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朝他点了点头:“正如木掌柜所想的那般。”
木掌柜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谢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此玉佩实在太过贵重,老夫也不知晓到底能不能修复,晚些时候寻几个师傅都看看,姑娘若是信的过的话可将玉佩留下,明日再来。”
谢婉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点头道:“那好,我明日再来。只是……”
木掌柜看着她:“只是如何?”
谢婉朝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实不相瞒,我归京并没有多久,也未曾出过几次门,有些谨小慎微。并非不信任木掌柜,而是这玉佩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我将此玉寄放在掌柜这儿,还劳烦掌柜给我写个凭证。”
听得这话,木掌柜微微愣了愣,而后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是老夫考虑不周,莫说是这般贵重的玉佩,就是寻常物件寄在琳琅坊,也是该写个凭证的,谢姑娘请稍后。”
木掌柜写了个收据过来,递给谢婉。
谢婉看了一眼,确认上面注明了是宁王的贴身玉佩,这才收好收据戴上帷帽,朝木掌柜道:“叨扰了。”
木掌柜小心将玉佩重新放在帕子上收好,亲自将她送下楼,一直送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匆忙回身对小二道:“快,备马车,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出了琳琅坊上了马车,看着手中的收据,谢婉心情极好,扬起的唇角就没落下过。
如画猜不透她这般摔玉又修玉,到底是为何,但见她高兴便也跟着高兴起来。
主仆二人乐呵呵的,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买了糕点这才打道回府。
一如往常,李彧在书房办公,小全子留在屋内伺候着。
忽然外间有小太监匆匆进来禀告:“启禀主子,琳琅坊木掌柜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李彧闻言放下了笔,淡淡道:“传。”
木掌柜匆匆而来,进了书房朝李彧行礼:“奴才见过主子。”
李彧嗯了一声:“免礼,你来所谓何事?”
木掌柜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丝帕,抬脚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丝帕展开,露出里间碎成两半的玉佩来,躬身道:“先前有位样貌美艳的姑娘去了琳琅坊,想请奴才修复这枚玉佩。”
小全子顺着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不是爷的贴身玉佩么?”
说完这话,他猛的捂住了嘴。
坏了!先前在长公主府的时候,还听闻爷和谢姑娘说什么玉佩的话,木掌柜说的美艳的姑娘,应当就是谢姑娘了。
除了谢姑娘之外,爷的玉佩也没落到旁人手上过。
好好的玉佩,怎么就突然碎了呢?!
李彧看着面前的丝帕里的玉牌,俊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犹记得那日,她被王得水纠缠,他问她为何不用玉佩,她的回答是:“舍不得。”
李彧冷笑了一声:“好一个舍不得。”
小全子和木掌柜闻言,顿时心头一凛,因为他们知道,主子已经动怒了。
李彧拿起玉佩,出手温热的上等羊脂白玉,在修长的手指中,更显贵重。
他又冷笑了一声,随手放在一旁,冷声道:“毁了!”
小全子和木掌柜闻言皆是一愣,小全子有些迟疑道:“这……真要毁了么?”
李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全子连忙拿起玉佩:“奴才这就去,现在就去。”
说完这话,他便蹬蹬的小跑着出了书房。
木掌柜看了看李彧面上的冷色,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声道:“那位姑娘说,她很是爱惜,只是丫鬟愚钝,这才不小心摔碎了。”
李彧闻言冷哼一声:“与本王何干?”
木掌柜:……
这能关系么?谁不知道主子爷不近女色,就是府上的丫鬟也少的可怜,更不要说赠女子玉佩了。
这当是主子第一次赠女子玉佩,结果还被摔碎了,更要命的是,还被他捅到了面前来。
难怪主子脸色会如此难看。
木掌柜犹豫了一会儿道:“奴才同那姑娘约了明日无论是否能修好玉佩,都将玉佩交还给她,可现在,奴才该如何回复?”
“实话实说。”李彧重新拿起了笔,显然不愿意再谈:“无事便退下吧。”
木掌柜没用动,他有些为难的道:“可……奴才写了凭证给那位姑娘,还……注明了,那是主子的贴身玉佩。”
听得这话,李彧手中的笔一顿,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凭证是她主动要的,还是你主动给的?”
木掌柜躬身回道:“是那位姑娘主动要的。”
李彧看着桌上的丝帕,沉默着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小全子匆匆跑回来了:“爷,事情已经办妥。”
李彧皱了皱眉:“毁了?”
小全子点头:“毁了,奴才用石头敲的,砸的粉碎,保证连碎屑都捡不起来。”
李彧:……
他看着桌上的丝帕,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来,对木掌柜道:“将此物给她。”
木掌柜连忙恭敬的伸手接过,看了桌上的丝帕一眼,终究还是没敢提,转身出了门。
他走后,李彧继续处理公务,桌上的女子丝帕实在太过显眼,小全子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他已经被主子嫌弃过几回话多,便闭了嘴,佯装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李彧忽然淡淡开了口:“换一方砚台来。”
小全子闻言回神,急忙重新拿了个砚台过来,研墨。
待墨研好之后,他正要将原先的砚台拿下去,就听得李彧道:“将砚台洗了,就用那方帕子洗。”
小全子:……
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家主子在报复谢姑娘的错觉,可问题是,主子这么报复,谢姑娘她也不知道啊!
小全子拿起帕子和砚台默默退了出去。
翌日下午,谢婉准时出现在了琳琅坊,木掌柜一早便在一楼等着了,一瞧她进来,连忙便迎了上去,还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声道:“姑娘,二楼请。”
琳琅坊内已经有了两三位客人,瞧见木掌柜亲自迎人还这般恭敬,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帷幔罩了大半个身子,那些人也瞧不出什么来,只看的出来,是名女子。
谢婉随着掌柜上了二楼雅间,摘了帷幔,不等坐下便问道:“不知我那玉佩如何了?可能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