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反问道。
辰龙拍了拍我的肩膀，丢下了一句话：“你迟早会明白的。”
说完这话，他便继续回到桌前吃饭。
虽然不知道辰龙是什么意思，但他是爷爷的人，我当无条件相信他。
我朝着穿着职业装的女子伸出了手，轻声道：“我是张封。”
她面不改色，只是轻轻笑道。
“张少，久仰了。”
我朝着展宏图开口：“展总，你可以完全信任她。出了事我担着。”
展宏图听后，顿时眼前一亮。
当即邀请小四一起坐下来吃饭，并且让小四明天去展商集团报道。
我看向辰龙，然而他却面不改色，大口地吃着自己的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今天确实吃好了，聊得也十分痛快。
临别之际，我朝着展宏图开口：“记得我跟你说的事。”
原本稍有气色的展宏图瞬间僵在原地，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我会安排的，约到时间告诉你。”
我和辰龙离开了云翼会所，回到了道观。
路上，我朝着他严肃地问道：“这小四到底什么来头？”
辰龙打了个哈欠，良久才出声。
“说过了，她是你的人。”
“她的身份和你一样吗？”我问道。
“嗯……”
我没有再继续问，打破砂锅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不过现在，我对这个小四却有了新的认知。
自我步入江湖，每一步都像是爷爷早已算好的，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似乎也都是爷爷安排下来的。
如果小四的身份和辰龙相似，那基本可以确定她也是爷爷安排的人。
如此看来，这个小四的出现绝非偶然。
她会成为展宏图的亲信，如果她是我的人，也算是变相地看住了展宏图。
如此一来，展家便永不可能反。
我的好爷爷，不知到底还布了多少棋局。
一夜无话。
次日，我并没有接到展宏图的电话。
但这个节骨眼，我得能沉得住气。
我更应该思考的是，六日后，姬泽兰的订婚典礼，我该如何送她一份大礼。
辰时刚过，山门外走进了一人，他步履阑珊，略显颓废。
正是回家两日的宁羽。
我抬眼一看，心中却咯噔一声。
因为他身上鬼气缭绕，三魂七魄混乱，丝毫没有生气。
他身上有脏东西，而且不止一个。
我厉喝一声：“宁羽，你这两日做甚去了？”
宁羽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血丝，声音虚弱嘶哑道：“师父，见不到，为什么见不到？”
说完，他便扑通一声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
看着他身上的气息乱成这样，我直接将他扶进了三清殿。
随后拿出银针，鬼门十三针扎出四针，稳住了他的魂魄。
紧接着便大步走到山门前，剑诀直指门外。
“不管你们从哪来，也不管你们有多大本事。休想动我徒弟一根寒毛。这里是封灵府，我乃府主张封。如敢造次，定让尔等灰飞烟灭！”
这话说出来不到一分钟，原本周围突然出现的气息顿时消散。
我冷哼一声，随即回到了殿内。
给宁羽做法驱散了邪气，又熬符水让其饮下。
大概一刻钟不到，他便醒了过来。
茫然地看了一圈，随后强忍着难受站起身，朝着我跪了下来。
“师父，我错了。”
我看着他，没有急于质问他，而是聊起了家常：“家里还好吗？”
宁羽答道：“家里很好，还和展家达成了合作。”
“那你这次回去，做了什么？”我问道。
宁羽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师父，我用了你教我的所有招魂术，所有的。”
我听后，只觉气血翻涌，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为何？”
宁羽抬起头，目光十分坚定：“师父，我瞒了您。其实我当初想要学道，还有我自己的一个私心。”
“中学时，我与一女孩私定了终生，她叫唐小蝶。在旁人眼中，我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平日里相处极为融洽，那时我只觉她是我的灵魂伴侣，此生再也不会找到比她合适的人了。”
“我们二人整日腻在一起，三年从未发生过任何矛盾，也从未觉得厌烦。高考时，我二人都已经说好了，如果成绩不理想就出国留学，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
说到此处，宁羽的表情明显就有些狰狞。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高考当天，她被一辆酒驾超速的汽车所撞。”
“可恨，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宁羽已经声泪俱下，拳头砸在地面上，并且已经擦破了皮。
“我听说，学道之人，能见到自己死去的亲人。便四处寻找高师，最终方才寻到了您。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本事，此行归来也想再见一眼小蝶，可我用尽了所有的招魂之术，找来了大量孤魂野鬼，就是见不到小蝶。”
“师父，我错了，您责罚我吧！”宁羽咬着牙说道。
我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转过了身。
“于理，你贸用招魂之术，还差点让自己陷入险境，我理应处罚你。但于情，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生离死别，莫过于人生最痛。
如果得知能再见一次思念之人，说说话，聊聊天，我相信大多数人会选择付出极大的代价来换这么一个机会。
可我很清楚，阴阳两隔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想要再见到故去的亲人，又谈何容易。
阴间要比阳间大得多，灵魂也比活人要多太多了。
且不说还有已然投胎的可能，甚至还有成仙的概率。
想要以招魂术见面，难如登天。
我看着道观，沉默了很久很久，随即头也不回地朝着宁羽问道：“唐小蝶，对你很重要吧？”
宁羽走到我身边，点头道：“她应该算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我白了他一眼，骂道：“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差点和赵宛宛发生些什么。”
宁羽的脸瞬间就变了，嘀咕道：“师父，误会了。我其实当初真的只是想帮她驱魔，是那狐妖它……”
“行了。”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随后自顾自地说道：“我可以帮你试试看，但不要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