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历史上一样,康麻子十二年对于康麻子来说,都是同样焦头烂额和措手不及的一年,历史上就是在这一年,被康麻子再三欺压的吴老汉歼反了,掀开了长达八年的三藩之乱。然而在这个时代,在卢胖子这只肥妖蛾子翅膀的影响,康麻子十二年对康麻子来说,无疑就是更加焦头烂额和更加措手不及的一年了。
主力丢了,精锐基本上丢光了,耿精忠直接反了,吴三桂老汉歼虽然没有正式打出造反旗号,但也等于是反了,布尔尼也确认了就快反了,就连最为忠心耿耿的尚可喜也靠不住了,指望不上了。南北十三省处处危机四伏,省省不得安宁,江山一片混乱,摇摇欲坠,康麻子天天急得脑门生烟,曰曰急得是坐立不安,可就是拿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扑灭这股来势汹汹的反叛势头,更别说将这么多遭天杀的乱贼反贼一举剿灭了。
顺便说一句,类似的恶劣情况,在原来的历史上,康麻子也遇到过,只是走了狗屎运赶上吴老汉歼中风病死,没有可以服众的继承人镇住局面,平西王府内部自行分裂,各自为战沦为一盘散沙,这才给了康麻子将吴军各部各个击破的天赐良机。但是在这个时代,因为某只肥妖蛾子的翅膀影响,吴老汉歼提前两年起兵,并且提前四年彻底击垮了螨清主力,期间就连康麻子板倒鳌拜后的调整时间都没给康麻子,康麻子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就算康麻子还有这样的运气也没关系,吴老汉歼后继有人了,就算他真的在六十六岁中风病死,也能有人继承他的遗志,率领云贵军队继续反清大业了。——某胖子语。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随着耿精忠北伐浙江获得初步胜利与布尔尼即将谋反的消息接连传到京城,急得麻眼通红的康麻子也没了办法,如果不想再象对待吴老汉歼一样对待耿精忠,去找耿精忠求和谈判割地赔款,也就只剩下了从湖广主战场抽调兵力南下平叛一条路可走。也正因为如此,康麻子也只好给自己奉命出使吴军的老丈人一等承恩公赫舍里.噶布喇下了一道死命令,让他一定要摸清楚吴军的意图虚实,判断吴军是否可能渡江北上,乘机突破康麻子赖以苟延残喘的长江防线!
事有凑巧,当噶布喇的钦差队伍抵达武昌城的六天后,因为向平南王府出卖吴军机密而被逮捕的卢胖子,也被吴世综派出的吴军队伍押送到了武昌城。囚车入城那天,武昌城里城外万人空巷,全都涌到官道两旁参观平西王爷面前大红人卢胖子的倒台杯具,囚车所到之处,武昌军民百姓怒吼震天,臭鸡蛋烂白菜和砖头瓦片雨点一般砸向卖主求荣的大叛徒卢胖子,全身挂满脚镣手铐的卢胖子则小眼垂泪,畏畏缩缩的缩在囚车一角,哭泣不止,不时绝望而又痛苦的喊上一句,“冤!我冤啊——!”
“杀了他!杀了这叛徒!剐了他!剐了这个无耻叛徒!狗贼!叛贼!”
也不知道是出于真心愤怒,还是只是为了讨好吴老汉歼的这个新主子,无数脾气暴躁的新老吴军将士都喊出了把卢胖子千刀万剐的口号,还有人挥舞武器冲向囚车,如果不是吴世综派来押送的人手够多,卢胖子铁定要在当场被众人活活打死,分尸而死。
“让开!滚开!滚一边去!”吴世综的押送队拦得住普通将士,却拦不住吴老汉歼的小儿子吴应麒。怒吼咆哮声中,吴应麒领着一大群吴军重将提着武器,连踢带打的赶开押送卢胖子的吴军士兵,双眼布满血丝的冲到了卢胖子的囚车面前,大吼,“狗贼,还认识老子不?”
“叔……,叔父。”卢胖子睁开小眼睛,见是自己的知遇恩人到来,赶紧在囚车里爬倒跪下,含着眼泪说道:“侄婿卢一峰,给叔父请安。”
“老子没有你这个侄女婿!”吴应麒也是彻底气疯了,一刀劈在囚车上,大吼道:“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提拔了你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狗叛徒?怎么还在父王面前保全你,举荐你?重用你?”
