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着急伸手去摸儿子的脸,受伤的耳朵受到挤压,痛感清晰。
额间又开始渗出冷汗,穆谨言将温氏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声音紧绷。
“我没事,前两日受了点风寒而已。”
温氏立即要让人去请大夫,穆谨言烦躁挥手让人都出去。
温氏还想再追问,穆谨言直接将话题扯开。
“娘,今日我过来是想要求娘一件事。”
温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穆谨言握住温氏的手:“娘,当年的事情爹都告诉我了,既然是你做错了,那你就去跟郡主诚恳地道个歉。”
“道歉?我凭什么……”
“娘。”穆谨言打断她:“就当是为了我跟谣谣吧,你心里清楚,不管是谣谣的婚事还是儿子的前程,如果有郡主帮忙,都会顺利很多。”
“而且,二十万两都给出去了,就要尽可能为相府谋取利益,让这二十万两花得值,您认真想想是不是这样?”
-
在岑府用过午膳,穆霜吟就回了相府。
穆敬业已经等在雅霜院,手上还拿着约莫一指厚的纸。
从穆霜吟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纸张上微微发黄的边角。
穆敬业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阿吟,这里有五张地契,十六间商铺,你看看能不能抵那幅莺河赋。”
穆霜吟淡淡瞥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没接。
“父亲是觉得我不懂,所以故意忽悠我吗?”
“阿吟你何出此言?”
“五张地契,五座宅子,就算按一座一千两来算,也不过五千两,商铺一间一百两,这些就是一千六百两,加起来也不过才七千两不到,我记得父亲说要给我二十万两作为补偿,只多不少?”
穆敬业也是没想养在深宫的小女儿,居然对这些会这么清楚。
他以为她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
寻常女子若是见到这么多地契商铺,恐怕早就已经乐坏了,没想到穆霜吟居然还能单独拎出来算个清楚明白。
腊雪惊讶道:“相爷,您这些东西加起来还比不上皇上平时赏郡主的一件小玩意儿呢。”
连一个婢女都这么说,穆敬业面上更加羞赧。
他叹了口气,“阿吟,你别误会,这些只是一部分,你说不方便拿银钱,家里现有的地契、商铺也没有这么多,爹正在让人换成地契、商铺,你放心,为父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穆霜吟看了腊梅一眼,腊梅心领神会接过穆敬业手上的东西。
“行,那这些我就先收下,父亲也不用费心置换了,银子是不方便,银票就省事多了,父亲可以直接给我银票。”
穆敬业笑得勉强:“好,那剩下的为父直接给你银票。”
-
廉王是急性子。
昨日本想赶在宫门下钥前进宫见纯孝太后,秦竖又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
秦竖虽然鼻青脸肿,但是他身残志坚。
听说城北某教场有一场角力比赛,非要让人搀扶着过去看看。
顺便再替自己选招两个护卫。
他现在身边四个护卫都是这样来的。
比赛结束,秦竖如愿招了状元、榜眼,加入自己的护卫队伍。
事情原本很圆满,可变故就发生在他回廉王府途中。
三四个壮汉挡住他的轿子,说要跟他的护卫单挑。
秦竖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他够争强好胜啊。
而且又不是他打,还能再看一场戏,他十分乐意。
没问缘由,没问来处,也没有问过自己的护卫,秦竖拍砖定案。
结果就是他的六个护卫都被打趴了,连他这个看戏的,也没能幸免被揍了一顿。
廉王昨夜从清王府回来,见自己的儿子躺在担架上,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差点就去了。
在廉王的哭天抢地中,秦竖忍着剧痛动了动嘴唇:“爹,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廉王眼泪还挂在脸上,一巴掌就拍过去,“你既然没死,你装死做什么,想吓死你爹啊!”
“谁装了,我是太痛了,没力气叫,快给我叫大夫,我的腿不会要断了吧。”
廉王吓了一跳,当即让人去请大夫。
“世子腿断了。”
廉王身体晃了一下。
大夫又说:“王爷别着急,我试试能不能接上。”
“那你快接啊,还废话做什么,好好治,世子腿要是断了,我也打断你的腿。”
大夫胆颤心惊应了,一接就接了一日一夜。
“王爷,接是接上了,不过世子腿伤太严重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下地,否则保不准这腿就真瘸了。”
廉王熬了一夜,反应有点慢。
还是躺在床上的秦竖先反应过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上一次四殿下差点毁了我的子孙袋,没过两日被人给打一顿,躺了半个月,这一次额头被他射成这样,先是在皇祖母那儿遭了罪,紧接着又被人打一顿。"
“爹,你说四殿下是不是我的克星。”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廉王。
对啊。
怎么会这么巧。
两次与四殿下起冲突,两次都被人打了!
这难道是有人故意的?
廉王抻着脸对儿子道:“你安心养伤,为父这就进宫替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