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钦差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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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境关,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关口,关名牌坊下有两对石狮子,面向云南这边的石狮子,长年累月披满干燥的薄土红尘,面向贵州这边却长满郁郁青苔,相隔不到三尺却泾渭分明,而在石狮子的脚下,则是自然形成的、更加鲜明的土壤分界线,云南这边是红土,贵州这边则是褐土,象一条线一样翻山越岭,穿河过溪,绵延数百里,整整齐齐将贵州与云南两省分开,大自然之鬼斧神工,巍峨壮观,着实叫人心醉神迷,叹为观止。
……上面这段话,好象是从那里抄袭来的,不过原作者肯定不会追究更不会起诉,所以咱们就当没抄袭了。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上午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正午,胜境关的天空上就忽然是乌云密布,朔风劲起,眼看就要降下雨来,惊得路上行人纷纷奔走,四处寻找避雨之处。可就是在胜境关牌坊之下,却有那么一大群人纹丝不动――其实是想动不敢动,因为就在他们前方的遮阳伞下,就站着坐着一大堆的曲靖文武官员,还有云南按察使臬台李兴元和千娇百媚、堂堂正正的大清格格孔四贞两个大人物在场,没有他们发话点头,谁敢乱动?
“四格格,钦差大人怎么还没来?这都快下雨了。”看看天色,被孔四贞和李率祖联手请来擂鼓助威的云南臬台李兴元有些担心,转向旁边的孔四贞问道:“四格格,你肯定钦差大人今天到胜境关?会不会白等了?”
“绝对没错,于成龙昨天晚上是在普安厅(今盘县)亦资孔驿投的宿,今天早上又出发往胜境关这边赶来。”孔四贞点头确认,又说道:“算路程,今天中午他肯定能够抵达胜境关,再耐心等等,天要下雨,他肯定也会加快路程。”
李兴元无可奈何,只好再耐心等待,可是左等右等,胜境关山下的山道上不见有钦差模样的队伍上来,天空的乌云却越来越密,越来越浓,风声中也已经夹上了一点雨丝。这么一来,遮阳伞下的孔四贞也有些坐不下去,寻思着这场暴雨下来,头顶上的遮阳伞肯定是起不了什么用,不想被淋成落汤鸡的孔四贞也没了办法,站起来说道:“都暂时进守关营房里去躲雨吧,等雨住了再出来。”
“遮。”众官员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争先恐后的涌往营房面避雨,惟有周培公向孔四贞建议道:“四格格,我们可以进去避雨,这些由娃子、士兵和差役假扮的百姓就不必动了,让他们淋一身雨再到钦差面前告状,效果更好。”
反正不是让自己淋雨,对这样的好建议孔四贞当然是一口答应,当下孔四贞叫来李率祖、狄三品和安世基等人,让他们命令麾下的娃子、士兵和差役等人继续当道等待,不许四散避雨。李率祖等人依令而行,假扮成曲靖百姓的娃子、差役和绿营兵个个心里破口大骂,可又不敢不听命令,只好眼睁睁孔四贞和李率祖等大人物进关房避雨,自己们则留在原地等着挨雨淋。
惊雷炸响,蚕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时,假百姓的队伍后方,一个一直躲在路旁树阴下乘凉的乞丐跑了出来,蓬头垢面的冲着那些假百姓问道:“各位爷,你们怎么还不躲雨?天快下大雨了,还傻站着干什么?”
“躲个球没看到爷们在这里办差?”一个差役假扮的百姓没好气咆哮,“滚远点,臭要饭的,别在这里碍眼”
“办差?”那中年乞丐若有所悟,正要走开寻地方避雨。不曾想队伍中又出来一个脸上尽是横肉却穿着破烂兽皮的壮汉,招手叫道:“要饭的,站住,想不想挣十文钱?”
“挣十文钱?”那乞丐先是一楞,然后又面露喜色,忙说道:“想,想,这位爷,你想要叫花子干什么?”
“不要你干什么,给你占个大便宜。”那满脸横肉的壮汉说道:“你就在这里站着,一会有个大官来了,别人跪你就跪,别人磕头你就磕头,别人喊冤就跟着喊冤,其他的一句话都不用说,等大官走了,就给你十文钱,你干不干?”