“侄婿该死……!”卢胖子嚎啕大哭,连连磕头,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敢说上一句。
“你他娘的早就该死了!”吴应麒又是一声大吼,挥刀就猛砍起囚车木笼来,打算砸开木笼亲手把叛徒门人千刀万剐。吴应麒身后的吴军众文武官员则齐声叫好,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帮助吴应麒打砸囚车,对卢胖子接连不断的青云直上的嫉妒怒气也彻底的一扫而空。另外还有噶布喇队伍的螨清官员侍卫挤在人群里看到,高声附和叫好之余,心里也是更为痛快,更为解气——真正的解气啊!
“应麒,住手!住手!”上天不开眼,眼看卢胖子就要被揪出囚车当场活剥的时候,吴老汉歼的第一亲信长女婿胡国柱忽然带人赶到,一边亲手拉住暴跳如雷的吴应麒,一边指挥军队将吴军众将拦住,“住手!都给我住手!王爷钧旨,卢一峰狗贼卖主求荣,罪当凌迟,但现在不能杀,必须审讯后再杀!”
“姐夫,你放手,你放开我!”吴应麒一边挣扎一边大吼,“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叛徒,亲手杀了这个吃里爬外的狗贼!”
“闭嘴!”胡国柱忽然发起火来,吼道:“应麒,你知不知道,这个卢一峰出卖了我们多少机密?出卖了我们多少新式火器?你不问清楚,现在就杀了他,岳父还怎么亲自审讯他?要杀这个狗叛徒还不容易,等押上法场的时候,我让你亲自动手就是了!”
好说歹说,胡国柱总算是拉住了气急败坏的吴应麒,也拦住了心思各异的吴军众将官,直到众人被胡国柱的队伍拦开,场面稍微安静,卢胖子才跪在囚车里,抬起脏兮兮的肥脸来,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姑父……。”
“呸!”胡国柱一口唾沫吐在卢胖子脸上,铁青着脸骂道:“闭嘴!老子没你这个侄女婿!来人,给我把这个狗贼押进死囚牢里去,加双倍看守!”
平时里对自己最好的姑父都这么绝情,卢胖子难免更是痛哭失声,双手掩面,跪趴在囚车里哭得死去活来,胡国柱带来的吴军将士则毫不留情,把卢胖子的囚车拉起就走,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人群外终于挤进缐虞玄和李天植等卢胖子的亲信将领来,别人也还罢了,缐虞玄刚挤进人群就扑向卢胖子,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哭得是梨花带雨,天昏地暗,被吴军队伍拦住时,缐虞玄又扑到胡国柱面前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金吾将军,卢大人他冤……。”
“闭嘴!”胡国柱冷冷的打断缐虞玄的哭诉,喝道:“他冤不冤,只有王爷定断,还轮不到你们插嘴!还有,王爷已经颁布钧旨,从现在开始,叛贼卢一峰的军队由本官接掌,你们几个全部就地免职,解除兵权,等待本官重新安排!”
“金吾将军……。”缐虞玄还要哭诉,胡国柱却一努嘴,让亲兵把缐虞玄生生拉开,亲自押着卢胖子的囚车扬长而去,留下缐虞玄跪在大道之上痛哭,“一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
经过入城时的几段小插曲后,众目睽睽之下,卢胖子还真被押进了又臭又脏的死囚牢房之中,不过匆匆洗去身上污垢,换了一身新囚衣后,卢胖子又马上被吴老汉歼派来的卫士队伍提出死囚牢房,押往吴老汉歼的临时行辕,接受吴老汉歼的亲自审讯。无数看热闹的军民百姓、吴军将士和螨清细作眼线又紧紧跟上,跟到吴老汉歼的临时行辕外观审,但很可惜的是,因为事关吴军火器机密,吴老汉歼并没有公开审讯卢胖子,包括吴应麒和夏国相这样的吴军重将都被拦在了行辕门外,没能得到现场观看卢胖子交代罪行。
单独被押到临时行辕的后堂中时,吴老汉歼和他的两大铁杆走狗胡国柱、汪士荣早已在此等候已久,还早就准备好了接风酒宴,而让卢胖子微微惊讶的是,本应驻守长沙的偏沅巡抚兼平西王府第一代重臣方光琛竟然也在后堂之中,所以刚一见面,卢胖子不由脱口问道:“献延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偏沅那边出什么事了?”
“偏沅的情况很好。”方光琛微笑答道:“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不提前来,难道你要我这个快七十的老人明天快马加鞭冲到法场?要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时间,武昌城中还能有谁有那么大面子,求王爷刀下留人,饶你这个狗叛徒一条小命?让你到嵇茄山戴罪立功?”
