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四月已经只剩下最后二十几个小时,求四月最后的月票,兼预订五月月票。)汲取了南京差点被大清战神彰王爷偷袭得手的教训,姓格其实同样有些顽固偏执的卢胖子,终于还是放弃了自己少数精锐制的建军理念,决定效仿自古以来司空常见的无良军阀残酷剥削江南百姓,再一次扩建军队,计划把军队规模扩大到十八万以上,以免重蹈上次覆辙,因为兵力不足差点连老巢都被敌人端了。
其实这也是一个穿越者的必经阶段,做为一个拥有后世记忆的穿越者,卢胖子对于精兵简政的重要姓和冗兵冗军的各种害处当然印象深刻,所追求的就是武器至上和精兵至上,尽量减轻大规模军队对百姓造成的沉重负担,尽可能的合理削减军费开支,这也是胖子军坐拥江南精华之地,却只保持十万以内军队规模的根本原因。
卢胖子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对于江南百姓来说也是求之得了,但事实证明,好的想法却未必就一定是适用于现实的,卢胖子彻底忘记了一件事,他所认识和所追求的精兵简政和少数精锐制,是建立在二十一世纪的工业生产力、交通工具、交通道路和通讯速度等等先进科技基础上,而卢胖子所处的这个时代,却根本无法解决这些前提条件。
比方说美[***]队,海陆空三军加起来才一百四十万的美[***]队之所以能够全球布武,靠的先进的卫星、飞机、战舰和航母,可以利用这些先进的交通工具把兵力投放到全球任何一个角落,也可以把炸弹火药投放到全球任何一个地区,还可以随时注视侦察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一举一动,同时美国的工业也能生产出这些武器和交通,美国的后勤也才能把美军所需的武器弹药和汽油粮食送到前线,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美军全球布武的局面。
然而在卢胖子所处的这个时代,粮食亩产最高不过三四百斤,运输全靠马拉人挑,顶天有点水路运输,运送速度慢又路途消耗大;军队行进全靠骑马步行,水路大规模又受航道和水御限制,从胖子军最北线高邮城调兵到最南线的湖州城,即便是跑死战马也得四五天时间,正常行军起码得十天以上,等赶到战场,可能黄花菜都凉了。而胖子军最引以为傲的先进火器,完全是靠原始的手工作坊用最原始的技术生产打造,生产速度根本就赶不上战斗消耗,先进火器不能一直保持充足供应,士兵再精锐又有多少用?
只要你的士兵数量不足,敌人可以用三条命、五条命、甚至十条命换你一条命,等你的精兵耗完了打完了,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况且,卢胖子的雄图野望本就是和康麻子、吴老汉歼争夺天下,既然卢胖子有这样的勃勃野心,那么精锐士兵卢胖子当然得用,二流军队和三流士兵卢胖子也必须得用,不然的话,卢胖子上那里去找那么多的炮灰去和敌人消耗?上那里找那么多精兵去占领成百上千的大小城池州县?光靠手里这十万不到的精兵,够吗?再说了,胖子军队伍里的精兵本就是出自吴军,类似的一流精锐吴军不知比胖子军多多少,胖子军再不抓紧时间扩军练兵,将来一旦和吴军翻脸开战,精兵方面的消耗,耗得赢吴军吗?
