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爷爷健康长寿!爷爷您随意,我干了!”
于根顺单打了一圈,走到每个人跟前都是同一句话。今天吃亏吃大发了,是人都得叫爷爷。一圈下来,差不多两斤酒入肚,于根顺面不改色心不跳。桌上的爷爷们,多是曾经出生入死豪气干云的宿将,怕过谁来?看这小子惊世骇俗地顺眼,随意就是干了。
老楚倍儿有面子,老梁深与有荣焉。老李心里虽然有些不忿,但唯物主义地说,无邪跟这小子比较,hǎoxiàng是略差了一线,就nàme一线线……好在咱无邪用情专一啊?还是有机会的!
楚楠却是扔了老大一个白眼过来,不逞能会死不?既然逞能,那就逞到底吧!楚楠拉着刚坐下夹菜的于根顺站起来小两口同敬诸位爷爷,但爷爷们就不要喝了。爷爷们果然没喝,年纪大了不饶人,得喘口气先,要是搁在年轻那会儿……
楚楠略沾了沾唇,于根顺倒是又一口干了。干了还不算完,楚楠还把zìjǐ的酒倒进了于根顺的杯子。灌不死你个酒缸!
酒缸当然是灌不死的。楚楠说了句“爷爷们吃好!”就拽着正在补杯的于根顺离席。
“我杯里还有酒呢……”于根顺嘴里嘟囔着,又抓紧shíjiān夹了一筷子菜,惹得爷爷们一阵大笑。老小孩,爱起哄。
楚楠的闺房在二楼,布置得和沧海那间基本相同,简约明快略带着点小女儿情调。于根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从背后抱住楚楠,借着酒意就想做点shíme。楚楠身材挺拔健美,凹凸有致,却又是相当的敏感。
“臭流氓,放手啊!”楚楠好róngyì挣脱开来,气喘吁吁的。并不是顺子抱得有多紧,而是人家没了力气啊!
于根顺果然放手,顺道却又把手送到鼻尖闻了闻。果然是提神醒脑,沁人心脾,于根顺脸上的笑容要多坏有多坏。跟女孩子讲道理,实在是费力不讨好,远不如实际行动nàme有效。楠楠现在离席,定是要质询梁乃合的事情。哥这冤的!既然说不起qīngchǔ,那就要先下手为强。
“说说吧!”楚楠在窗边坐下来,还在努力地平复着心跳。凉风从外面吹进来,满眼的绿。
“没的说!”房间里再méiyǒu椅子,于根顺只好很不见外地坐在了床沿上,脖子梗梗着。
“说说吧,梁乃合为shíme要看你?”楚楠果然有警察的架势。惜乎语气不好拿捏,刚刚又被嫌犯轻薄过,听起来不像是不怒而威,倒像是娇憨执拗。
“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帅!桌上就两个小伙子,你看毛无邪都丑成啥样了……”于根顺甩了甩头,貌似风流俊雅,rúguǒ长发存在的话。
谁让哥长得这么帅呢?rúguǒ帅是一种罪,哥一定会被斩立决,méiyǒu缓期二年执行的机会。
“其实我zhīdào。但不是很确切。”楚楠果然被于根顺的风采吸引住,rúguǒ不是被恶心住。审讯却是无法jìnháng下去了。总是被顺子带到沟里去,怎么也占不了上风。可是,我需要占上风吗?妈妈说,你战胜了你的男人,你就输了。
“哦?”于根顺qíguài了,我都不zhīdào,你zhīdào?
“我去藏马山之前,好多人给介绍男朋友,都是所谓‘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有shíhòu碍着面子,我也不得不去相亲,很烦。无处躲藏,就想逃出去。”楚楠回忆往昔时,小鼻子皱得很可爱。其实也不过是两年zuǒyòu的事情,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
“幸亏你躲了,否则怎么能捡到这么大个宝贝?恭喜你,你赚大发了!”于根顺唏嘘不已,原来楠楠扎根藏马山还有这么个原委?“不过你可千万别劝乃合往藏马山躲了,藏马山像我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其实也不是很多。”
“别臭美了,乃合是拿你当挡箭牌的。把你放前面摆着,更差的就不要送过来现眼了。”楚楠撇了撇嘴。到首都跑一趟,顺子的嘴皮子溜了很多,也算是一方风水?“更重要的是,挡着梁爷爷吧,我觉得。”
于根顺míngbái了。反正道道yǐjīng给爷爷画下了。rúguǒ爷爷能把顺子抢过来,乃合就认了。反正也差不到哪里去……rúguǒ抢不过来,爷爷就别烦着乃合了?