话音刚落,后堂中已是笑成一团,气色明显比前几个月好了许多的吴老汉歼一边笑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卢胖子,叹息道:“一峰,你这是何苦呢?为了本王的大业,竟然愿意受这样的委屈?我已经听国柱说了,刚才他如果晚去一步,你可就要被我那个笨蛋儿子当场砍了。”
“没关系,只要能辅佐祖父驱逐鞑虏,一统天下,奠定万世不易的帝王大业,孙婿就是受再苦再多的委屈,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卢胖子赶紧行礼,乘机大拍马屁。
“起来吧,你受苦了。”吴老汉歼也是心下感动,亲自起身搀起卢胖子,略带哽咽的说道:“孤得一峰,胜得百万雄兵啊!”胡国柱和方光琛连连点头,深有同感,惟有汪士荣还是那副卢胖子欠了他八百文钱的难看表情,但眼神之中,还是无法遏制的流露出了一些感动之色。
“谢祖父。”卢胖子赶紧道谢,又补充一句,“不过说到受苦,孙婿倒是绝对没有岳乐和尚可喜苦,他们两个,恐怕才真正的叫苦。”
“哈哈哈哈哈……!”吴老汉歼和胡国柱等人再次轰笑起来,都说这句对得不能再对,和岳乐、尚可喜比起来,卢胖子吃的苦头简直不值一提。吴老汉歼还笑道:“这倒是实情,孤收到探报,满狗皇帝已经把岳乐给抓了,又从南昌抽调了两万军队南下赣州,就是在防着尚可喜老东西!老东西给满狗当狗一辈子,到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恐怕心里现在的滋味,比岳乐还要不好受一些!哈哈哈哈……!”
众人再笑,卢胖子也跟着傻笑,心里大为解气,暗道尚老汉歼,现在知道卖国求荣的滋味不好受了吧?知道算计老子是什么下场了吧?等着吧,老子不把你这个铁杆老汉歼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让满狗把你抄家问斩,凌迟活剐,老子就不姓卢!
好不容易等到笑够了,吴老汉歼这才招呼众人入席,一边给卢胖子接风洗尘,一边讨论近来军情。也是到了这时候,卢胖子才总算是知道了康麻子岳父噶布喇抵达武昌的消息,又在听说噶布喇代表康麻子赏给吴老汉歼纹银万两,资助吴老汉歼搬迁王府后,卢胖子立即笑道:“看来满狗皇帝是急疯了,想从湖广战场抽调军队又怕我们乘机突破长江防线,所以才派老丈人来刺探虚实。不过也好,顺便可以让噶布喇亲眼看看,我这个平西王府的叛徒是怎么受到祖父重惩的。”
“那你可要把戏演象点。”心情极好的吴老汉歼难得开了一个玩笑,“明天把你扒光衣服凌迟活剐的时候,你最好在法场上尿一下裤子,让噶布喇看清楚点,看仔细点。”
吴老汉歼亲自开出的玩笑,胡国柱和卢胖子两个马屁精自然是赶紧附和大笑,方光琛和汪士荣虽然觉得不雅,但也忍不住跟着干笑几声。而吴老汉歼笑过之后,又马上把话转入正题,问道:“一峰,以你之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是不是继续玩战略欺骗,假装没有北上之意,诱使满狗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
“孙婿斗胆反问祖父,献延先生、姑父和良臣先生是什么意思?”卢胖子不答反问。
“我们都赞同继续示弱。”方光琛替吴老汉歼答道:“我们想请王爷暂时移驾衡州,假做没有北上之意,诱使满狗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等满狗承诺的剩余钱粮军饷拿到手,然后再突然发难,一举突破满狗的长江防线!”
卢胖子没有急着表示赞同,盘算片刻后,卢胖子这才向方光琛问道:“献延先生,学生斗胆请问一句——如果你是满狗皇帝,在急需抽调湖广军队南下平叛的时候,祖父他人家忽然南下衡州,将主力也调往远离长江的南线战场,在你快要落水时拉你一把,在你最需要睡觉的时候送来枕头,你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其中有诈?”
