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夫人妄自菲薄,而是她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女儿若是跟向昔微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到此刻,连白夫人都忍不住要问一问曾衍辉了,怎么会放着国色天香的夫人不要,看上了自己女儿?
白夫人有些震撼,以至于竟然一时出神了。
还是向昔微身边的玲珑咳嗽了几声,才吸引白夫人回过了神。
白夫人吓一跳,回过神之后才急忙陪笑赔不是:“真是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三小姐,民妇失礼了。”
向昔微也早已经打量了她一遍了,见她脸上红肿,眼圈乌黑,就知道标定最近过的是不如意的。
姓白,又不是白絮,按照年纪和身份推算,向昔微不难猜出这人的真实身份。
她并没什么兴致和白家的人来往,如果不是因为白夫人拿出了这个东西,她连看都不会看白家的人一眼。
别说什么可能做坏事的只有白老爷一个人,或是说这件事只是白絮的错。
只需要看当时得到利益的到底是谁,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过错,而是白家人全家的决定。
说到底,别看现在白夫人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当初促成这件事的,未必就没有她。
向昔微的态度淡淡的:“夫人言重了,我们言归正题吧。”
她亮出手里的荷包,冷冷的问白夫人:“夫人拿出这个来,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我问的更清楚些,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又怎么会知道它的来历呢?”
这太奇怪了。
陆氏的贴身荷包,这是当年连向彩芝都没有找到的东西,但是现在,竟然会出现在白夫人手里,连向昔微这样的脑子,都想不明白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夫人心里就放心了许多-----听向昔微这话里的语气,就知道向昔微对这件事是感兴趣的。
她有了一点儿底气,便不那么局促了,吸了口气沉沉的对上向昔微的眼睛,沉声说:“这个东西,我也是因缘际会之下才得到的,我拿来这个,是希望跟向三小姐您谈一笔交易。”
她是个很清醒的人,看到向昔微这个样子,就知道向昔微在意的是什么。
之前白絮把事情做的太绝,跟向家之间肯定是没有任何的情分了,那就不能谈任何的情分,只能谈利益了,还得是向昔微感兴趣的那种利益。
向昔微果然嗤笑了一声:“那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知道,白夫人想跟我谈什么交易呢?”
现在白家人可没什么值得她动心的东西。
仿佛是知道向昔微的意思,白夫人急忙说:“我想求向三小姐,能够放了我家阿坤,能够把我们送走,我们以后一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三小姐和向家人的面前,一辈子隐姓埋名。”
白坤还在知州衙门大牢里头,这个向昔微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白夫人过来就提这样的要求,也是挺有底气的。
向昔微并不着急,毕竟现在手握筹码的是自己,有求于人的是白夫人。
她抬了抬下巴,笑着问:“那请夫人说一说,能付出什么呢?”
或者是说,白夫人能有什么值得让向昔微心动的筹码?
白夫人吞了一口口水,紧张的看着向昔微,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就是想让姑娘知道,五这个荷包,是有人当年谋害您的母亲,所留下来的证据!”
李忠在边上一下子便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他听见了什么?
夫人的死不是已经证明了是被柳氏跟向明忠的奸情所以气死的吗?
凶手都已经找出来了啊,而且为了这事儿,向明忠还被陆家逼着休了柳氏,把柳氏赶回家去了呢。
这件事就发生在来保定之前不久。
怎么现在白夫人还说还有人谋害夫人?
向昔微比李忠还要震惊,她一把攥住了手里的荷包,心中已经有了无数的猜想,但是等到冷静下来,她最终还是只是问:“什么证据?谁谋害我母亲?”
白夫人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看着向昔微不顾一切的来了保定帮着向彩芝出头,不顾代价的帮姐姐脱离苦海,就知道向昔微一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幸运的是,她真的赌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向昔微盯着白夫人看了一会儿,才吩咐李忠:“叫人上茶水点心,我有事跟白夫人详谈,不许别人进来。”
李忠也知道这事儿必定是非常隐秘的,忙答应了一是萧恒,下去忙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向昔微身边的几个心腹,向昔微有些慵懒的靠在美人靠上面,笑着冲白夫人点了点头:“夫人,现在可以有话直说了吗?”
白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自己是如何得到这个荷包的事说了出来。
她说,她跟白老爷其实不是保定府人,他们祖籍虽然是保定的,也是跟白家村的同一个祠堂,可他们是从小就在京城长大的,之前一直在京城经营一些小生意,住在京城的白云山脚下,白云山上一座寺庙十分出名,他们在白云山脚下便兜售一些平安符和一些佛牌之类的小玩意儿,日子过的勉勉强强可以糊口。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在去山上送菜的时候,遇上了一个避难的妇人,那个夫人看着十分贵气的样子,穿着打扮都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寻常人。
那天下着大雨,这位夫人在凉亭里等着,行色匆匆,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他们那时候带了伞,眼看着这位夫人是个大肚子,便试探着问她是不是要帮忙。
夫人却拒绝了,眼眶红红的,像是有什么伤心事。
别人的事,也管不了那么多,白夫人虽然觉得这位夫人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但是并没有太过多问,毕竟这位夫人这么富贵,就算是有什么烦恼,也不是他们这种升斗小民们能帮的了的。
正因为如此,白夫人跟白老爷很快便又继续挑着菜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