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看好你!”
“谢谢大哥抬爱!”沈锦臣答谢了一声。他心说,这话要是那老的说的,还靠谱点,可偏偏是那少的说的,听起来多少有点别扭。我至少比你痴长了七八岁吧?
不过,这少的接下来的话,就有点冷森森的了,“今晚我是来接人的。如果她平安无事,你这‘金碧辉煌’就平安无事。如果她有点什么差池,你的蒋总,可保不得你!”
无论如何,“金碧辉煌”捞的是偏门,在总的原则下,变通还是有的。沈锦臣心里忐忑,“不知道小弟得罪了两位大哥的什么人?”
马奋大大咧咧地说,“答应了一个朋友,来接他的女儿。”
沈锦臣心里更苦了,女儿?那就是技师或公主了。技师虽然也接手活和口活的,但终是靠技术吃饭。所以公主的可能性更大些。出高台算不算是“差池”啊?都是自愿的,你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吧?蒋总讲“不得逼良为娼”,还真是高瞻远瞩……
不过,这两位爷,并不是来讲道理的啊!
“两位爷,到底是要接谁啊?”这一会儿,辈分都改了。
“蚂蚱叫啥来着?”马奋还真没记住,反正不是姓马的。
“琳达!”于根顺沉声说道。说话时,他紧盯着沈锦臣的眼睛。
“哦……”
沈锦臣长吁了一口气,浑身都瘫软了。刚才是一身冷汗,现在又是一身热汗,两者不相抵。
“两位爷!我向关老爷保证,琳达绝对是完璧!”沈锦臣急火火地表功,“我为了保护她,不惜和赵守正翻脸。赵守正您听说过吧?”那可是赵守正哎!
看沈锦臣的表现,于根顺也放心了。心说这小子办事,算是靠谱,是个人才。完璧?我擦,这小子想到哪里去了……他淡淡地说,“听说过。”
“昨天才被我们打断了腿。”马奋从来不是个低调的人,虽然他异常低调地在藏马镇生活了好几个月。而赞叹马老低调的说法,都是对他老人家的误会。
“啊?就是您二位爷啊!”沈锦臣如何能保持淡定-=会员手打=*
昨天上午在山都和中午在人民医院的事情,沈锦臣都是听说过的。大半个县城都知道了,何况“金碧辉煌”这个八卦集散地。沈锦臣一早就在考虑,这件事对“金碧辉煌”意味着什么。不过他还是遗憾的得到了进一步的消息,这二位爷被抓进了看守所,连顾大同那个牛人都没保住他们。
也就是这时,沈锦臣亲自赶到人民医院,送了一个大大的花篮,还有一张一万元的银行卡。回来之后,他才处理的溜冰事件。多么繁忙的一天啊,哥容易吗?
而现在,这两位爷好端端坐在这里和他聊经济和社会发展。琳达的父亲叫蚂蚱?多半还是在看守所留的顺水人情吧?否则早就找来了,还要等半个月?
对了,文强可不正在看守所候审吗?除了几个核心人物,没人知道琳达还关在“金碧辉煌”。二位爷这么肯定的找来,显然是文强说的。
文强本来就不是个有骨头的,用他当保安经理,是因为他那张脸很有价值,可止小儿夜啼啊!更重要的是,文强胆小怕事,不会惹出大麻烦。如此看来,沈锦臣用人手段相当高明,还真是用人所长,还真是物尽其用。
沈锦臣自然也知道,这两位爷不是越狱出来的。那种事情,电影里常演。沈锦臣在道上混了十年,捞出的兄弟也不少,但还没有一个兄弟是越狱出来的。
这说明,两位爷的根子,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这才是脚踩黑白两道!
而不过夜就赶来接人,说明两位爷一诺千金,义薄云天!
当然,按照沈锦臣得到的消息,打断赵守正的腿,剃了赵守正的头,回头又大闹人民医院的,是个年轻人,也就是这位小爷了。而这位小爷只是说他“听说过”赵守正,这位老爷偏偏说是“被我们打断了腿”。这一老一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这事,都传开了?”马奋得意地摸着胡子。他当然不知道,刚才他已经在沈锦臣心目中减了分……
“老百姓都对二位爷非常景仰!”沈锦臣当然是个知情知趣的人,“小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二位爷?”
