào有九头妖相柳,而从来不Zhīdào有浮游的存在。”
浮游声音顿时一止,这张燃烧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无比狰狞,像是说到了他的心事一般:“闭嘴!”
郝帅继续道:“没人看得见你,但你又无处不在,啧啧,听起来很了不起,但实际上无比的悲哀啊!”
浮游咬牙切齿道:“闭嘴!!”
郝帅嗤笑道:“是啊,世人是愚蠢的,他们只能看见眼前的事物,听见自己听见的声音,甚至,他们见识薄浅,只能看到冲在前面打打杀杀,没有头脑的相柳,而对于你这个无处不在,善于蛊惑人心,操纵世人的大妖魔却视而不见……哦,不对!”郝帅流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我说错了,不是他们视而不见,是压根就看不见啊!”
浮游勃然大怒:“闭嘴!!!”
这一声大吼,震得石洞猛烈震动了一下,洞顶的碎石都跌落下来,郝帅的脚底板心都被震得发麻,他心中暗自震动,但脸上却依旧充满了不屑的表情,继续说道;“难怪你要杀光世间所有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一个个蠢不可及,而是因为他们都没办法发现你,浮游,一个伟大妖魔的存在!”
浮游这张燃烧的火焰面孔此时变得无比的扭曲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大家都看不见!为什么那么肤浅!”
郝帅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啊,像相柳那样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的蠢货,居然能被人认为是共工的第一助手!而像你这样满腹韬略,掌控人心的智者,却始终只能屈居于一个蠢货之下,这实在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浮游暴怒道:“这是一个错误!”
郝帅接着道:“对,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错误!”
浮游怒吼道:“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改变这一切!!谁也不能阻止我!”
郝帅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蛊惑:“没错,干掉相柳吧!向你的大帝证明,你才是他真正的得力手下,你才是他唯一的助手!”
郝帅将唯一两字念得很重,这两个字也让浮游有了反应,原本火红的火焰此时变得一片青白色,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郝帅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杀了他!然后再去找你的大帝,告诉他你才是他唯一的手下!”
浮游此时却突然间没了反应,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道:“Zhīdào么?”
郝帅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什么?”
浮游:“我现在才确定,你的确是应劫少年!”
郝帅心猛的一沉:“为什么这么说?”
浮游:“只有真正的应劫少年才能够在这样的绝境下,还想着反击,居然还想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色蛊惑我和相柳互相残杀!”
郝帅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行吗?我太班门弄斧了。”
浮游此时又变成一头燃烧的火熊,他一边走着,一边盯着郝帅,声音反而变得十分沉稳平静:“你Zhīdào为什么在我帝的手下,相柳是第一,我是第二吗?”
郝帅道:“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可见的原因吗?”
浮游摇了摇头:“有这个原因,但并不是根本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根本都源于强弱,颛顼即便用了阴谋诡计,那也是他强的一部分,强者被人铭记,弱者被人遗忘。”
郝帅道:“但是蛊惑人心如果发挥到了极致,这是世间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浮游桀桀笑了起来:“Bùcuò,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你要明白一点!要想做到这个,首先对方就必须要是一个有思维有想法的正常人。但相柳……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思维,没有任何想法的蠢货,或者说,你可以称呼他为智障……以及你们所说的脑残。有时候你会觉得他跟一块石头没有任何的区别。请问你花言巧语再厉害,舌绽莲花再灿烂,你怎样去蛊惑一个智障,一个脑残,又或者说一块石头呢?”
郝帅恍然,叹息道:“我Zhīdào了,你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蛊惑,如果论实力硬拼,你根本不是相柳的对手。”
浮游冷哼了一声,他让开了一条路,脑袋朝着其中的一个洞口,道:“这个洞口是通向我帝的唯一去路,你们要去,就赶紧了。当然如果你们想要找死去找相柳,可以走那边那条路。”
郝帅顺着浮游视线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浮游所指的竟然是之前姚梦枕告诉他们要他们去的那条路。
郝帅的表情顿时有点精彩,他迟疑了一下,一旁的浮游立刻桀桀笑道:“怎么?很矛盾是不是?要不要选择相信我?”
郝帅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浮游啧啧笑道:“真是个一无所知的应劫少年啊!难道你的镜灵没有过告诉过你,但凡魔神复活,必有祭品吗?”
郝帅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祭品?”
浮游哈哈大笑:“应劫少年不到,我帝怎么复活?难道你的镜灵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吗?哦,我Zhīdào了!她要是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就不敢来了?哈哈哈哈,可怜的人儿啊!被人蛊惑到了这里,却不Zhīdào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郝帅脸色变幻,他想起姚梦枕来到这里以后对自己的冷淡表现,又想着浮游所说的话,心中思绪翻转,天人交战。
浮游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在挑拨离间?还是……说的是实话?
如果说的是实话,我又该怎么办?
郝帅刹那间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