还好,偷袭南京几乎得手的彰泰彰王爷给卢胖子敲响了警钟,也让卢胖子意识到了自己的根本错误――从某种角度来说,咱们的彰王爷确实是又帮了卢胖子一把。所以痛定思痛之下,乘着各路清军被击退后赢得的宝贵时间,卢胖子立即着手开始了征召新兵的工作,准备着把韩大任和李天植两个兵团扩建到每个兵团四万人以上,高得捷兵团加上李国栋的水师扩建到五万人以上,中央军团则扩建到六万人以上,以便迎接将来更为残酷和严峻的考验。
一口气将军队扩建将近一倍,虽说胖子军现在的财力和物力完全承担得起,但是要想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个目标,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和简单,首先合格兵员的筛选就是一个大问题,然后还有武器军服的配给装备、新征士兵的训练和洗脑、新兵的编制和驻扎等等等等一堆让人头疼的问题。不过还好,卢胖子的文武走狗们都还算得力,有经验也有能力,卢胖子基本上只要一道命令下去,就有的是人去执行办理,让卢胖子可以腾出时间和精力,专心去考虑和布置诱使康麻子亲征江南的另一件大事。
设法让螨清朝廷里的主战主剿派在与主守派的斗争中占据上风,促使康麻子下定决心亲征。说起来倒是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却难,首先卢胖子在螨清朝廷里已经没有了代理发言人,王煦被卢胖子气死,黄机则抢在卢胖子迎娶他孙女的消息传回京城之前,早早就辞了官逃回了江南养老,目前还在等卢胖子定鼎天下然后再出来做官,唯一剩下一个姚启圣的妹夫黄锡兖则还没有搭上线,无法艹纵他为胖子军说话。
其次,卢胖子诡计多端的恶名现在可以说是名动天下,顶风臭十里!诈降、离间、反间、伪报、伪信、收买贿赂、造谣中伤、栽赃陷害、扮猪吃虎等等坑蒙拐骗的招式已经挨个用完用尽,螨清朝廷的上上下下也是吃够了亏上够了当,现在再用这些招数,不仅成功得手的希望极小,搞不好还可能适得其反,让螨清朝廷里的主守派有了口实,压倒主战主剿派,反而让康麻子大小亲征念头。
第三点也关键,那就是卢胖子对螨清朝廷里现在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就象卢胖子自己说过的一样,用计的基础就是知己知彼,对敌人越了解,计谋成功的可能就越大,卢胖子以前之所以能无计不成,完全都是建立在对历史和历史人物的了解基础上。而现在历史已经被卢胖子这只妖蛾子翅膀引起的风暴搅得是天翻地覆,将来历史如何发展,卢胖子本人已经是一无所知,其他的历史知识也是能利用的都利用完了,熟悉的历史人物也基本上被祸害完了,卢胖子再想用计,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头疼啊!”从黄机的府邸回来,刚进到自己的签押房办公室,卢胖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可怜的椅子上,搔着半尺长的秀发哀叹,“头疼啊,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次我真是无计可施了。”
“东家,在黄老尚书那里,没捞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王少伯试探着问道。
“能捞到有用的东西,我就不会这么发愁了。”卢胖子苦笑说道:“那个把滑头孙女许给我的黄老尚书,以前在满狗朝廷里虽然也算位高权重,但从来就没有进过康麻子的南书房,对满狗朝廷最重要的南书房情况基本上是一无所知,就连索额图、明珠和张英几个满狗汉歼到底是主剿还是主守都不清楚,更别说经常有机会接触对康麻子影响最大的太皇太后老妖婆,掌握这个老妖婆的态度意见,所以提供出来=的消息和情报,根本连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啊。”
“这么说来,这事我们确实难办了。”王少伯沉吟道:“如果东家实在想不出什么妙计诱使满狗皇帝继续主剿,那么学生认为,东家就最好一点小动作都别做,任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不然的话,东家的小动作一旦被满狗皇帝发现,只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大将军,要不还是让学生出面诈降吧。”姚启圣犹豫着说道:“现在学生已经在你幕府担任军师的消息,想来满狗细作也已经刺探到了,学生背弃满狗的原因,满狗皇帝也应该掌握了,学生出面诈降,满狗应该会动心,也应该给学生一点机会。”
“我也重新仔细考虑过这个计划,觉得还是太过想当然了。”卢胖子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先不说会连累了军师你的妹妹和妹夫,单说要让满狗皇帝康麻子信任你,认为你能在他亲征期间为他提供全力帮助,就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我坑康麻子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也不是笨蛋,吃了那么多次亏,上了那么多次当,现在正当他犹豫是否改变平叛战略的关键时刻,你又忽然跳出来投降,表示愿做内应,他就算动心,首先考虑的也会是――这会不会又是我的计策?”
“确实,如果我是满狗皇帝,我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东家了。”朱方旦附和道:“满狗皇帝被坑了那么多次,再笨也会学乖了,估计东家现在说什么做什么,满狗皇燕京要反过来听,反过来判断了。”
“就是这个道理啊。”卢胖子双手拇指按住太阳穴,苦恼的说道:“所以我现在再想对康麻子用计,那怕是布置得再怎么天衣无缝,满狗皇帝也没有容易上当了。就算最终上当,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要比平时多上十倍!”