“我老头子叫马奋,这小子叫于根顺。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接琳达了吧?”马奋有些累了。
“原来是马爷和于爷!”沈锦臣拱了拱手,“也不着急这会儿,琳达应该正睡得香呢!小弟有点事,希望两位爷帮着参详参详。”
“回头再跟你小子聊!我老头子看你顺眼!”
“说说!”于根顺反而有点兴趣的样子。
“二位爷一定知道,赵守正在小弟这里拿一成干股吧?”
那年杜鹃红时,大刀堂来了个年轻人。年轻人开口道,“于某是来当总瓢把子的。”
马王爷正带了大小头目饮酒作乐,闻得此言哈哈大笑,“酒肉虽好,多了也腻,今儿个正好解个闷!”马王爷走出大刀堂时,心下突然一惊,从山底到山顶,明暗五道关卡,怎么就没个消息?
“切磋而已,你们用刀,我空手。”年轻人在大刀堂前负手而立。
“欺我大刀堂无人么?”马王爷傲然举刀。
山中却是有枪的,正宗的三八大盖,上个月大刀堂又抢了小鬼子的炮楼。年轻人依足了规矩,却非是怕了枪炮。“如若用枪,便非切磋,保不得贵我周全。”
有道是,不是强龙不过江。
年轻人先是空手入白刃,继而单挑对群殴,大刀堂大小二十余头目愣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不过人家是来当总瓢把子的,不是来寻仇的。既然未曾用枪,自马王爷以降,并无一人伤重不起。
“我叫于家傲!”年轻人身上一尘不染。
大刀堂本就是强者为尊,马王爷干脆利索地认账,大刀堂换了总瓢把子。
却说这新任的总瓢把子,吩咐马王爷萧规曹随,他只管在山中饮酒,从早到晚,千杯不醉。喝得爽了心情好,也出手指点一下小弟们的功夫。
马王爷此时方知,总瓢把子空手入得白刃,更是用刀的高手。乘着酒兴,马王爷也曾问过总瓢把子英雄出处,总瓢把子淡然无语。
若有硬茬子找上门来,总瓢把子自然要出手打发,打得来人心服口服,多有就此入了伙的。
有那不愿入伙者,给了盘缠送出山,只要求把总瓢把子的名头散将出去。
一时间声名鹊起,藏马山出了个总瓢把子名唤于家傲。
春去秋归。
年关将近时,马王爷出山寻租,却带回一顶花轿,花轿里一个披红挂彩的大姑娘。道是,“藏马镇大户人家小姐,被鬼子抢了,又被兄弟们截了道。考虑到总瓢把子尚无压寨夫人,权且将就着捂捂脚。”
“送还!”总瓢把子低头饮酒。
马王爷怔在当场,“总瓢把子莫要脱离兄弟们啊!”这山寨之中,兄弟三百多,人口却有上千,都是兄弟们的婆姨子女。
马王爷未及再劝,却见那女子猛地扯掉了红盖头,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呃,剪刀。
“玉奴本是‘石家老鸭’石族长幼女,石族长却要将玉奴送与平阳县城小鬼子九斤四两。”
“玉奴本已死志,先刺小鬼子而后自戕。
“今被英雄截上山寨,也是玉奴命当如此。如蒙英雄不弃,玉奴愿自荐枕席上。
“如若英雄将玉奴送还石家,玉奴之清白尽毁且不说,石族长还是会将玉奴送与鬼子把命丧。
“大刀堂妄称侠义,不如让玉奴死在这大刀堂!”
锵了个锵,锵了个锵,锵了个锵了个锵了个锵。
落玉坠珠声声脆,红口白牙眼中泪。
那把明晃晃的,呃,剪刀,就顶在自家高耸的胸口上。
总瓢把子抬眼看向玉奴。玉奴紧咬下唇,亦看牢了总瓢把子。大刀堂内鸦雀无声。
石家老鸭,藏马镇首富。老鸭做得好,常是总瓢把子下酒之物。
九斤四两,平阳县城小鬼子大头目,手下七八百条枪。
“摆酒!”
总瓢把子放言,大事小情自有马王爷张罗。
大刀堂张灯结彩,总瓢把子纳了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