“好,好,我干,我当然干。”那乞丐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跟着那壮汉混进了假百姓队伍,藏进了大堆人群之中。也就在这时候,天空又是一道接一道的惊雷炸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刹那间就把天与地变成了白茫茫的水的世界,也把官道上的假百姓们一个个全部淋成了落汤鸡。
还好,云贵高原上的夏天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小半个时辰,暴雨便即收住,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挂上了东边天穹,孔四贞、李兴元和李率祖等大人物也终于大摇大摆的从房中出来,重新坐到了遮阳伞下。看看被淋得狼狈不堪的假百姓队伍,孔四贞十分满意,点头说道:“好,就要这个效果,这样才能让钦差大臣看到曲靖百姓对卢胖子的愤恨嘛――为了拦马告状,被雨淋成落汤鸡也在所不惜。”
又过了一刻多钟,山脚下终于出现了一支队伍,一共一十三人还全骑着马,与孔四贞收到的线报一般无二。孔四贞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让众人做好准备,又互相对证了一通口供,只等这支队伍上山。而当这支队伍来到胜境关前时,孔四贞和李率祖等人赶紧一起迎上前去,冲着那支队伍拱手行礼,孔四贞还娇声叫道:“敢问各位爷,其中可有京城来的都察院御史于成龙于大人?”
“下官就是于成龙。”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答应,翻身下马到孔四贞面前打千,恭敬说道:“都察院监察御史于成龙,见过孔四格格,给四格格请安。”
“你认识本格格?”孔四贞微笑打量于成龙,发现这个小于成龙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体形偏瘦,相貌平常,但一双眼睛十分明亮锐利,显得颇为精明强干。
“回四格格,今年大年初一那天,卑职随百官进宫给皇上拜年,见过四格格。”小于成龙解释道:“当时四格格一身戎装,十分醒目,所以卑职印象非常深刻。记得当时在宫门之外,卑职还随着都察院的一些御史给四格格请过安。”
“是吗?怪不得本格格觉得你有点眼熟,原来咱们见过面还说过话。”孔四贞小嘴象抹了蜜一样,心里却十分得意――自己到底是魅力非凡啊,天下的男子只要见过自己的,就没有不惦记住自己花容月貌的。
“于大人,自我介绍一下,下官是曲靖知府李率祖。”李率祖凑了上来,先行了个礼,又试探着问道:“敢问于大人一句,这次来到云南,可是为了下官与曲靖知县卢一峰互相弹劾一案而来?”
“原来是李府台,于成龙失礼。”于成龙还礼,又点了点头,坦然说道:“不错,蒙左都御史王总宪举荐,皇上恩准,于成龙这次南下曲靖,就是来查办你与卢大人互相攻讦弹劾一案。”
“原来是钦差大人驾到,卑职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李率祖假惺惺的一惊,又赶紧给于成龙打千。
于成龙笑笑,拦住李率祖,微笑说道:“李府台不必客气,于成龙虽然品级稍微比你高一些,可是在官场上始终还是你的晚辈,你还是直接叫于成龙的名字吧,这样习惯一些。”(注:清代监察御史品级变化频繁,初为正三品,后改正七品,又依次改正四品、正七品、正五品、正六品,最终定为从五品。康麻子六年至九年间监察御史为正四品,所以于成龙官职品级此时在李率祖之上。)
“不敢,不敢。”李率祖连声谦虚,说道:“钦差大人驾到,卑职那敢冒昧直呼钦差大人名讳?”
“那么就叫我的官讳吧。”于成龙甚是谦虚,又好奇问道:“四格格,李府台,你们这么多人来胜境关干什么?看你们周围的各位大人,好象都是云南本地的地方官员吧?”
“当然是来迎你了。”孔四贞娇媚笑道:“钦差大人驾到,地方官那有不百里相迎的道理?呵呵,说句玩笑话――如果地方官员怠慢了你这位钦差御史,你一道奏疏上去,御史台十五道监察御史一百二十支笔一起擂鼓助威,那个地方官能担待得起?”
