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于此大典闭合一瞬,死审判官骤然虎目一凝,再行宣告:“念你十万年前立战功,符《仙律九令》第一殊,免去《仙律》第二十七、第三十七、九十七、一零九、三四六、五二九、七六八、一三九五、一四七一条,抵过‘三篇’二道当中第三、五、七条,‘三篇’三道第六、第十条之刑罚。”
言及此处,死审判官微微一顿话语,后缓缓阐述出声:“此,即刻打入天牢计刑,一旦事实核清,锁定此子非摄魂修魔而为真魔孽……”
话至于此,死神判官顿时威目凛凛,直勾勾地凝视着戴泉说道:“你戴姓一族,仙界不存!”
戴泉愤恨咬牙,已然拳握出血。但此时,他全身都在衰败,更是精魄流失,在慢慢地衰老、在慢慢地枯朽!
呼……
于此当下,死审判官突然挥手纳走《仙律大典》,并顺势而为地背负起双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戴泉说道:“你,可有意见。”
死审判官的问话,令戴泉屈怒咬牙、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襟,但最后,他却深深闭目,深深俯首:“认……”
那黑暗的深渊,这整个审判庭——也随着他的话语声,而悄然逝去……
……
漫漫星空,宝葫为舟。
他一直坐在葫芦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成长……
一年,三年,七年……九年。
那时,他已经成长为了青年。但,他的神情依旧未变,目里,也始终空洞无神……
那一天,青云星的亡域大门,又再一次的……迎来轮换。
但,当梁荣升带着门徒出界时,却寻不见浩然宗的存在……唯有昴日仙尊,所沉痛摇头的对待。
……
星空中,渺渺处。
他一直坐在那里,似在发呆。他有九年,都不曾动过一下……但不久过后,他却突然目光一动,随之转动空洞的双眼,看向自己的右前方。
那里,有一艘镀膜的星际飞船……缓缓出现。
虚空战舰,船桨拨动,上有龙腾大旗飘展,侧有船号“遨龙”绘图腾。
望去那里,他空洞的眼睛里,好像明亮了一些,但再仔细看去时,却只是因为飞船映入了眼中。
他一直望着它,目随其行。当最后,在那飞船要从他前方路过时,他突然动弹了一下,但却显得很是迟缓、很难适应地僵了一下。
那时,他目光一黯,但紧接着他便飞身而起,轻飘飘地飞向了那艘从前方路过的飞船。
呼……
当他飞出宝葫芦的镀层后,宝葫芦也随之变小,自行地追随向了自己的主人。
可能是知道有客人要来,飞船也在减缓了一些速度后,就此地停滞了下来。
呼……
当他去往时,那自行飞回的宝葫芦,也被他在顺手抓住之后,轻轻地跳开了软塞。
当他仰面喝完一口酒,也随之停在了飞船的尾部后面。
呼……
于此一瞬,飞船尾部的镀层略有波动,随后悄然地敞开了一道门户。
门户后面,别有洞天,见门口处,有两名接待者正对他笑脸相迎。
见状,他略有一默,遂轻饮了一口酒,便飞身进入了里面。
“客官……”当他进入时,那两名面带笑容的接待者也自行让路,然他们一路的迎接和相送,也随着门户的关闭而不得已被外人听见、看见。
呼……
飞船起航,虽看似缓慢,但瞬间走远……
……
青云星,浩然宗遗址。
梁荣升摇摇欲坠地望着那里,在泪涌出时,也失魂落魄地跪倒在了灵秀峰前……
遨龙号,甲板处。
此间,郑明则倚坐在甲板上,手中的酒葫芦许是喝个不停。他双目空洞地望着船外,但那无尽的星空,也难入他的眼中。
而旁边随从小哥的介绍和引荐,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在耳中。
“客官恐怕不知,这艘星际飞船,是用飞梭石打造。”随从小哥笑呵呵地凑在旁边介绍,也不管郑明有没有在听。
而整个船上,也就只有十来人在闲站着观赏沿途。且当中,有一大半都是船上的接待者,他们正在百无聊赖的彼此攀谈。
“而且呀,在船舱之内,实则另有空间……”说到这里,随从小哥突然咧嘴一笑,随后小心地凑近到郑明的旁边,贼眉鼠眼地戒备着四周耳语道:“虽然内里的空间,只有三十里方圆,但其中样样俱全,而且是座水上都市,客人如果要进去的话,报小弟名字即可,可以打八折哟。”
言及此处,这人突然一笑,便很是市侩地掰着手指头轻笑道:“你看,最外面一圈,是船立的客栈,而且是全部连通的,整整绕了一大圈。在这里面呀,全部都是修炼室,且外面的走廊,可以一观整个水上都市的全境,富丽堂皇着呢。”
“再中间一圈啊,外绕着五座大型的建筑,和一座月牙形的酒馆。”
“这五座建筑呢,一间卖制灵符、一间卖制丹药,一间卖制宝器、一间卖制阵禁,还有一间拍卖场。”
“呐呐呐,最后那家酒馆最大,比这五座交易场所加起来还长,里面的美酒佳肴,有从整个航线上收集制作的当地特产,还有咱们百花星上的佳酿雨花露,可谓是醉生梦死、沾之一口解千愁啊……”随从小哥绘声绘色、自荐自赏的介绍,也只让他自己乐享其中,引不起对方的关注。
瞥见这种情况,随从小哥不由笑面一僵。但随后,他只眼睛滴溜一转,便重新换上了笑脸,再次开始为郑明盘算和介绍重点。
“爷,其实呀,咱们飞船上,最大的彩头还不是这些,你知道吧?”
