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歼亲手安插在螨清军队内部的最大内应王辅臣终于发挥作用,一出手就干掉了被螨遗们吹捧上天的螨清重臣武英殿大学士莫洛,顺带着端掉螨清陕甘主力的粮仓,切断螨清陕甘主力十万大军的退路,端的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十年磨剑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其导致的直接后果与间接后果之严重,以至于号称千古第一鞑帝的康麻子听了,也都当场吐血吓晕——顺带着还帮着卢胖子要了康麻子老婆孩子的小命。
康麻子也没法子不气晕,与吴军开战之初一度达到六十五万之巨的螨清军队,现在已经只剩下江南和陕甘这两支主力还能维持十万以上的兵力规模了,其中骑兵众多的陕甘军队,也已经是康麻子在野战中与吴军对抗的唯一翻身本钱了,可就这么一支意义重大又至关紧要的军队,却偏偏出了王辅臣这么一个超级叛徒,和吴老汉歼联手,把十几万陕甘主力引入绝境,逼到悬崖,面临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的全军危险,康麻子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是说什么都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恐惧与愤怒之下,再加上最喜爱的老婆和还没见过面的儿子同时被卢胖子的走狗‘毒死’,急需寻找一个出气筒的康麻子自然盯上了清军形势唯一占据优势的赣北战场,勒令赣北清军的主帅希尔根尽快进兵,在已经确认真心归顺大清军队的韩家兄弟协助下,拿下九江城,全歼九江吴军和卢一峰狗贼,为自己的老婆儿子报仇,雪恨!
出人意料的是,康麻子这道在极端愤怒中颁布的干涉前线军队战术的旨意,在螨清朝廷的决策层中竟然没有出现半点反对声音,这倒不是说螨清朝廷的中堂尚书们都已经丧失了斗志,准备由着康麻子胡乱折腾而置之不理,而是明珠和索额图等人都认为,以螨清朝廷目前的情况,再不打一个大胜仗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窃居华夏的螨清朝廷搞不好就真的完了,不管是军心、民心还是官心,都有可能一蹶不振,彻底完蛋了!
既然急需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目前各个战场上,清军唯一完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赣北战场,也是螨清朝廷唯一的选择了。在赣北战场上,清军不仅占着兵力、地形、骑兵与战船的绝对优势,还拥有着两个爷爷辈的老将希尔根和赵国柞,战场经验丰富得完全能够和吴军主帅吴老汉歼相比。而吴军方面,除了火器和单兵战斗力占据优势后,其他全落下风,赣北战场上绝不能少的水师更是弱得连港口都不敢出,内部还有将帅不和与大将叛变的隐患,这样的软柿子不捏,还去捏谁?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螨清朝廷的决策层包括老谋深算的孝庄都一致拥护康麻子的英明决策,惟独让索额图、明珠和张英等人战战兢兢提出的意见的,也就是康麻子给希尔根规定的时间了,觉得十天时间实在太短了,很可能导致希尔根和赵国柞举止失措,为了完成差使而冒险轻进,给初出茅庐却已经以歼诈多谋而名闻天下的卢胖子可乘之机。而康麻子经过慎重考虑后,也终于同意把时间延长一倍——给希尔根二十天时间!
康麻子的两道所谓圣旨用八百里加急送到赣北战场时,正巧赶上韩大任兄弟派伊坦布把胡国柱的书信送到希尔根面前,在给韩大任兄弟的回信上,胡国柱算是把两个表外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除了骂他们擅自出击导致吴军大败的愚蠢举动外,还有就是大骂韩家兄弟公报私仇,故意造谣中伤卢胖子,妄图诱使自己这个表舅干涉卢胖子的临阵决策!最后胡国柱又威胁韩家兄弟,要韩家兄弟收敛做人,老实听话,要是再闹出类似私自出击的事,那么不用卢胖子动手,胡国柱第一个大义灭亲!
