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府。
庆行远听到清王的安排,面露不赞同。
“王爷,不可,您太急了,属下以为您应该尽快将跟着太子的人召回。”
庆行远在危难时刻救过清王几次,清王发现他有谋士之才,就将此人留在身边。
他也确实从未让清王失望过。
有他在其中周旋,清王才能顺利在短时间内培植起自己的势力。
因此,清王信任庆行远,对于庆行远的谏言,也能听进去几分。
但是这次,清王却觉得庆行远太过小心。
“本王知先生向来谨慎,但是如果没有把握,本王也不会冲动行事。”
“就算最后事败,还有太后为本王作证,无人会怀疑到本王头上,先生放宽心。”
已经派出去的人,清王不可能召回。
今日去见太后,如愿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此时中途放弃,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庆行远还是劝。
“王爷,不说太子武功不弱,寻常人伤不了太子,就说太子离京,身边必定带了高手,属下以为王爷兵行险着,实在是没必要。”
“是先生太过小心了,太子身边有高手,本王也有。”
双拳难敌四腿。
太子功夫再好,能以一敌十,未必就能以一敌百。
“可是王爷……”
“好了,这件事本王心意已决,是成是败本王都认了,先生无需多言。”
清王并不想再跟他多说此事,话题一转:“先生还是帮本王想想,如何才能拉拢乔、孙、齐三人,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本王所用。”
对于这件事,庆行远还是那句话。
“此时王爷也不用急,时机成熟,不用王爷主动示好,他们自会来找,如若被他们察觉王爷着急拉拢,日后恐不能轻易受管束。”
这些话清王倒是听进去了。
"本王知道,那就依先生所言。"
离开清王的院子,庆行远面上的忧色仍旧不减。
清王虽然愿意给他几分面子,但是本性独断。
小事上或许愿意听他的,大事上却总固执己见。
太子刚离京,清王就派人紧随其后。
走得是一个方向,行的还是谋刺之事。
就算真的在宫外除掉太子,日后被查出来,沾上谋杀储君的嫌疑,岂是太后几句作证就能将清王摘出去。
“先生是来找我的吗?”
不知不觉庆行远竟然走到的秦恒的院子。
秦恒正好要出门,两人在院门口遇上了。
“世子。”庆行远给秦恒行礼起身后道:“属下有事跟世子商议。”
秦恒见他神色严肃,当即歇了外出的心思,将人带进院中说话。
“先生因何面色愁郁,可是父王那儿出了什么事?”
庆行远面上无奈之色尽显,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他没有隐瞒秦恒。
秦恒得知自己父王的安排,也是震惊。
“父王此举会不会太过急了,万一……父王就没想过后果吗?”
万一什么,秦恒不用说,庆行远就知道他与自己想的一样。
“世子的顾虑也是属下的顾虑,可王爷心意已决,属下说的话,王爷听不进去,属下实在是觉得不妥,所以只能来见世子。”
“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去劝父王?”
庆行远摇头:“如属下方才所说,王爷心意已决,现在谁去劝他都听不进去,就是世子劝了,恐也无济于事。”
“那先生的意思是?”
“世子身上可有王爷的信物?”
秦恒想了想,点头:“有。”
庆行远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简单了,王爷不召回那些人,世子可以让人拿着王爷的信物将人召回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万一坏了父王的事情,父王恐怕要不高兴。
庆行远见秦恒迟疑,明白他的担心。
可现下却是没时间再让他犹豫。
“世子听属下一言,太子离京事出突然,王爷也是今晨才得知,这么短的时间,如何精密部署?”
“即便事情真成了,皇上一旦知道王爷的人跟着太子离京,就算找不到证据,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也于王爷大事不利。”
“若事情不成,也会有过早暴露自己的危险。”
秦恒知道庆行远分析得没错。
成与不成,现在都不是好时机。
是父王太着急了。
秦恒也知道父王向来忌惮太子。
或许是因为那年,太子借着一首诗,竟然直白地将父王的野心平白摊开。
那年太子不过九岁。
都说童言无忌,皇上似乎也没有相信。
父王却一度因此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行事也更加谨慎,近几年才好了些。
可秦恒知道父王心里对太子的忌惮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减过分毫。
现在,皇上又让太子接管金甲卫,隐隐有放权太子的迹象。
父王就更坐不住了。
“先生所说,我明白了,好,我愿意按照先生所说的做。”
庆行远彻底松了口气。
“世子放心,若是王爷之后怪罪下来,属下会如实告知王爷,不会让世子一个人担责。”
-
相府。
穆家人最牵挂的还是不久之后的选秀。
“你给谣谣报上去了?”
“是母亲,儿子是丞相,谣谣本在选秀之列。”穆矜谣的名字早就入了内务府。
丞相之女本就有名额,这点穆老夫人不担心。
她忧心的另有其事。
“听说此次选秀,除了几位皇子,两位王爷的世子以及府上其他适龄公子,太后都会指人。”
穆敬业告诉穆老夫人:“不止这些,就连安国公、武圣安等外姓王或者是受皇上器重的近臣,也可能会指婚。”
“不过臣子就是指婚也是皇上亲指,不是太后。”
给孙辈后院选人,是太后对小辈的关心,插手天子近臣的后院,就是越界了。
这些消息是他从内务府打听来的,应当不假。
“那你觉得谣谣有可能当皇子妃或者是世子妃吗?”
皇上明确说过,太子妃不在此次选秀之列,四皇子年纪尚轻,剩下的只有二皇子与三皇子。
清王世子已有正妃,至于廉王世子那个草包,说实话,穆敬业看不上。
当皇子侧妃都比当廉王世子妃强。
至于穆老夫人所问,穆相爷苦笑。
“母亲,自从儿子在朝堂上反对推封制后,皇上对儿子本就不满,加上有高国舅在旁拱火,皇上已经不信任我了,恐怕……”
穆敬业重重一叹。
穆老夫人也是愁眉紧锁:“那如今岂不是只能仰赖霜吟?”
穆敬业颔首:“确实别无他法,只是阿吟恨不得与咱们相府划清界限,怎会出手相助。”
“明日岑氏的忌辰一过,阿吟就要回宫,能做的儿子都做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她心软了。”
穆老夫人眸色一沉。
祖母父亲好言相求,继母兄长跪求,她竟都无动于衷。
当真是铁石心肠。
穆老夫人心里恨极,却也知道若等穆霜吟回了宫,就都迟了。
“再试一次吧,这一次我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也要求得她原谅。”
若还是不行……
穆老夫人眸底冷意一闪而过。
那就只能让她明日无法回宫了。