“咦?”朱方旦忽然灵机一动,忙说道:“东家,说到这,学生倒有一个主意,既然满狗皇帝已经肯定不会再相信你了,会反过来听你的话,反过来判断你的所作所为,那东家你为什么不反其道行事?故意让满狗皇帝认为,你是在希望他不要御驾亲征,你是在希望他改变平叛方略,不要再继续主剿主战?”
“反其道行事?我怎么钻了牛角尖没想到这点?”卢胖子的绿豆眼一亮,赶紧坐直身体,喃喃道:“是啊,既然康麻子永远不会信任我了,那我为什么就不让他认为,我不希望他来御驾亲征?”
“此策可行。”姚启圣也醒悟过来,说道:“以满狗皇帝的自大要强姓格,还有他对大将军你刻骨铭心的痛恨,必然是大将军你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一定要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让大将军你顺心!”
“不要说话,让我想一想。”卢胖子摆手让众人闭嘴,眨巴着小眼睛盘算许久后,卢胖子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时候收买明珠给我军充当内应了。”
“妙!”姚启圣鼓掌,称赞道:“还是大将军的脑子快,明珠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他是满狗的叶赫那拉氏,是大将军你钦点的可争取满狗,满狗皇帝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也对他疑虑重重,从他身上下手,明珠就算有什么怀疑,也肯定得立即又主动的把这事捅到康麻子的面前!不然的话,他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高!东家实在是高!”已经彻底被卢胖子带坏了的王少伯也醒悟过来,先向卢胖子一伸大拇指,又建议道:“不过东家,派去和明珠联系的使者可得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了,既得够分量让满狗相信,还得让他实心实意为你办差,不能因为害怕胆怯而临阵逃脱,这也就是说,东家你这次必须得做好牺牲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勇士的心理准备了。”
“让洪熙官去。”卢胖子眼皮都不眨的低声说道。
“洪熙官?”王少伯和姚启圣等人都是一楞,忙低声提醒道:“东家,洪熙官可是你的亲兵,身手极好,就这么牺牲,是不是太可惜了?”
卢胖子微笑,半晌才说道:“正因为熙官身手好,所以才派他去,最起码,他有希望杀出重围,活着回来。”
看到卢胖子肥脸上的狰狞微笑,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一起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明白卢胖子的险恶用心――卢胖子可是早就对胖子军队伍里的天地会成员极度不满了,和郑经暗中沟通消息不说,还是卢胖子和郑经翻脸时的巨大隐患,而天地会派在胖子军队伍里的两大内线中,方世玉是个没心机不识字的傻小子容易艹纵,更容易提防和对付,颇有心机又有点墨水的洪熙官却完全不同。这也就是说,派洪熙官去担任死间,能活着回来固然最好,如果不能活着回来,也可以借螨清朝廷的刀,替卢胖子消弭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暗暗佩服卢胖子的心狠手辣和一箭双雕之余,王少伯等人赶紧点头哈腰的答道:“明白了,学生这就去安排。”
……………………卢胖子这边制订好对策时,肩负重任的图海却已经踏上了启程返回京城的道路,但很可惜的是,因为黄河改道殃及运河的缘故,运河中段不是这里堵了就是那里淤了,图海回京的船速并不快,一直到过了骆马湖运河航道才勉强正常下来,可以加快船速全力行驶。所以当图海回到阔别数月之久的燕京城时,时间已然是康麻子十四年的四月初四。
离开京城才五个月时间,进到城中时,图海都已经有点不敢认这座城市了,昔曰里繁华似锦的京城街道,现在已然是冷冷清清,两旁店铺基本上关门歇业,偶有几个行人,也大都是面有菜色,衣衫陈旧,乞丐数量也明显增当了不少。唯一热闹的地方是粮店米店,可是悄悄一打听京城米价之后,图海却又小脸苍白了,一斗米竟然要一两五钱银子!这也就是说,一个普通旗丁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的俸禄,已经只能买到一斗米了!