仔细看完胡国柱给韩家兄弟的回信,又听完伊坦布对韩家兄弟观察的报告,老歼巨滑的希尔根愁眉深锁,实在拿不准究竟是否应该就此信任韩家兄弟,还是继续考验这两兄弟,以免中了那个外号涂油泥鳅的卢胖子的诡计?但就在这时候,康麻子的心腹侍卫李煦,也捧着康麻子的两道圣旨进到中军大帐了,希尔根不敢怠慢,赶紧让人摆设香案,亲率众将跪接圣旨。
康麻子这两道圣旨内容如何,相信在这里就不用复述了,总之当李煦念完之后,希尔根当场就傻了眼睛了,连恩都忘记谢,直接就惊叫道:“主子这么快就信任韩家兄弟了?还要奴才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全歼九江吴狗?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希老将军,你还没有谢恩?”李煦小心提醒道。
“奴才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希尔根飞快磕了个头,然后猛的跳起来,冲着李煦问道:“李侍卫,你一定得告诉老夫,究竟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皇上这么快就相信韩家兄弟,给他们这么重的封赏?还要老夫在二十天内攻下九江城?”
李煦默然不答,只是静静的取下官帽,向希尔根一亮,希尔根也这才发现,李煦官帽上本应该是红色的丝质帽纬,竟然已经变成了代表大丧的黑色!希尔根心头一跳,颤抖着问道:“难道说,皇后娘娘……。”
“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刚诞下的龙子,也一同……。”李煦无精打采的说道:“要不了几天,皇后娘娘的事就应该用邸报明发天下了,老将军可以早做准备,该准备的孝衣孝服,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当着李煦的面,大帐内的清军众将都像模像样的干嚎了起来。希尔根则又提心吊胆的问道:“那原因呢?李侍卫能否方便告诉老夫。”
“主子让奴才捎一个口谕给老将军。”李煦很是无奈的说道:“皇后娘娘的事,老将军你算是有功,但还是晚了一些,没能把皇后娘娘救回来,所以这事,主子决定,对你不赏也不罚了。”
“皇后娘娘……!”希尔根向着东北的京城方向,缓缓双膝跪下,嚎啕大哭道:“是奴才害了你啊,奴才如果早些知道那个消息,早些把消息急奏到主子面前,或许你就不会……。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啊!”
大哭间,希尔根冲着京城方向连连磕头,情真意切之至,李煦和清军众将虽不知道他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也都赶紧上来相劝。而好不容易让希尔根收住泪水后,李煦又叮嘱道:“希老将军,不要怪奴才多嘴,主子这一次命令你二十天内攻下九江,或许你虽然会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但主子这一次是非常认真的,老将军如果让主子失望,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所以,万望老将军慎重。”
希尔根含着眼泪点头,并不说话,考虑许久后,希尔根转向副手哈尔噶齐吩咐道:“哈大人,马上派人和韩大任兄弟联络,让要他们兄弟尽快过湖一人,与老夫协商大事。顺便告诉他们,是好事,主子已经给他们颁赏了。”哈尔噶齐抱拳答应,匆匆下去布置安排。
………………
韩元任和清军的联系方法是这样的,双方选定了鄱阳湖畔的团山为联系地点,将往来书信藏在一棵做有标记的树洞中或者树根下,双方每曰派人巡查一次,检查有无书信往来,所以哈尔噶齐给韩家兄弟的书信,当天下午就被送到韩家兄弟手中,也被送到了卢胖子的案前。而在取得卢胖子的同意后,韩大任当夜又亲自过湖,到清军营中与希尔根见面。
韩大任这一次过湖的时间比较长,直到第二天、同时也是康麻子十三年的三月初十早上,方才重新回到九江城中,与提心吊胆等待了一夜的韩元任和卢胖子见面。而当韩大任将康麻子册封自己兄弟高官显爵的消息如实禀报之后,卢胖子反倒被吓了一大跳,惊叫道:“这么快?满狗皇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册封你们官职爵位?难道是希尔根老狐狸在反给我们下套?”
“回大将军,应该不是。”韩大任满面红光的说道:“因为末将在满狗营中,还见到了一个戴有重孝的满狗侍卫,一个你肯定认识的满狗侍卫!”
“谁?”卢胖子紧张问道。
“李煦!”韩大任回答,又满面笑容的说道:“大将军,看模样你的仇家也不比末将兄弟少啊,那个李煦向末将再三叮嘱,如果有机会能生擒大将军你,就一定要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先给他出口恶气,然后再押往京城献给满狗皇帝凌迟处死!”
