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地藏王,竟然萌生退意。
不是他自己退,而是让“地府阴兵”们退。至于他自己,反倒要留在这里。他不仅要为秦锡侯更好的报仇,同时也想为死去的百余名兄弟收回一点利息。
此时的地藏王,和当初的龙天罡是何等的相像!
“不行!”身边都是地府的高层,一群人纷纷说不行。开玩笑,要是大家都撤了,就留下了地藏王在这里折腾,岂不是把地藏王留在了死地。要是走的话,大家一起走。
老四更是直言不讳,但是却没同意撤走,而是沉思着说道:“现在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我反倒觉得,现在才是一次打伏击的好机会。至少咱们狠狠的**一票,然后再说离开的事情。”
什么意思?如今手头上留下的阴兵,已经只有半数,也就是百十人。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缠战,等到龙巢(包括虎窟)的大队人马一旦出现,岂不是更惨?他们虽然深恨龙巢,但也清楚的知道,龙巢那批家伙不但武装到了牙齿,同时也凶狠到了牙齿。就好像易军带过去的这些,就好像刚刚死去的龙天罡,都是狠人。
老四则盘算着说:“我觉得,现在对方以为咱们元气伤了不少,所以应该会觉得咱们现在不堪一击了。而且为了营救山洞里的那一批家伙,他们的大部队也肯定会向这边集结。到底是他们以身为饵、派大部队灭了咱们,还是咱们围点打援、狠狠教训他们的大部队,我看还是未知数。只要部署的好,说不定还有机会。不求灭了他们,但求打疼他们!”
所有人都对老四刮目相看。一开始的时候,老四被人视为是懦弱的。虽然后来建立了不少的功劳,但这个印象依旧未能完全消除。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连地藏王都想退回去了,反倒是这个老四决意要留下来。
看样子,老四不是怕死,只不过是有点脑子。
地藏王沉闷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是个机会主义分子,富有充足的冒险精神雇佣兵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哪个不敢冒险?何况是地藏王?
但是想了想之后,地藏王又摇了摇头,说:“还是不妥。哪怕咱们搞伏击,也必须集结了相当人数的优势。如果只派遣三五十人去阻击龙巢派来的大部队,虽然可能在仓促一击之中让他们受到一些损失,但却难以从容撤离。那时候,咱们又得死几十个兄弟。除非……”
“除非咱们手头这百十号人马都过去,至少绝大部分都过去,才能让龙巢派来的大部队吃大亏。”老四说,“但是,你可能又担心背后山洞里这股人马。”
能不担心吗?现在,地府阴兵死死守着山隘,以至于易军和赵子玉那三十多人马不能离开,只能坚守待援,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以自己为诱饵。可要是地府的人马都撤走了,那么易军这三十多人岂不是成了脱枷之虎?
到时候,魅影带着大部队和地藏王等人鏖战,结果地藏王身后要是再出现了易军这一群脱枷之虎,腹背受敌,那么形势会进一步的糟糕透顶。说不定,剩下这百十号人马会全部折损在这里。
不仅仅是地藏王,连其余几个地府头领都有这种深切的担忧。
而老四则咬了咬牙说:“那么,找几个真正不怕死的陪着我,人数限制在十个以内,我们几个在这里死死守着这个山隘口!我再做出一些伪装,让山洞里的家伙误以为咱们还在死死围困着这里!而你们这一百人,去伏击龙巢派来的大部队,怎么样?到时候你们打疼了他们,随即撤离国境线不用管我们几个!”
嘘……一群人倒抽一口冷气,同时也对这个老四彻底的刮目相看了。
地府阴兵肯定不能和龙巢大部队打持久战,所以但求杀伤几十人之后,就匆忙离开。可是他们一旦离开了,留下了老四等区区几人,来完全承受龙巢那凶残的报复、可怕的怒火?
到时候,老四他们会死无全尸!
但是,老四这个想法还是可行的。只要能骗过了易军他们的眼睛,让易军等人误以为“地府”的主力还在围困着这条峡谷,那么魅影等人肯定会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过来。到时候,“地府”若是能做好了绝佳的伏击准备,还真有可能给魅影的大部队来一次迎头痛击。
到时候“地府”的大部队打了就跑,逃离出国境线。龙巢要是想越境作战,手续麻烦的很。毕竟龙巢是正规军人,你们正规军人跑到了别国的土地上,算什么事儿?侵略?这种纠纷就大了。以往龙巢出境执行任务,都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沟通和协调。对于这些运作程序,由于当初秦锡侯的存在,使得“地府”的高层都很清楚。
地藏王向老四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狞笑道:“好,老四,以前大家都小瞧了你,不过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你对得住大哥的在天之灵!不过,你跟着大家去打伏击,我带几个不怕死的留在这山隘口上!”
其余的几个“地府”高层,也被老四的话给震住了,知道当初真是看走眼了这个狠辣的家伙。
可是老四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了一番让这群凶残的雇佣兵都感到震撼的话
“我留下。其实,我早就是个该死的。当初我们‘混江九龙’九个兄弟死了八个,留下我苟延残喘。我当时就想死,但是却想着给兄弟们报仇,于是才请了大哥(秦锡侯)。”
“结果,大哥受我连累,也挂了!当时我又想死,偏偏的,形势不让我死,因为我要带着大哥的遗言,带着大哥死去的前因后果,报告给你们。”
“我早就是个该死的,偏偏老天爷捉弄的厉害,总是让我死不了!”
“我的兄弟,一个个都特妈死了,我厚着脸皮活着,还有个鸟劲?!”
“这次,总该我死一回了。”
最后这句话很简单,但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