“糟了。”图海暗暗心惊道:“想不到京城里的粮价竟然已经涨到了这个地步,这次想要劝说主子放弃夺回江南的计划,只怕难度更高了。”
忧心忡忡的重新上了战马,图海并没有直接进宫或者返回自己的府邸,只是一边赶往岳乐的安亲王府,一边派出心腹奇兵到城中驿馆打听周培公下落。而图海到得安亲王府递上岳乐的家书,还有向岳乐的三福晋呈上岳乐密折委托她转递给孝庄老妖婆后,亲兵已然飞马来报,说是已经找到了周培公,现在正住在京城棋盘街的驿馆里,图海闻讯大喜,赶紧谢过岳乐福晋的盛情留宿,不顾天色已然微黑,又急匆匆的赶来棋盘街会晤周培公。
天色全黑时,图海到得棋盘街驿馆,向门前戈什哈递上了名刺,不一刻,身着儒袍的周培公亲自迎到大门,二话不说就向图海双膝跪下,激动说道:“奴才周培公,给恩相请安。多年不见,恩相可安好否?”
“还行,还行。”图海打肿脸充胖子,勉强点头,细看周培公的模样时,图海不由又是伤感又是妒忌,两年不见,周培公不仅不呈半点老象,还益发的英俊儒雅,俊秀潇洒,分得很开的八字眉又浓又黑又亮,透着一股得意和精神。再看看自己尽是皱纹的双手和花白的胡须,图海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
“恩相,恩相快请进。”周培公又赶紧引路,亲热的问道:“恩相一定还没有吃饭吧?奴才这就叫人给恩相安排酒饭。”
“饭是没吃。”图海点头,又说道:“不过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事想和你商量。”
“那正好,奴才也还没有吃饭,奴才让人安排酒饭,咱们边吃边谈如何?”周培公忙又问道。
见图海点头,周培公赶紧交代下去,又亲自把图海领到后堂,双手为图海奉茶,点头哈腰不住嘘寒问暖,恭敬得和之前在图海幕府时简直一模一样。过了片刻,颇为精致的酒菜送进后堂,周培公又赶走了房中亲兵下人,这才邀请图海入席,又坐到了图海对面,亲自为把盏斟酒,图海连声谦虚道谢。
假惺惺的客套和互相问候了许久,图海这才知道,周培公也是前天才到的京城,其后已经觐见过一次康麻子,而问道觐见康麻子时的情况时,周培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恩相,你可知道,主子已经有了御驾亲征江南战场的念头?”
“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图海苦笑说道:“二月底的时候,主子就给安王爷下了最终通牒,命令安王爷务必在三月二十三之前拿出让主子满意的战绩,不然的话,主子可就要御驾亲征了。”
“恩相,那安王爷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使没有?”周培公追问道。
“如果办好了,我也不会回京城来了。”图海笑容更是苦涩,匆匆把岳乐三面四路进攻,却三面三路遭到失败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糟了!”周培公一拍桌子,连声叫苦道:“安王爷的仗打成这样,主子非得下定决心御驾亲征不可了!”
“绝不能让主子御驾亲征!”图海赶紧摇头,正要与周培公沟通联络,约定口风时,门外却响起了周培公亲兵的禀奏声,“图中堂,周大人,宫里来人了,是太皇太后老祖宗宫里的太监总管李引证李公公。”
“快请。”图海和周培公一起大喜,赶紧起身出门迎接,刚走到前面大堂中,孝庄老妖婆的贴身太监李引证就匆匆进堂,未及行礼就唱道:“太皇太后老祖宗口谕,图海、周培公跪接。”
“奴才在,老祖宗千岁千岁千千岁。”周培公和图海赶紧一起跪倒。李引证唱道:“太皇太后老祖宗钧旨,着图海、周培公火速随李引证进宫陛见。钦此。”
“奴才遵旨,老祖宗千岁千岁千千岁。”图海和周培公一起欢天喜地的答应,心说能见到太皇太后老祖宗就好,只要她老人家能站在我们这一边,事情就好办多了。
“二位大人,快请起来随奴才走吧,老祖宗可还在宫里等着你们。”李引证催促道。图海和周培公答应,刚要爬起身来,门外忽然又传来新的唱喝声,“养心殿总管张公公到。”
紧接着,不等图海和周培公反应过来,康麻子的贴身太监张万强就快步走了进来,直接唱道:“皇上主子口谕:着图海、周培公即刻进宫晋见。钦此。”
“皇上怎么也知道我已经进京了?还知道我在周培公这里?”图海心中再次叫苦,暗道:“糟了,同时觐见皇上和太皇太后老祖宗,很多话就不能提前约定了,皇上又这么急切,搞不好今天晚上,皇上主子就要决定是否御驾亲征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