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这“打劫”二字一出,于那骑马的粗野汉子身后的树林里,顿时蹿出来一片手持各种刀、斧、棍、棒的绿林好汉。
“哼、哼!”
“蝎、蝎!”怪笑和坏笑声下,众好汉纷纷掂量着手里的武器围了过来。
见之,小郑明和李胜等人生怕夫子和陈师出了意外,也从后面一股脑儿地涌了过来,与夫子和陈师二人同仇敌忾。
“打——劫?”陈师似没有看到这些好汉,只一个眼大、一个眼小的瞪着那骑马的粗野汉子。
“甚!你脑包儿被驴踢了不成!还是听不懂老子的话!”言及此处,那骑马的粗野汉子又转头怒视向夫子孟离,面目不善地喝喊道:“白须老儿!怎的你这跟班儿如此不识抬举和没有眼力劲儿!老子说要打劫,你便主动送上钱财!如此方可让你们过去!”
夫子只皱着眉头,然,他虽然未有言语,但是旁边的陈师确实颇有微词!
“你打你他大舅老爷的劫!”气极了的陈师一把甩掉了手里的缰绳,随后戟指怒目地指着对方的鼻子,扯着脖子破口就骂道:“真他爹的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老夫这里明明就只有油盐酱醋、柴米油盐和衣物,哪来的钱财给你!你这劣子,正当年纪不学好便算了,还敢出来祸害我等!连这等日用物资和孩子都不舍得放过要抢!真他大舅的丢尽了老夫的脸!”
陈师生平最恨这等厚颜无耻、不学无术的强盗匪类,再加上今日白白花费了太多村里的冤枉钱,他这个管账的本就心里忧愁郁闷,此时对方还敢前来大兴劫掠之能事,要把自己兜里这最后的老底儿都兜走,这简直欺人太甚!丧心病狂!
“你他大爷的怎甚多废话!简直岂有此理!”那粗野汉子气极,逐一瞪环眼地喝喊道:“来呀!给老子干碎这愣头老儿的尖牙!让其嚣张跋扈!”
哗!
“且慢!”见群寇一涌而来,夫子顿时眉头一皱,但他的喝止形同虚设,根本无人顾他。
嗖!
然,当一人挥棒而下,正待给陈师迎头一棍时,却闻一声尖锐的风啸声——竟有一支利箭飞来,生生射瞎了那人的左眼!
噗!
那人应声栽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抬手触及下,顿时剧痛袭来,直疼得哇哇大叫、满地翻滚。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见状,一众绿林好汉顿时惊退三分,那为头领的粗野汉子更是为之震惊,逐猛转其头地看将过去。
此时看去,这箭正是李胜发出,其人戟指怒目,满脸的愤慨和凛然。
“狗贼!再敢上前一步,休怪你爷爷手下无情!”李胜又上箭一支,锋芒直向马上的粗野汉子,惊得他座下的马儿掀扬起前蹄作退。
“混账!焉敢此理!”头领勒马落蹄,逐一刀拍打在马臀上,驱使马儿飞蹄跃过夫子和陈师的头顶,直向李胜冲撞过去。
双方距离本也不远,这纵马一跃间,便已经差不多要落到李胜的跟前!
“去你大爷的!”李胜既惊,却不忘在逃跑前射出一箭。
叮!
然飞箭虽出,却被那头领一刀两断!
此间,马儿正当落下,见它前蹄一落,便又再次踏蹄飞纵,要将跟前正背向而逃的李胜踏于蹄下!
于李胜的逃路前,小郑明正冷着脸站在那里。在其身后,一众学子惊恐抱团、惊呼四起!
吁——吁吁吁——
马嘶声临,铁蹄亦将落下!
然!马蹄未落,马儿却突地遭受重击——却是小郑明凌门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马儿的胸门上!
嘭!
这一脚,看似平平无奇、风轻云淡,却将那头领连人带马都给踹飞了出去!
砰!哗啦啦——
那头领连人带马足倒飞出一丈外才砰然落地,且又不可阻挡地向后滑行出数尺才停下来!
此间,再向那马儿看去,正两眼翻白、白沫溢出,显然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啊——啊!我的腿!”那头领实惨,非但是屁股墩地、摔得不轻,一条腿连同手里的大刀都被马儿压在身下,直痛得喝喊连连:“笨蛋!还不快来帮老子掀马!”
哗——!