“迎我?”于成龙十分惊奇,说道:“四格格勿怪,卑职这次奉旨出京,行踪十分保密,廷发邸报上也没有公布卑职姓名职务,卑职也打算着不惊动地方官府,悄悄查案。四格格和李大人你们,是怎么知道卑职今天抵达胜境关?又是怎么知道皇上派来查案的人就是卑职?”
“关于这点……,当然是天机不可泄露了。”孔四贞笑得花枝乱颤,心说你小子到底是嫩了一点,想悄悄查案微服私访,关防路引就应该做一张假的带在身上,否则的话,你过那个关口不暴露身份?
“好了,好了,于御史就别问这些小事了。”孔四贞又转移话题,给于成龙一一引见在场官员,首先介绍的就是云南按察使李兴元,“于御史,让奴家为你介绍一下这些位大人。这位大人,就是云南按察使李兴元李大人,他可是专门从昆明赶来迎接你的。”
“原来是李臬台,给臬台大人请安。”于成龙赶紧行礼。
“不必客气。”李兴元老脸上露出些笑容,说道:“于御史,听说你是镶黄旗人?老夫也是,今后,我们两个镶黄旗的奴才,可要多多亲近亲近。”
“那是,那是,卑职以后一定向李臬台多多请教。”于成龙连声答应,态度万分恭敬。那边孔四贞和李率祖又给于成龙介绍了狄三品、刘文进、张皋谟和谢春等等官员,于成龙一一行礼还礼,直到最后,于成龙才好奇的向孔四贞和李率祖问道:“四格格,李府台,怎么不见卢一峰卢大人?他没来吗?”
孔四贞和李率祖飞快交换了一个眼色,由孔四贞首先开口说道:“于御史,你就别指望他来迎你了――说一句不怕你生气的话,奴家身为格格,到达云南之后,那个卢一峰都没把奴家放在眼里过,更何况你?”
“卢一峰向来就是这个脾气。”李率祖也煽风点火道:“林天擎林大人走马上任,那可是本省中丞,二品大员,他都没有出城迎接,尽下属之礼――钦差大臣你才是正四品,他当然更不放在眼里了。”
“是吗?”于成龙不动声色,又问道:“既然卢一峰如此怠慢上司,那李府台你为什么又弹劾卢一峰贿赂林中丞呢?这岂不是有点矛盾?”
“这……。”李率祖有些傻眼,还好李率祖的官场经验也算是十分丰富,赶紧就辩解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就是因为卢一峰怠慢上司,惹恼了林中丞,林中丞发了火,卢一峰才干了些鸡鸣狗盗的事补救。还有,卑职只是弹劾卢一峰行贿、林中丞涉嫌受贿,可没敢直接说卢一峰向林中丞行贿。”
“涉嫌?”于成龙冷哼一声,语出惊人,“如果只是涉嫌的话,卢一峰如此怠慢上宪,林中丞还会偏袒回护于他?”
“咦?有戏啊”孔四贞和李率祖等人都眼睛一亮,听出了于成龙话里的不满之意。于成龙又哼道:“既然卢大人不肯来迎接本官,那本官也不勉强他,本官虽然是第一次出京办差,可也不想摆官威压人,坏了京官的名声。”
听到这话,孔四贞乐得差点当场抱着于成龙亲几口,大喜之下赶紧向李率祖使几个眼色,李率祖会意,悄悄发出信号,后面的两三百号百姓马上就参差不齐的跪下大喊起来,“冤枉冤枉啊”“冤啊钦差大人,我们冤啊”“冤枉啊,求钦差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于成龙显然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场面,马上被吓了一大跳。
“钦差大人勿怪。”李率祖假惺惺的说道:“这些人都是曲靖本地的百姓,因为曲靖知县卢一峰上任之后横征暴敛,荼毒生灵,害得无数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就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受害者。这次下官和四格格们前来胜境关迎接钦差大人,不知是谁不小心走露了一点风声,这些百姓就自发的跟了过来,一定要当面向钦差大人陈述冤情,控诉卢一峰的累累罪行――下官把他们赶也赶不走,惊扰了钦差大人,请钦差大人恕罪。”
“百姓喊冤,为何要赶?”于成龙反问一句,又细心观察了一通前方拦道喊冤的大群百姓,点了点头,道:“刚才下这么大的雨,这些百姓都不肯散去,被淋得这么可怜还坚持要拦道告状,看来卢一峰在曲靖的所作所为,差不多已经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了。”
