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你可记得贵槐公主的生辰将近?”
江明珠看似随意的一问,实则暗藏玄机。
“六月初五,奴婢早已预备好了贺礼,只等吉日送达。”
“很好,明日你替我办一件事情。”
起初,栖霞不明所以,即便吩咐行事,心中疑问重重。
“小姐,您让我传达的话真的能见效吗?”
“诱饵已投,余下的只需静观其变。”江明珠从容不迫。
日落西山之时,受命守护私库的栖霞一脸怒容地返回院中,全身因愤怒而颤抖不已。
屏幽深知栖霞素来沉着冷静,见状立刻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还能为何?小姐让我看管仓库,并说如果将军来取嫁妆。谁料,来的却是沈家那位小姐,她一到便……”
栖霞话未说完,眉宇间已布满怒色。
“便如何?”屏幽闻言,面色微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栖霞瞥了一眼江明珠,见其神色如常,便抿紧嘴唇,缓缓道:“那位沈家小姐要求我开启所有箱笼,她在其中挑三拣四,专拣价值连城之物,甚至……”
“甚至还做了什么?”屏幽追问,心情愈发沉重。
“她还让我清空几个大箱子,说什么夫人面子重要,婚礼当天她若能风光无限,人们便会高看将军府,也为夫人争光!”
栖霞说到这里,声音里透着不甘与愤怒。
“呸!真是厚颜无耻!”屏幽忍不住咒骂。
“最过分的是,她这一搬,竟搬走了大半的嫁妆!”
栖霞咬牙切齿,对于沈家千金贪婪无度的行为感到尤为愤怒。
江明珠见栖霞怒气冲天,连忙吩咐屏幽端来一碗清凉的冰糖绿豆汤,温柔说道:“先喝口汤,消消气。”
“小姐,您为何一点也不生气?奴婢听闻此事都快要气炸了!”
屏幽一边喘着气,一边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这等行径实在欺人太甚,难道将军府之人毫无廉耻之心?
江明珠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们期盼的就是我们的愤怒,但我们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放心,你们的小姐不会任人宰割的。”
咱们静待好戏开场。
接下来的两天里,除却日常杂务,江明珠多数时候都沉浸在书海之中。
似乎只是在静候那“鱼饵”发挥效应,却不曾想,期间还意外收获了一桩喜讯。
到了例行巡查自家店铺的日子,江明珠乘坐事先备好的马车出发。
今日,她的行程不仅限于嫁妆清单上所列的店铺。
还特意增加了一站……那家未被列入嫁妆,私下由祖母赠予的当铺。
这当铺是祖母为她留下的秘密后路,以防将来她也能有一份坚实的依托。
此次前往当铺,是因为掌柜的紧急传信,声称有重大事项需亲自禀报。
为了避人耳目,江明珠找了个借口支开马车夫,与栖霞一同从后门悄然进入当铺。
苏掌柜一见自家小姐,立即恭敬地引领她进入一间隐蔽的内室。
屋内桌上摆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苏老板,您所谓的‘大事’,便是此物?”
江明珠心中生疑,却也难掩好奇。
她记忆里的苏老板,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不像是会如此失态,流露出慌乱情绪的人。
苏老板轻笑一声,步伐稳健地走上前,亲自掀开了那个看似普通的包裹。
随着包裹一层层被揭开,几件闪耀着金色光泽的器物和首饰映入眼帘。
“这……这怎么可能?”
栖霞双手轻轻翻弄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饰品,一脸的难以置信,目瞪口呆。
这些明明是小姐出嫁时,作为陪嫁象征家族荣光的珠宝,怎么会在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没错,确实是小姐的陪嫁。这些都是东祥典当行的王老板亲自主动送来的,声称是些绝当品,价值不菲。相关的当票在这里。”
苏老板从他那整洁的怀中熟练地掏出一叠精心保存的当票,纸张边缘因为多次摩挲显得略微泛黄,却仍旧整整齐齐。
“王老板还特意提到了一件事,说那位来典当的是一位戴着帷帽的妇人,抵押完这些贵重物品后,竟然没有拿走当票,仿佛只求快速换取现银。那人的举止匆忙且异常谨慎,整个过程迅速而不留痕迹。”
“看来,我们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东祥典当行,探个究竟。”
江明珠心知肚明,这典当行老板的主动示好背后隐藏深意。
但对于这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甚至对自己掌控的产业都了然于胸的陌生人,她一无所知。
这种被竞争对手彻底摸底的感觉并不好受,让她心中平添了几分不安与戒备。
江明珠吩咐栖霞将那几件珍贵的陪嫁仔细收好,另租了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一行人直驱东祥典当行。
为避人耳目,她自己也特地戴上了一顶低调的帷帽。
进入典当行,江明珠先在店内悠闲漫步,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王老板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这位特别的客人,他简短地交代了一句给身边的伙计,便借故悄悄退至后院。
在通往后院的门扉外,王老板压低嗓音禀报:“东家,那批珍贵典当品的主人,已经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