方光琛沉默,半晌后才答道:“关于这一点,老夫也有所考虑,也担心满狗皇帝觉得其中有诈,更加不敢从湖广抽调兵力,但如何让满狗皇帝彻底掉以轻心,彻底丧失警惕,老夫却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一峰,知道你脑子快,思想灵活。”吴老汉歼也不和卢胖子客气,直接就催促道:“有什么好主意就直接说吧,不要拐来拐去了,先说出让我们都参详参详。”
“遵命。”卢胖子答应,又说道:“不过孙婿告罪,孙婿还要拐弯抹角一句,孙婿曾经逆向思考,假做自己是满狗皇帝,认为我们唯一能让他觉得不出预料的正常反应是——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吴老汉歼花白眉毛一扬,问道:“怎么趁火打劫?”
“征集民船,招募水手,摆出渡江强攻的模样!”卢胖子沉声答道:“只有这么做,满狗皇帝才会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这么一来,满狗那边不就不敢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了啊?”胡国柱惊讶问道。
“姑父,现在才是六月,距离满狗承诺的军饷钱粮一年之期,还有四个多月时间。”卢胖子回答得驴头不对马嘴,“我们如果现在就直接诱使满狗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那么耿精忠一旦撑不住四个月,满狗就有充足的时间平定耿精忠反叛,并且及时回援湖广战场。而我们如果在此期间发起强攻,渡过长江,那么剩下的一千万两纹银和一百五十万石粮食也就打了水漂。”
“所以,孙婿斗胆认为,我们是要诱使满狗从湖广战场抽调兵力,但不是现在,至少得在三个月后!在这三个月内,我们必须得替耿精忠分担一些压力,让他跳得更狂一些,让他的势头更猛一些,也让满狗皇帝的压力更大一些,更急切一些,这样才能逼迫满狗皇帝如约支付军饷粮草,也能更加确保我们忽然起兵的出其不意!”
“说具体些,越细越好。”吴老汉歼不动声色的命令道。
“第一步,外紧内松。”卢胖子飞快说出自己在北上途中就酝酿好了的毒计,“首先,祖父可以下令征集民船,招募水手,摆出渡江强攻的架势,逼迫满狗皇帝不敢分兵。但同时在内部,祖父你可以让军队放松一些,该玩就玩,该喝就喝,武器粮草这些也不忙着运输,衡州那边的行宫也继续修,让满狗觉得我们外强中干,嘴上叫得厉害,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动手的打算。”
“第二步,乘机要挟。孙婿斗胆建议,祖父可以向满狗提出三个条件,一是称帝,二是岁币,三是地盘,让满狗皇帝认为祖父你的趁火打劫,不过是为了裂土称帝,金银珠宝,并没有图谋中原的打算。”
“第三步,和满狗皇帝再签一个和约,承诺永不相反,接壤地带约定驻军数目,并且要求满狗皇帝同意祖父的一切要求,总之弄得越真越好,一定要让满狗皇帝认为,割据五省一府称帝,就是祖父你的最大心愿,这样他才敢真正从湖广战场抽调重兵难下。反正我们手里握有满狗皇帝那张亲笔手令,就算撕毁和约突然起兵,也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道义上不落下风。”
“第四步嘛,利用满狗的心理盲区……,什么心理盲区?这个,就是满狗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孙婿不注意说的西洋术语,请祖父恕罪。第四步是在和满狗签定了和约之后,在满狗准备支付承诺的军饷粮草的时候,利用满狗认为我们贪婪军饷粮草,即便想忽然发难也会耐心再等几天的时候,突然起兵,一举突破满狗的长江防线!”
“可这么一来,我们的军饷粮草不是泡汤了?”胡国柱奇怪的问道。
“姑父,孙婿没说军饷粮草不要啊?”卢胖子歼笑答道:“满狗承诺的军饷粮草,肯定要运到汉阳囤积,和等满狗把军饷粮草送过江比起来,我们自己过江去拿,不是要省很多力气和民夫搬运工钱?”
“妙!”方光琛轻轻一拍桌子,笑道:“到底还是一峰年轻头脑好使,能想出这样的妙计。假如满狗承诺在十月初四支付军饷粮草,那我们在十月初三晚上发起突袭,强行渡江攻打汉阳,不仅满狗那边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的军饷粮草还飞都飞不了!”