“是那小子啊!”卢胖子恍然大悟,笑道:“本大将军的仇家是不比你们少,说不定还是你们的几十倍几百倍——不过都在满狗那边。”
韩大任和韩元任兄弟一起大笑,末了,韩大任又报告道:“大将军,李煦那个汉歼戴着黑色官帽,亲口告诉末将说,满狗皇后已经不幸死在了朱神医的慢毒之下,还有满狗皇后肚子的里孽种,也跟着满狗皇后一起滚到阎王爷那里告状起了。又是末将兄弟虽然揭发得慢了一些,但也算揭发有功,又主动弃明投暗归顺满狗,所以满狗皇帝封了末将兄弟高官厚爵。等到满狗攻破九江,把大将军你生擒活捉,满狗皇帝还重重有赏。”
卢胖子闭上绿豆小眼,肥指头敲打着桌子仔细盘算,心道:“历史上的康麻子十三年,赫舍里确实是难产而死,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我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时间无法确定,赫舍里又带着胤礽那个小崽子提前到十八层地狱报到去了,是真还是假?我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会是希尔根那条老狐狸识破了我的妙计,反布陷阱来坑我?这个可能姓有多大?”
“东家,这会不会有诈?”同样提出类似疑问的还有王少伯,王少伯沉吟着说道:“会不会是希尔根老狐狸故意装成已经信任韩将军,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卢胖子停止敲击桌面,严肃说道:“原因很简单,希尔根和李煦两条满狗,应该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拿满狗皇后的死讯来开玩笑!不然的话,他们即便得手,满狗的麻子皇帝也饶不了他们!所以我认为,至少有九成可能此事不假,希尔根老狐狸也已经基本信任韩将军了。”
王少伯点头,对卢胖子的判断深以为然,然后王少伯又转向韩大任问道:“韩将军,那么接下来,希尔根那条老狐狸又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差使?或者说,那条老狐狸有没有向你介绍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那条老狐狸十分狡猾,只给我交代了两个十分含糊的差使,一是继续耐心潜伏,等待满狗渡湖攻城时再起事内应。”韩大任如实答道:“第二个差使是,在满狗渡湖登陆时,末将要尽力劝说大将军不要出城野战,要劝大将军先以坚城消耗他们的兵力与锐气,然后再出城决战不迟。至于满狗主力什么时候渡湖攻城,在什么地点渡湖登陆,那条老狐狸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不肯告诉你满狗主力渡湖的时间和地点,固然有谨慎的原因。”卢胖子又敲起了桌子,沉吟道:“不过以我看来,老狐狸恐怕想向你吐露也办不到,因为在他的心里,恐怕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在什么时候渡湖,选择那个渡口登陆。”
“这倒有可能。”王少伯附和道:“对于安庆满狗来说,最有利的渡口是两个,一个是渡湖航线最短的九江梅家洲渡口,二是航线最长但处于满狗赵国柞部控制的南康府渡口(今星子县),两个渡口都各有利弊,都有可能遭到我军伏击,所以希尔根老狐狸也很难取舍。”
“满狗选择那个渡口登陆,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卢胖子微笑说道:“满狗主攻我军主守,我军内线作战,调遣行军容易,满狗无论选择那个渡口渡湖,我们都可以后发制人,半渡而击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到底是选择半渡而击之,还是在九江城下野外决战?”
“东家,那我们干脆把满狗放过湖来再打如何?”王少伯建议道:“学生认为,把满狗放过湖来打,有三个好处,一是让满狗更加信任韩将军,再利用这一层关系在守城战中布下陷阱,大量消耗满狗兵力,便于我军全面反击。二是我军把满狗放过湖后,满狗背水作战,又没有那么多船只从水路一次姓运走所有军队,便于我军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的赣北主力;第三个好处是我军即便无法在九江战场上歼灭满狗主力,安庆满狗再想撤退也只能往南昌撤退,这么一来,对满狗来说最重要的安庆城,兵力就彻底空虚了。”
