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向昔微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保定府回京城的路途其实并不遥远,哪怕是不能所有人都骑马的情况之下,三四天也差不多了,只是这一次他们毕竟还带着楚王,还要提防有人劫狱,因此还是要处处小心,路程便被延长了许多。
上路以后,一开始倒是十分顺利,只是在上路第二天,楚王倒是忽然病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的,一开始还好,后来更是直接差点儿倒下了,看着就虚弱的了不得。
见他这副模样,大家也只好停下来休整。
萧燕堂虽然跟楚王已经是你死我活,但是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楚王就这么死了,毕竟还得带着他回去京城把事情跟丰庆帝说清楚呢。
郭家那么多人的性命,还有郭贵妃的死,怎么也要楚王给个交代。
郭冲亲自去看了楚王一回,见他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原来您这样的金枝玉叶天之骄子也会生病啊。”
楚王眼神阴鸷,抬头看了郭冲一眼。
郭冲对楚王恨之入骨,见他竟然还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嘲讽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怎么,王爷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呢?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现在的模样吧,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恶不恶心?!”
楚王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萧燕堂虽然厌恶他,但是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折辱他。
这一次被这么一骂,他顿时整个人都气的七窍生烟。
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他!
他面色不善的盯着郭冲。
郭冲却啧了一声:“怎么了啊?楚王殿下真是当惯了人上人了,这就受不住啦?您看看您,真是过不惯人过的日子,否则的话,怎么这东西大家都能吃,您吃了就这么折腾呢?”
他真是气的狠了,只要想到楚王这种人口蜜腹剑,害的整个郭家几乎都死光了,心里就恨不得把楚王给大卸八块。
把楚王骂了一顿之后,他才走出房门,哼了一声,重重的吐了口气。
等到出完气了,他才收拾好了心情,正要走开,就见不远处萧燕堂正站在檐下,靠着柱子淡淡的看着自己。
他走了几步,到了萧燕堂跟前:“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萧燕堂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小声的跟萧燕堂赔不是:“对不住啊殿下,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萧燕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别太过火了就是。留着他一条命,我们要去圣上跟前讨回公道,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让他就这么死了,反而是便宜了他。”
也是,如果让楚王就这么死了,那反而说不清楚了。
郭冲收拾了自己的心情,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罢了,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说的是,我会控制住自己的。”
萧燕堂嗯了一声:“行了,收拾收拾,我们继续赶路吧。”
楚王的病虽然来得急,但是随行的大夫也说了,这不是什么重病,只要吃药控制着腹泻就是了,=其余的也只能慢慢调理、
这么多人呢,不可能留在这半路上陪着楚王慢慢的养病的。
萧燕堂等到楚王稍微好了一些,就下令继续上路。
邹镖头他们毕竟是走镖的,这些路都常走,对山形地势都十分了然,所以一般他们都充当了斥候的角色,在前头探路。
向昔微在队伍的中段,这也是萧燕堂坚持的,毕竟在队伍中间无论如何都更安全的多。
上路之前,天色眼看着还是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才出四五里路,天色就忽然全都暗下来了,眼看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场倾盆大雨就把人浇的湿透了。
向昔微是在马车里还好,有遮挡,只听见外头哗啦啦的风声和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但是走在外头的将士们和骑马的萧燕堂等人却是被扎扎实实的给浇透了。
郭冲顶着大雨,忍不住的朝萧燕堂摇头:“殿下,这不行啊,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前头还得走个三四十里才有驿站,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躲雨。”
现在已经是入秋了,被这秋雨一淋,再被风一吹,那妥妥的就得生病。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便是他们这些人能受得了,队伍里到底还有女眷,是受不住的。
萧燕堂也是这个意思,但是邹镖头他们回来,却说这附近也没什么可遮风避雨的人家,实在不行,也只能往前走一段,再走个四五里,还有个村子,或许能进去避避雨。
大家都被淋的睁不开眼睛了,萧燕堂下令暂停行进,下了马小跑着去了向昔微马车边上,拍了拍车窗。
向昔微本来就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一听见声音,便忙开了木窗。
萧燕堂看着她:“没事吧?”
雨这么大,他竟然跑过来问自己没事吧,向昔微有些怔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旁边的向彩枝却面上含着笑意,了然的看着萧燕堂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知道,萧燕堂对向昔微是绝对不同的。
这一路上对向昔微是如何的照顾就不多说了,只看这么紧要的关头,他下意识还是跑过来跟向昔微先问一句平安,就知道萧燕堂对向昔微的特殊。
向昔微反应过来,又急又气的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在马车里呢,倒是殿下,您全都被淋湿了。”
“这不要紧。”萧燕堂摇头,见向昔微面色焦急,便跟她说:“没什么大事,我是来跟你说一声,四五里外才有人家,邹镖头说,附近能避雨的地方只有那里,所以我们现在得赶到那里去才行。待会儿行进的速度会比之前快上许多。你要做好准备。”
向昔微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上,速度快些颠簸些她也能够受得了。
只是等到萧燕堂转身要走,她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