那头领不叫还好,这一叫下,顿时一石惊起千层浪,将一众好汉吓得连连后退、跟小郑明等人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可吓死本大圣了……”见之,正趴倒在子羽跟前的李胜顿时心头一松,他仍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随后才拽着子羽的手臂爬起来,随之便扯着脖子对一众好汉叫嚣道:“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来单挑!你李大爷可不白给!——真他大爷的吓死我了……”
此间,除却李胜后知后觉之外,遗园村一众皆为之目瞪口呆,全都在大眼瞪小眼得望着小郑明,讷讷得说不出话来。
小郑明面无表情得冷着脸,一语不发地望着那恼羞成怒的头领。
“呃——啊!该死!一群蠢货!”这头领气急败坏地撒开手里的环首大刀,从而咬牙切齿地去掀抬压在他腿上的马背,想要把腿挣脱出来。
见之,小郑明微微一抿动嘴,逐动身走了过去。
“子、明……”见状,陈师一急,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先护好孩子们!”此时,夫子也回过神来,但丢下一句话后,便朝着子羽等人跑了过去。
“呃!”此时,陈师才反应过来,随之便丢下马车跟着跑了过去,与夫子二人一同挡在孩子们的身前,全神戒备地环顾着敌方众人的举动和场中的局势。
“啊——啊!混蛋!”在使尽全力也不得挣脱之下,那头领气得破口大骂,且相当愤恨地推打了一下马背泄愤。
“夫子和陈师常说,为人世者,当辛勤劳作,或奋发图强,以回报家园,或报效国家,又当善待亲友和他人……”话语声中,小郑明也收步停立在头领的旁边,眉头微皱地冷声说道:“你等长吾辈甚多,却非但不识此理,反而背道相驰,行此打家劫舍、掠夺横财之事,实在是有违道义和公理!”
闻言,头领不由一楞,后恼羞成怒地朝着小郑明怒喝道:“臭小子!你他大爷的毛儿都还没长齐呢!怎胆敢出言教训于我?!”
“我毛儿没长齐亦知,你白白长齐亦是不懂,还说你没有错。”小郑明冷着脸反击道。
“你!你他大舅的!”闻言,这头领一呆,后于勃然大怒时破口咒骂后,一把将那柄被马身压住的环首大刀抽了出来,气急败坏地挥砍向小郑明的面门:“我他舅的一——刀板……”
啪!
这突如其来的一嘴巴子,直接将那头领连人带刀的打蒙在那里。
“你……你他舅的……”头领怔愣愣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且放下捂着脸的右手一看,仍能感受到那传导到手面上的火辣辣的热感。
“你他舅的……竟敢打我……”头领怔愣愣地望着自己的右手,他怒火渐涨、双目渐瞪地低喃道:“你敢打我……”
“你个狗日的竟敢打我!”适当下,那头领勃然暴怒,手中大刀豁然猛挥而起,直劈向小郑明的脑袋!
嗖!
然!有一白电劲射!在击中他的咽喉后,又瞬间回收不现!
“呃!”于白电消去时,那头领顿时声音梗塞,他怒瞪着眼睛,但却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噗——
一息尚未,竟自他的咽喉处,陡然溅射出一道纤细如针的血箭!
此后,其喉处,竟如同被熔浆燃烧般开始化为灰烬!且瞬间扩散周身!
锵!
三息不到,那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当场化为了灰烬!惊得在场的所有人瞳孔收缩、汗毛倒竖!
嗖嗖嗖!
与此同时,突有一阵尖锐的呼啸声起!当众人转目看去,只见一丛乌黑的箭云自夫子和陈师的身后起幕!
噌——噔——
箭丛自遗园村一众人的头顶上空掠过,后一一劲射在众绿林好汉身遭各处的地面上!
当众好汉惊怔望去时,自夫子和陈师等人的后方,又随之传来一声威严肃穆的喝喊声:“拿下!”
“杀——”与此同时,两路持刀带盾的官兵散阵齐出,直向那一众还楞在那里的好汉们冲了过去!
“干!是官兵!快跑!”
“快撤!”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番变动下,敌我双方顿时作鸟兽散。
哗——!
当双方追入林中后,自两路官兵冲出来的路上,又有一群抵着弓、御着箭的弓箭手,齐步而行地簇拥出一匹高大的战马。那马上,有一武将巍然在座——其人神情肃穆、身形孔武,穿着一套棕红色的皮制盔甲,佩盔戴剑、面相英武。
此人,遗园村及石丰镇上属县城,宜州县县尉——程威。
临场后,程威皱眉打量了一眼场中的人员和局势,但见到那匹昏死过去的马儿后,他才瞳孔一缩,猛转其头地看向旁侧的小郑明。
四目相对一时,小郑明略有一默,逐转身朝着夫子和陈师等人走去。
当得小郑明走来后,一众弓箭手也看到了那边的状况,但那一片黑灰,却是思忖不出个巨细,但此后看向小郑明等人的目光,也尽都有怀疑在内。是以,各自手中低垂的箭头,也都悄然调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