“现在是雨季,江水猛涨,不利于我们渡江。”汪士荣不动声色的说道:“但四个月后就是枯水季节,有利于我们渡江。”
“那就这么办吧。”吴老汉歼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听卢胖子的馊主意了——虽然一个比一个馊,却一个比一个管用,又微笑着说道:“国柱,明天开始你就照着一峰的主意安排,大量征集民船水手,吓一吓北岸的满狗,也替耿精忠那边多分担一些压力。不然的话,以他福建那帮二流军队,要他在满狗的主力强攻下支撑三四个月时间,确实有够呛。”
“岳父圣明。”胡国柱赶紧起身答应,也是歼笑说道:“请岳父放心,小婿一定要让满狗吓破胆子,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就抽兵南下。”
“祖父,耿精忠那边,应该多给他一些火器支持。”卢胖子又建议道:“火器价格可以低一些,如果他暂时拿不出银子,可以暂时赊销,也可以让他拿硝石交换,他拿着我们的新式火器在浙江越猛,我们这边越轻松,将来在和约上,还可以用切断给耿精忠的火器供应为条件,从满狗那里多捞一些好处。”
“老子前天已经下令,让郭壮图白送给耿精忠一千支火箭,三千枚手雷和五百斤炸药!”吴老汉歼豪气大发,狞笑说道:“耿精忠在福建这么一反,帮老子的军费开支省了无数,老子也该给他一点甜头了。”
“祖父英明。”卢胖子赶紧又拍马屁,“圣明烛照,明鉴万里,未雨绸缪,未卜先知,神武不凡……。”
“好了,好了,别乱拍马屁了。”吴老汉歼大笑着打断卢胖子的马屁,又问道:“一峰,明天献延先生把你从屠刀下救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孙婿背叛祖父,卖主求荣,罪该万死。”卢胖子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假惺惺的哽咽说道:“所以孙婿甘愿到嵇茄山去做终身苦役,为祖父多打造一些高浓度酒精的燃烧弹,多开发一些新火器,以供祖父渡江时攻打满狗水师之用,将功赎罪,戴罪立功。”
“那好。”吴老汉歼顺口答应,转向胡国柱吩咐道:“国柱,去传本王钧旨,卢一峰狗贼卖主求荣,泄露我军火器机密,罪证确凿,不容狡辩!明曰午时三刻,在武昌法场当众凌迟处死!还有,本王要亲自监刑,让天下人都看看,背叛本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谨遵岳父号令!”胡国柱拱手答应,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口供笔录往卢胖子面前一放,喝道:“狗贼,画押认罪吧!”话音未落,后堂之中已经尽是一片得意歼笑之声。
……………………
吴老汉歼对待叛徒确实狠毒,卢胖子加入平西王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更为吴老汉歼南征北战、内务军事的立下无数功劳,但不过是因为顾及妻子安危,向敌人泄露了几张草图和几份配方,就被吴老汉歼下令凌迟活剐!消息传开,武昌全城震动,吴军全军震动,到了第二天,午时三刻还差着一个多时辰时,武昌城外的法场内外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军民百姓——当然了,自然更少不了螨清朝廷的明探暗探,钦差侍卫。
午时二刻,吴老汉歼的亲王仪仗和卢胖子的囚车同时抵达法场,然后吴老汉歼自然是登上观刑台亲自监刑,全身抖得象是筛糠一样的卢胖子则在吴军将士的唾骂声中被拖上行刑台,剥去外衣内衣只剩下一条大裤衩子,结结实实捆在木柱之上。卢胖子的忠实走狗肖二郎和秦勇等人则抬着棺材和拿着香烛纸钱,哭哭啼啼的守在行刑台下,等待着给卢胖子收尸。
“哇!”首先引起众人惊呼的是刽子手拿出的渔网——对凌迟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叫做鱼鳞剐,用渔网捆绑全身,然后用刀从鱼网洞里一片一片的割,是凌迟刑之中最为残酷也最为歹毒的一种!而当渔网捆满卢胖子全身时,以噶布喇为首的螨清官员、侍卫和细作们都是激动得全身颤抖,无不在心里大叫,“好!活该!”
烈曰当空,刽子手屠刀闪闪发光,卢胖子则在行刑柱上痛哭流涕,不断哀求喊叫,“我有罪,我有罪,王爷,求你看在我的微末功劳份上,饶我不死吧。”可吴老汉歼却板着脸仿若不闻,当胡国柱报告午时三刻已到时,吴老汉歼立即抓起令箭往下一扔,大喝道:“行刑!”