“钦差大人明鉴,曲靖的百姓确实是被卢一峰坑得太苦了。”李率祖心中暗喜,嘴上却哀叹连连。末了,李率祖又假惺惺的问道:“钦差大人,你看这些百姓怎么办?你是去见见他们的代表?还是让卑职把他们的状纸收集起来,你到了曲靖再慢慢看。”
“那我去见见他们的代表吧。”于成龙到底是一代名臣,办事十分认真,领着几个随从就走到了那群百姓面前。而在李率祖等人的暗号示意下,那群百姓号哭喊冤的声音立时更大,之前那个用十文钱雇乞丐助威的横肉壮汉还膝行出来,含着眼泪喊道:“钦差大人,我们冤,我们冤啊,求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那个叫卢一峰的县太爷,把我们坑得太苦了啊。”
“哦,卢一峰是怎么坑害你们的?”于成龙认真的问道。
“他贪污受贿,强抢民女,横行霸道,贪得无厌,把我们曲靖刮得天高三尺。”那横肉壮汉满脸泪水,说道:“草民叫陈二,是曲靖猎户,前些天在怒勒峰猎到了一只老虎,运到曲靖城里去卖虎皮、虎肉、虎骨和虎鞭,不幸在城外被县太爷卢一峰撞到,他硬要用两文钱买走虎鞭去泡酒,还要把虎皮收走当税。那头老虎是草民豁出性命才猎到的,草民当然不给,他就叫他手下的差役打草民,硬是把草民的老虎抢走了,还把草民也给打伤了啊。最后他还说,如果草民敢闹下去,他就要把草民抓进大牢,活活打死啊”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于成龙勃然大怒,跺着脚喝道:“你可有人证?”
“有,有。”那横肉壮汉连声答应,又向后面招了招手,后面很快爬出了几个男子,一起嚷嚷道:“钦差大人,我们可以给陈二做证,草民们亲眼看到了县太爷抢走了陈二的老虎,还看到他手下叫方世玉那个黑胖子衙役打陈二。”
“你们的状纸在那里?”于成龙更是大怒,伸手接过横肉壮汉递来的状纸,怒气冲冲的低头看了起来。李率祖和孔四贞等人则心中暗喜,自知第一步已经基本成功。可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树林之中,忽然奔出来两人,却是卢胖子的走狗刘真和刘旭兄弟,一起快步跑向于成龙这边过来。孔四贞心知不妙,忙向旁边的狄三品使个眼色,狄三品会意,立即挥手,指挥身后的绿营兵上前拦住刘家兄弟。
“钦差大人。”刘真和刘旭兄弟远远打千,抱拳由刘真大声叫道:“曲靖县典狱刘真、衙役刘旭,拜见钦差大人。我等奉曲靖县令卢大人之命,前来禀报钦差大人,只因我家老爷身为曲靖县令,不敢擅立职守,故而不能前来胜境关迎接钦差大人,请钦差大人恕罪只等钦差大人的仪仗到了交水,我家老爷必然倒履以迎。”
“不用了。”于成龙铁青着脸,冷冷喝道:“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于成龙不敢当,不用麻烦他迎接了。随便再告诉他一句,于成龙奉旨来曲靖查案,一定会秉公而断,没罪的,于成龙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有罪的,于成龙也一定不会轻饶”
“钦差大人,小的再斗胆说一句。”刘真又大声说道:“如果钦差大人不想坏了你同族同名兄长于青天的大名,就请不要听信了一面之辞,这些所谓的曲靖喊冤百姓,也请钦差大人仔细调查他们的身份,只要随便查明三五个这些百姓的真正身份,钦差大人就一定会明白他们所谓喊冤的原因。”
“坏了,听口气,卢胖子也已经知道这个于成龙的身份了――否则肯定会把大小于成龙给搞混。”孔四贞心中叫苦,“小于成龙的行踪如此保密,卢胖子一个七品县令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嗯,有这个可能,而且这个通风报信之人,肯定是在老娘和李率祖离开曲靖之后才向卢胖子泄的密,否则的话,卢胖子肯定早就组织百姓来这里提前准备了。”