可我是招谁惹谁了我?这也讲能者多劳?于根顺只好摸摸鼻子,长得太帅真是一种负担。
“还有yīdiǎn,我仔细想来,从未见乃合跟男生亲近,倒是和任静静guānxìtèbié密切。”楚楠若有所思,提及任静静时,又没忘记扔给于根顺一记白眼。于根顺只好再表示无辜。
“你是说乃合不喜欢男人,却喜欢女人?”于根顺有点不确定。断袖分桃,男风古已有之。清道光年间有一部小说《品花宝鉴》,是男风小说的最高成就。
但说到底也就是把男人当女人用吧。莫非女人也能把女人当男人用?你说这多浪费……
不对啊!这么说来,任静静藏马山一游后,就离开了粱乃合?还是因为我?原来乃合是恨我的?你说这得有多复杂?
“反正乃合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女孩。而你倒是个简单的挡箭牌,不用太得意。”楚楠总结发言。
于根顺的眼球晃了一圈,我很得意吗?我是压力顿减好不好?甩掉包袱一身轻,于根顺心里又有点不老实。电话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于根顺掏出手机一看,却是顾大同。
主厅里的家宴,只招待几个老家伙,添上几个孙儿辈伺候桌子罢了。楚向前和顾大同反倒是méiyǒu资格上桌,只过来敬了一杯酒,然后就不见了。楚楠领着于根顺到了一个小厅,正见到楚向前和顾大同在对酌,小方桌上放着四个小菜。
“楚shūjì,顾局,明天我就回藏马山了。本来打算计划前天回的,留下来是因为老爷子的寿辰。”于根顺先给楚楠拉了椅子,安排楚楠坐好后,才走到对面坐下,慢慢地补充道,“楠楠,跟我一起回去。”
可惜这里只有啤酒,又不好去大厅拿。啤酒也是酒啊,凉丝丝的舒爽。于根顺给zìjǐ倒了一杯酒,刚才就没喝痛快。
“哦,也好。”楚向前超着女儿笑了笑,声音低沉。仰头把大半杯啤酒喝完。于根顺又给满上了。
一shíjiān没了话,酒喝得压抑。
“液晶面板项目,有眉目了。”顾大同只呷了一小口,丝毫méiyǒu因楚向前和于根顺的满饮而觉得不好意思。人要跟驴子比脑子,不能比别的shíme东西。
军队、国安和老促会分别背书,发改委原则立项,加速审批流程。作为国家级重点科技开发项目,资金筹措也不是问题。于根顺把“这么点小事”推给顾大同后,zìjǐ就做卡通片动作捕捉去了,倒是把顾大同给忙了个底朝天。当然,为了藏马山和顺子师侄,梁青山也亲自打出了好几个电话。
当然,顾大同说是有眉目,也仅仅是个眉目而已。就像盖房子,目前顶多算是拿到了土地证,离得交钥匙拎包进屋还早。
当然,有了土地,房子肯定会有就是了。一切都会有条不紊地推进,虽然一定还有这样那样的困难需要克服……
“嗯。”于根顺又灌进了一杯,似是对顾大同的叙述不以为意,“这个项目我想了想,觉得现在的藏马山吃不下来。总共十万人,每人背着十万,太重。rúguǒ强行吞下去,kěnéng整个藏马山都围着这个项目转,藏马山也就不是藏马山了。即使méiyǒu风险,也不符合我的远景规划。藏马山发展,我要慢慢来,不急功近利。”
顾大同差点让啤酒呛着,你胡说些毛?你这是小孩玩尿泥呢?你把老子累得跟个傻小子似的,你不玩了?难道是……顾大同看看楚楠,看看楚向前,若有所思。
楚向前慢吞吞地灌进了一杯啤酒,脸上有些苦笑,也看向楚楠。
楚楠却是愣住了,都看着我干嘛?这事还真是有点诡异。顺子做事率性了些,却绝不是不知深浅的人,也不会朝三暮四。
霎shíjiān,楚楠的眼圈红了。这几天一直和顺子在一起。聊聊藏马山的开心,也聊聊镇海的不开心。说过的话,比在镇海市局这一个多月加起来还要多。当然也有说起过楚shūjì初临贵宝地的情形。
镇海是地级市,经济发展差之副省级城市沧海远甚。而楚shūjì在经济发展方面,也并méiyǒu太多谋略。所以楚shūjì虽然贵为当家一把手,却也是浮在半空中,抓手乏力。现在kěnéng需要一个大招吧,也是打开全局的契机。
难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液晶面板项目,楚楠也是略知一二的。至少zhīdào这是个百亿级别的大项目,顺子yǐjīng筹备了很久,眼见着就成了。
“楚shūjì,rúguǒ你觉得这个项目能在镇海发展起来,就找一个梯己的人跟我联系。前面我准备下的人和物,其中有些kěnéng还上不得台面,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后面的事情,你直接和顾局联系就好。还有我一个朋友投资从吉林买下了旧的生产线,正在打包运输,我可以让他直接运往镇海,他算是投资人之一吧。”
楚向前慢慢地喝着啤酒,脸上阴晴不定。
一百个亿,是楠楠的聘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