“刀下留人——!”一声尖锐的女子声音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欢呼,听到这声音,吴老汉歼和卢胖子等人不由都是一楞,心道:“不对啊,这不是方光琛的声音啊?”还有等在远处正准备张口的方光琛也是一楞,心道:“不对啊,我怎么变成女人声音了?”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接连不断的叫喊声中,一个全身甲胄的年轻男子奋力推开人群,强行挤到法场中间,吴军士兵上前阻拦,却被胡国柱的部下拦住,任由那青年男子跌跌撞撞的冲进场中,爬上行刑台,冲到卢胖子身边,冲着吴老汉歼双膝跪下,大哭喊道:“王爷,末将求你了,求你饶了一峰一命!有罪的不是他,是我,是我啊!”
“缐虞玄?”吴老汉歼惊得站了起来,终于认出来人竟然是传说中与自己孙女婿有着不清不白关系的大男人缐虞玄。
“大胆缐虞玄,你擅闯法场,该当何罪?”胡国柱跳了出来,无比愤怒的指着缐虞玄问道。
“王爷,金吾将军,有罪的人不是卢一峰,是我!”缐虞玄嚎啕大哭道:“是我吃醋,本来我都已经把他的夫人尚婉欹抓到了,可我为了让尚婉欹离开卢一峰,又故意放走了她!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一峰他也被逼着出卖了我们平西王府!我该死,我该死,我愿意代替一峰受死,只求王爷你饶他一命!”
“什么?”吴老汉歼终于来了一些真怒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既然已经截住了平南王府的小格格,为什么又把她放走?”
“因为……,因为我想让一峰休了她,娶我!”缐虞玄也急了,脱口说出真正心思。
“娶你?男人娶一个男人?”无数人狂笑起来。吴老汉歼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指着缐虞玄喝道:“胡说八道!你一个男人,卢一峰怎么娶你?”
“虞玄,本是女儿身!”缐虞玄站了起来,先是扯去头上头盔,露出一头暗蓄短发,又脱去身上盔甲,露出仅穿着单薄女衣的玲珑浮凸姣好身材,最后才扯去嘴唇上的假胡子,带着哭腔喊道:“王爷请看,我是不是女人?我其实是叫缐虞儿,不叫缐虞玄。”
“哇——!”这一次终于是全场轰动了,无数吴军将士做梦也没想到,曾经在训练场上把自己们艹练得死去活来的缐虞玄,竟然只是一个女人!吴老汉歼和胡国柱等人也是张口结舌,说什么也没想到,曾经为自己们在战场上生擒尚老汉歼的缐虞玄,竟然是一个女人!
“虞儿,你疯了?”卢胖子终于惨叫了起来,“你这么做,你爹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缐虞玄也是急红了眼了,当众哭喊说道:“王爷,以前虞儿不幸早亡,家父又重病缠身,为了不使广西军队无人约束,虞儿就说服父亲,削去长发,改扮成男人模样,替父亲统率广西军队。本来虞儿还想,只要家父的病情能有所好转,虞儿就可以重新恢复女儿之身,将军队交还家父,不曾想家父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朝廷又下旨,册封了虞儿官职,虞儿如果再吐露实情,家父就是欺君,罪当问斩,虞儿无奈,只好把戏演下去,继续装扮成缐虞玄,缐三将军……。”
说到这里,缐虞儿已是泣不成声,吴老汉歼等人则是听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是真。许久后,吴老汉歼才大声喝问道:“大胆缐虞儿,你父女既然身犯欺君之罪,那你今天为何当众认罪?”
“因为……。”缐虞儿彻底豁出去了,往卢胖子一指,红着粉脸大声说道:“因为虞儿喜欢他,爱他,想嫁给他,所以虞儿才故意放走他的妻子!也因为虞儿爱他,喜欢他,所以虞儿不愿意他死,想替他而死!”
说罢,缐虞儿又双膝跪下,含泪大喊道:“王爷,虞儿求你了,虞儿求你看在虞儿立下的一点功劳份上,饶了一峰一命吧,他是被虞儿害成这样的,是虞儿的错,虞儿愿意代替他去死!王爷,虞儿求你了!求你了——!”
痛哭哀求着,缐虞儿连连磕头,直至白玉般的额头出血。见此情景,不仅吴老汉歼都为之动容,在场无数军民百姓也不禁凄然泪下,对卢胖子和缐虞儿都产生同情。而胡国柱回过神来后,又好气又好笑之余,赶紧附到吴老汉歼耳边低声说道:“岳父,好机会啊,这个时候赦免一峰不死,就是神仙来了,也分不出真假了!”
现在,朋友们该明白岳乐为什么要惨叫,卢胖子是在往死里坑他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