“刚才小子还没说完,其实在内空的最中心,还有一座巨——大的娱乐.城!”
“这里面呀,也是建在水面上的。”
“它分为上下九层,最下面一层是水池,水池的外围是观众席。”
“至于这观众席,嘿嘿……自然是围观最中心的竞技台了!”
“竞技台,每一胜,都可以从当局的赌注之内,分到百分之十的净利润!这提成,您还别说它不高。”
“而且啊,上五层全部都能看到竞技台的盛况,因为竞技台的上面留空了嘛。”
“再说啊,这二层呢,是赌场,三层呢,是酒池肉林,四层是餐厅,五层、六层是文娱之地,内里谈茶论道、下棋对弈,还有乐师可供点奏……”
“至于上三层,那是咱们船员的住处,也是竞技台的封顶,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说到这里,这人又眯眼一笑,且向郑明介绍规矩道:“爷,咱另外一说,这船上的租金也不便宜,每一星分,也就是四十天左右,可要整整两百万灵币哪!这一换算下来,每天可是整整五万多呀!”
随从感到夸张地比划着巴掌,自己也感到恶心地说道:“这等钱,要是在星球上,我他舅的……”
哗。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郑明却突然随手一摆,竟是抛出了数百张的万元紫钞。
看到这些飘落如花的票币,非但是这位随从小哥瞪大了眼睛,附近的其他人也都惊诧转目,为之瞠目结舌。
而这时,郑明却突然起身,已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船舱那里走了过去:“某姓郑,一路劳驾了……”
“呃。”当随从小哥为这道沙哑艰涩的声音怔楞侧目时,郑明已经穿透了船舱的门户,进入了内里。
“是是是……”一愣过后,随从小哥顿时点头如捣蒜,此后,他慌手慌脚地将所有飘散的票币全部摄取回来,只顾抱着就往船舱那里冲去……
船舱内部,南部桥上。
呼……
当随从小哥透过空间、轻飘飘地落在桥上抬头看去时,郑明正一手扶着桥栏、一手拿着酒葫芦远观前方。
“好一处水世界,鸾舟游岸无人赏,船头琴夫独自弹……”郑明哑涩的呢喃,令身后的随从小哥为之一愣,但不等随从小哥上前发问,郑明却突又突然传来一句:“你的名字。”
“呃,我么?”随从小哥有些怔楞,还用手反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但见郑明不再吭声之下,随从小哥便嘴角微牵地耸了耸肩,悠悠轻笑道:“邱意浓,我爷爷取的。”
郑明微微点头,后于举目四顾中,自语呢喃道:“秋意浓,秋意浓时无人憧,寒霜落尽已成空……”
“呃。”随从小哥一愣,但不等他开口发问,郑明已经一踏桥栏、向前飞去了,只留下一句沙哑的低语:“某去一观竞技场,你自行去吧。”
呼……
当随从小哥伸手要劝时,郑明已经连点数船而过,直到最后落在一艘无客小船上,与那船头上的琴者……背对而坐,令得对方一怔而为之侧首。——这琴者,眼睛上系着一条白色的绸带,许是目障。
南桥上。
“这,唉……”见状,随从小哥无奈一叹,随后便摇头苦笑着飞向了别处。
客船上。
“带某一观,谢谢了。”郑明倚靠船头,又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唪。”琴者轻笑,他虽看不到郑明,却也能够感知到对方的种种存在。
于此当下,他便轻抚琴架,开始了婉转悠长的曲奏。
而他,也只倚坐在船头喝酒,看去远外时,目中的空洞更无法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