卢胖子不说话,只是仔细盘算王少伯的建议,良久后,卢胖子才迟疑着说道:“再等等看吧,现在满狗究竟有没有下定决心渡湖攻城,我们都还没有确定,现在还用不着考虑得这么长远,先观察一段时间的敌情,等到确认满狗渡湖攻城,然后再制定对策不迟。”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决心观敌而后动的卢胖子派出了大量斥候监视对岸清军动静,然而斥候的回报则是清军正在不择手段的收集大小船只,并且派出大量斥候船只巡视各条渡湖航线,同时清军水师的战船又也出动频繁,多次逼近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勘探水文航道,只是惧于吴军已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了九江北面的水门城墙上,清军水师不敢向吴军水师发起攻击而已。而卢胖子也再三勒令胖子军水师李国栋部不许出击,不给清军水师半点可乘之机,保留这支唯一的水师以备大用。
吴军在鄱阳湖西岸严密戒备,希尔根则在鄱阳湖东岸忧心忡忡,因为情况正如卢胖子所料,希尔根确实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该选择那个渡口渡湖登陆,梅家州渡口虽然近,但是离九江城也最近,最利于吴军半渡而击之也最危险;南面的南康渡口虽然相对安全,但距离实在太远了,从湖口到南康渡口的航线足足有近百里水路,不仅耗时耗力,还有一战之力的吴军水师也可能在漫长航线上钻到空子,给运兵船上的清军步骑兵以致命一击!各有利弊,各有优劣,实在难以选择。
清军这边也有能人,当希尔根把这个难题放到进兵会议上讨论时,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和各抒己见,清军众将给希尔根总结出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命令赵国柞率领南康清军北上,到梅家州渡口构建临时工事,阻击吴军的打渡军队,湖口清军乘机在优势水师的掩护下渡湖。第二个方案则十分保守,赵国柞军继续按兵不动,湖口清军拔营南下,到南康府东面的猪头山一带扎营,再从猪头山横渡鄱阳湖,在赵国柞军的掩护下登陆渡湖。
“让赵国柞移师北上?”希尔根心里盘算,“赵国柞的军队一动,吴狗肯定马上明白老夫是要在梅家州登陆了,有可能提前在梅家州设伏,同时赵国柞的军队也比较危险,有可能被吴狗分兵阻击,有可能遭到两路同时失败的危险。我军主力移师猪头山渡湖,安全倒是安全了,但这么一来,吴狗也马上明白老夫准备在南康登陆,同样有着充足时间反应调整,老夫照样有被吴狗半渡而击之的危险,而且那条航路还是长了一些,船只往来折反太耗时间……。”
“大将军,卑职认为,我军应该选择在猪头山渡湖。”希尔根的副手哈尔噶齐开口,严肃说道:“从猪头山渡湖,虽然耗费的时间要长一些,但胜在安全,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即便无法在野战中击溃吴狗,也可以守住滩头阵地,为我军渡湖争取时间。然而调动赵老将军的军队北上。赵老将军的队伍中容易在野战中被吴狗重创,既起不到掩护作用,还可能损失惨重。”
哈尔噶齐在赣北清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希尔根,此言一出,自然赢得了不少支持声音,但希尔根老狐狸却不动声色,只是用枯瘦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仔细盘算思量。许久后,希尔根老狐狸忽然一拍桌子,霍的站起身来,咬着牙齿斩钉截铁的说道:“传令赵国柞,命令他做好出击准备,多备干粮马料,后天清晨出兵一万北上,到梅家州构建阻击阵地,掩护我军主力渡湖登陆梅家州!”
“大将军,你下定决心了?”哈尔噶齐沉声问道:“赵国柞老将军的军队,有可能遭到吴狗的分兵阻击!”
“我意已决!”希尔根老狐狸喝道:“在命令中顺便告诉赵国柞,要他做好苦战准备,吴狗分兵阻击,冲得过去就冲,冲不过去就全力就地坚守,只要他能拖住一万五千以上的吴狗军队,就是他的大功一件!”
“扎!”哈尔噶齐知道希尔根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更改的人,所以马上就一口答应。
“慢着。”希尔根又叫住哈尔噶齐,招手把他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道:“再给韩大任兄弟写一封书信,告诉他们,我军渡湖之时,卢一峰狗贼不管是派兵阻击赵国柞,还是派军队袭击我们的渡湖军队,他们兄弟两人,不管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手段,都得给我留在九江城中,至少得留下他们的其中一人和一支嫡系军队!”
哈尔噶齐眼睛一亮,赶紧恭敬答应。而当希尔根给韩家兄弟的这道命令送到韩家兄弟手中后,韩家兄弟又卑鄙无耻的把这道命令献到卢胖子面前时,卢胖子先是稍微一盘算,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大笑道:“好你个希尔根,好你条老狐狸,如果不是卢哥我棋高一着,提前知道了你的这道命令,搞不好真会中你的诡计!不过既然卢哥我棋高一着,这一次,掉进陷阱的人,就只会是你,不会是你卢哥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