众目睽睽中,于成龙对刘真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冷哼说道:“承蒙指教,本官当然会调查这些百姓的身份”说罢,于成龙又转向李率祖命令道:“李府台,烦劳你把这些喊冤百姓的状纸都收集起来,本官要一张一张的看,一个一个的审,一定要为他们伸冤做主还有,一定要安排人手保护好这些告状人,千万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遮。”李率祖欢天喜地的答应,心说你一张一张的看、一个一个的审最好,我们再请你喝点酒吃点肉玩点女人,时间就拖长了,等我的干岳父康亲王到了,你就算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百姓们感恩戴德的呼喊声中,李率祖派人将状纸一一收起,又请于成龙重新上马,出发赶往平彝休息过夜,那边刘家兄弟无法接近于成龙,又怕李率祖的人乘黑下毒手,只得贪生怕死的夹着尾巴跑回曲靖去向卢胖子交差了。也是乘着这混乱的机会,孔四贞单独向周培公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小于成龙靠得住不?”
“四格格心里已有主张,何必问奴才?”周培公微笑反问道:“铁面王煦调教出来的人,会有这么简单吗?”
“狗奴才,真是奴家肚子里的虫子”孔四贞千娇百媚的抛给周培公一个白眼,又压低声音说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主意?当然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了。”周培公冷笑说道:“如果他是在存心演戏,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私底下取得联系,还有就是甩开我们单独查案。对付这样的人,唯一的法子就是把他盯紧,寸步不离的盯住他,还有他手下的十二个随从,也得全部盯紧了,一个都别放松只要拖住一段时间,等王爷到了,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御史,就是小水沟里的泥鳅――翻不起大浪了”
“聪明。”孔四贞嫣然一笑,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和李率祖一起,寸步不离的盯着于成龙,再按计划逐步向他施加压力,其他的事本格格办。”
周培公点头,与孔四贞对视得意狞笑。
………………
又过了片刻,于成龙和孔四贞、李率祖等人的队伍一起离开了胜境关,赶往平彝聚宴休息了。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李率祖暗中组织而来的假百姓们也开始四散各回各家了,之前被那横肉壮汉临时组织而来的二十几个乞丐则又找到横肉壮汉,向他伸手讨要工钱,而那横肉壮汉也十分慷慨,大大方方的就付了之前说好的工钱――每人五文
“爷,不是每人十文吗?怎么才给五文了?”一个乞丐怯生生的问道。
“是每人十文,不过老子照顾你们这么好的差使,不该收你们一点劳务费?”那横肉壮汉大模大样的反问道。
“爷,你刚才说好十文的……。”一个小乞丐可怜巴巴的哀求,“我们在这里站了大半天了,你就再赏两个给我们买点吃的吧。”
“滚你母亲的蛋”那横肉壮汉一脚把那小乞丐踢开,凶神恶煞的骂道:“你们这帮臭要饭的穷鬼,今天赚到五文是你们命好了,要是换成在去年前年,你们这些臭要饭的,老子们每天都要收你们每个人三文钱的税,现在不收你们的税,偷着乐去吧。”
“爷,你是衙门里的人?”最后加入队伍的那个乞丐问道。
“当然。”横肉壮汉得意洋洋的说道:“别看老爷我现在穿成这样,其实老爷我以前是曲靖知府衙门的副捕头,随时可以把你们抓进大牢打上几十大板怎么样?吓到了吧?”
“哦,原来是捕头老爷。”那中年乞丐点头,收起被克扣了一半的劳务费,拉起之前那个小乞丐就往南走,又说道:“小兄弟,走吧,别让捕头老爷发火了,我们到别的地方搭伙要饭去。这里我不太熟悉,你认识去曲靖的路吗?”
“认识,大叔,你也要去曲靖要饭吗?我是从宣威要饭来的,听说曲靖那边新来了一个好县太爷,日子好过了,去那里找得到事做,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